(翻译启动中……)
第二波风暴,持续进行着,位于厄之檀都的法蓝,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焦虑。
黑暗,依旧是乱宙代地表的主题,混沌之间,时间也仿佛没了尽头,本是有限的视野,在黑暗的渲染下,也开始无边无际了起来。
空虚,无助,这是身处安全的防护力场内,法蓝最为清晰的感受,此时除了忧心地等待,祈祷,并没有其他任何事情可以做。
以往,这个檀都议会的大厅,是无聊的,严肃的,但平时不谙事务的法蓝,也只有在此时此刻,才感受到属于议会的重荷。
真虚文明能量的分配,人口以及社会层次的管理,科技与外交的演变,都是在这个小小的大厅内完成,本作为乱宙代避难总策划,法蓝也就觉得无非是充当特别时期的代理管理而已,而且手下的只有根本不需要自己命令的工程人员和额衍勒。
但这次除了它们,还额外留下了不少狱法司,以及……圣教的人。
法蓝看着布置沉闷的大厅,品茶赏景的悠闲生活像是化作了泡影,它从此刻开始,似乎才真正融入了这个管理着整个文明的政治殿堂。
此刻,这个不寻常的乱宙代中,这个遇上了的避难总策划,也开始不平常起来,它,既是乱宙代避难总策划,也是军事家,还是能源管理官,亦是决策团的一员,整个文明的未来,有一半,握在它手中。
此时,黑暗之间看不到的地方,原本属于圣教的六座能源厂已发生了变化,中间三座没有改变,而外面的三座却已经被放弃,转而变成了靠近中央三座能源厂的岩德,醇贰和哈略克地区,加上中间的琉祢,哈克以及西岚,六座包裹在一起的城市,被圣教占去。
外面的,就是一圈议会所占有的城市,集中着几乎所有议会留在地面上的战力,而最外面的,就是几乎完全空置的能源厂,除了工程人员,并没有留下任何狱法司战士。
看起来,整个圣教的势力被圈在一个小地方,但每一座城市之间,可是有着巨大的间隔,若是等到乱宙代风暴的间隙,圣教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突破它们的封锁线,占领外圈毫无战斗力的能源厂。
二十二座能源厂,不管被谁占领,都还是尽职尽力地工作着,收集并储存巨大的能量,在真虚文明的语言文化中,这乱宙代的能量有一个专有名词——源能。
……
天空之中,临时的檀都议会内,众多议员也在紧张地等待着。除了少数掌握部分实权的人物,如狱法司总署秋痕,能源分配执行官奥瑞德,能源厂总监杰牧,以及地面上的乱宙代避难总策划法蓝等等职务议员,下面都是一些决策团的团员。
此时,它们都沉默着。
“第二次风暴过去了。”开口的,既不是议会上的某位职务议员,也不是决策团的某人,而是处于会议室主位的一道全息投影。
投影的主人,是真虚文明的最高掌权者,檀都议会的议长,从来没有虚见过它的真面目,甚至连议长的职务都是在完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进行交接的。
谁也不知道,为何先祖会对檀都议会做出如此奇怪的决议。
真虚文明的政治结构,看起来像极了原始的议会社会结构,也就是一般的第一世代政治体系,但实质上却并非如此。
议会只是掌控着平民难以操控的权力,像政治权和自主权,其实都在民众手里,议会代为执行的,也就是类似军事,外交的文明大权。
这样的政治结构,只能保证部分属于文明断代史的秘密被议会所掩藏。
同样的,这也是之前圣教崛起,议会极度恐慌却并没有颁布法律禁止圣教的原因,要想提出法律,必须经由大多数民众同意,因为当时由于部分议会秘密流出,大部分民众处于观望迟疑状态,自然无法立法。
现在,民众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结果,无论谁是对的,任何一个政权,在真虚们自主统一的天性下,都将会成为宇宙最为强大的文明。
而这个结果,暂时应该不会得到了,可随之而来的,可能是长达数百恒乱宙代的政治对峙。
嗡……
听了议长投影的声音,整个议会终是开始躁动,像是冰水里丢入了滚烫的石头,恨不得立马沸腾起来。
议长的虚影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这时才继续开口:“下面的情况传上来了。”
此时,因为乱宙代的缘故,只有处于职务期的法蓝和议长有着权力调动议会旗下的民众公网,所以这重要的情报也是由议长来拿出。
随着虚影前的一张平面图缓缓成形,议长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只是有些模糊的投影并不能展现出它完整的神采。
“胡闹!”地图完全成形,身为狱法司总署,也就是军事首长的秋痕,却又是拍案而起,面带绿色,同时手掌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口子,绿色的鲜血流了出来。
不仅是它,能源厂总监杰牧,能源分配执行官奥瑞德,包括许多决策团的成员,都是坐不住了,有些人看周围人站起来,也不得不动,以致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视晶体都紧盯着成形的虚影。
它们看到了什么?一共二十二座能源厂,有六座为红色,被圣教占去,另外十六座为蓝色,属于议会,但狱法司战士的分布,除了包围圣教所占能源厂的几个城市,其他都是一个战士都没有。
也就是说,外边的城市处于完全空防的状态!
……
地面,厄之檀都,法蓝看着圣教的分布,却是松了一口气,叫来助理:“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是。”
也就在助理走的下一刻,天空与地面的通讯突然打开,传出了秋痕怒不可遏的吼声:“法蓝!王八蛋(大意如此),你大爷的要干什么!”
法蓝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沉声道:“我只是要把圣教的攻势完全给废掉。”
“混账,”秋痕难得说了许多脏话,“你这么做无非饮鸩止渴,圣教应该还有战士隐藏在队伍之中,再加上它们的进攻,你的部署最多坚持到第四次风暴,到时候它们突破了封锁线,绕后进行进攻,那些没有防御力的能源厂定会被它们占去。”
法蓝看着通讯中秋痕的样子,并没有说话,
“还有,”秋痕的情绪很是激动,作为军事专家,它自然知道这种做法的利弊,“现在它们已经集结为一团,到时候完全有可能集中力量去攻击某一处据点,所以你又不能撤军太多,兵力的分配调集成了大问题,这样很容易被被钻空子。”
“当然,这也有可能运气好,刚好被攻击兵力较为集中的据点,但我们现在可赌不起啊!”
法蓝并没有多么在意,反而平淡地说道:“我不会调遣任何兵力,只需要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那么你要怎么办,放弃外围的城市吗?”听了法蓝的回答,秋痕也是有些懵,但随即一种想法一闪而过,“难道你……”
未等秋痕把话说完,奥瑞德却是怒拍议桌,“不行,绝对不行!绝不可以那样做!”
法蓝像是没有听到奥瑞德的咆哮,继续道:“届时,我会打开封锁线区域的力场,以防圣教的人突破过去。”
“你敢!”秋痕刚停止怒火,奥瑞德这边已经是七窍生烟了,“那可是珍贵的源能,你现在就这么使用了,到时候我们战时的储备怎么办?!”
源能,真虚文明主星羿特有的能源,也是这个文明强大的根源。整个星球,所有的能源都是由源能提供。
但源能却有着奇异的性质。
这种能源的量非常的大,但处于常态,像正常能量一样利用的话,却会有极大的浪费,一般源能的使用,都是在乱宙代以后,经由缓慢而稳定的转化再利用。
“你可知道,你这样使用源能,无异于用行星级武器的能量来点一晚上的小灯?这样的浪费,万一我们战时储备能量不足怎么办?”奥瑞德的纹身都已被泛绿的脸色淹没,通体如同一只难看的绿蜥蜴,主肢和副肢都紧紧地按在桌子上。
“那,还有什么能阻止圣教继续占领能源厂的办法?”法蓝道。
奥瑞德愣了愣,就算它不是军事专家,但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这种办法才是最好的。
首先因为叛徒不能确定的关系,天空是不可能增派增援的,地面上十六座能源厂也许还有部分圣教叛徒,但应该都在控制范围内。
而且相比于使用场域能量,把AI战力用于一次性战役上更加的耗能,这样一来,地面上的战力本就不够,又没有任何增援,很难全盘防守下圣教的进攻。
而如果又不调整圣教占领的能源厂分布的话,圣教估计下一步就会攻占位于中央三座能源厂和外部据点之间的城市,圣教由此一步步做大下去,后果很可能比想象的更加严重。
一时间,临时的檀都议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法蓝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远方升起的透明场域能量。
这一场战争下去,不仅人民的生活水平会下降不止两个档次,而且议会的军事力量也会削弱几分,可那又如何呢?再怎样,也比圣教占领一半以上能源厂的结果好太多了吧。
法蓝的表面虽然淡定,甚至它的视晶体也是毫无波动,但它的内心怎么可能平静,它同样是在赌,拿人民的生活水平,拿议会往后的军事力量,来赌现在的那一线希望。
……
西岚,这次圣教占领的六座城市,也只有这座城市是最为重要的了,因为这里能源厂的天眼,直径仅次于厄之能源厂的天眼,所储备吸收的能量,也自然是六个能源厂内最多的。
其实,说是占领了一座城市,可现在也只有大型城市仅剩的能源厂而已。
就是这座全羿第二大的能源厂,充当了圣教乱宙代战时指挥部的角色。
殇古,除了迪诺斯外,圣教的第二大圣使,带领着所有留下来的圣教战士,商讨着进攻的事宜。
殇古之前,其实也是一名狱法司小队长,身着着银色的战甲,脸上纹着圣教的教徽,端坐在临时教堂的首位。
这里,本来应该是潘贾的位置,但考虑到电子生命体在乱宙代中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所以乱宙代圣教进攻的计划,都交给了殇古。
“这次战斗,我们集中兵力攻占泽诺,威亚斯和敦耳这三座据点虽然成功了,但外围的三座据点却被占了回去,现在我们的几座城池都是连接在了一起,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它们是打算就此困住我们,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集合六座能源厂的部分兵力,兵分两路,一路试探周围据点的强度,一队尝试绕后占领一个据点,其他的,就见机行事吧。”殇古缓缓说道,分析得十分简洁,做出的决定也无不可,第三,四波风暴前的攻击都只是试探而已,真正的战斗,将在第五六波风暴展开,届时不仅要考虑战力,还要考虑对方的战略,那时候,就是看各自的应变如何了。
可惜,殇古并不知道,法蓝的兵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而且并不打算与它较量战术,而是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
黑暗的地底世界,或者说,星核之内,与地表引力方向相反的大地上,那个白色的蛋壳内,两只小家伙终于停止了颤抖。
可它们还在梦中,并没有醒来。
一位年轻的少年唱道:
我是天空
凝聚着千百年来的智慧
掩藏着星河
掩饰不了星球的孤独
可我并不孤独
孤独的是文明
不孤独的是友谊
……
少年继续向下唱着,可后面唱了什么,梦里听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模糊,那是多么熟悉的歌曲,《天空与大地》,忘不了,却忆不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