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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年辞旧岁

腊月二十七下午,三嫚来家里找幼青玩,见她仍然窝在床上不能下床,幼白围着炉子把炉子烧得极热。

三嫚跟幼白打过招呼就,掀起幼青的被子,坐到床上,跟幼青一起靠着床头说话。

“这两天我妈整天低气压,脾气一点就着。还是你家好,没这么多事!”三嫚挤了挤幼青。

“怎么了?哎呀!三姑奶奶你快离我远点,浑身上下一股子猫尿味儿!”幼青推她推不动,只能放弃了。

“呸!哪有味儿啊!叫三姑没奶奶!我还没老呢,再说了我姓杨你姓田,不知道从哪里论起来的辈分!”三嫚不忿。

“二嫚跟那个人家没成!那家挑了很多人了!”三嫚见幼青满脸嫌弃也不理会。

“二嫚那么年轻,不着急呀!”幼青纳闷。

“谁知道我妈怎么想的呢,还要二嫚跟梁康哥哥相看!你说搞笑不搞笑?!”

幼青咯咯笑,也不回答她。

“昨天下午你听到动静没有?”三嫚说。

“什么动静?”幼青的确没听到什么,这两天一直担心着自己被母亲提审,心神不宁地。

“我大姐之前那个对象,家里来要东西,把当时跟大姐定亲时给的东西一样不落要回去了!”

“怎么了?不是已经快结婚了吗?”幼青对大嫚印象不深。

“唉,快别问了,换人了,二十八那个新姐夫要来送礼了!都四十多岁啦,快赶上我爸了!”三嫚撇嘴。

“是不年轻了!大嫚能同意吗?”幼青心想,这怎么也得是个二婚了,半截入土的人了娶个自家闺女大小的媳妇,也够厚颜的。

“大嫚愿意吧,那位都离婚了,带着两个女儿。”

“那肯定特别有钱吧?”以杨二奶奶的定位,她的闺女都得嫁给有钱有脸的才行。

“嗯,自己开厂子当老板,说大嫚要是给他生个儿子就在市里给她买楼!”

我去!这是看中了年轻女孩的子宫了。如果真如三嫚所说是个有头有脸的老板,怎会娶一个阅历见识都跟不上的花瓶。

“你说大嫚是不是脑残?放着清净日子不过要嫁个老头,去给人当后妈?”三嫚愤愤地说。

“要是我呀,宁可一辈子困在咱这庄户小地方也不愿过那样的生活!”三嫚拍着被子说,幼青看得没错,三嫚跟她两个姐姐不同。

腊月二十八,家家开始顿把泡了十多天的黄豆芽拿出来,炖烂菜。

腊月二十九,父亲写对联,幼白打下手,幼青还不被允许下床。

“别着急了,这对联写了也是帮别人家写的。咱家也不能贴!”幼白安慰她

“二奶奶刚过世,咱们家这层关系至少也得一年不能贴对联。”幼白说。

“大姐二姐!我回来啦!”小堂弟田幼聪还没进门就大呼小叫。后面跟着叔叔婶子。

爷爷只父亲和叔叔两个儿子,叔叔接了爷爷的班,转了城市户口,一家三口只过年时回望城住几天。

“小聪回来了,快进门来暖和暖和”母亲将人让进堂屋,幼聪则钻进姐妹俩房间。

“二姐姐是怎么了?”

“吃饱了撑得!”幼白打趣,在幼聪时髦的寸头上摸来摸去。这个小堂弟还真是个少见的帅哥呢,必幼青小两岁,个子已经快赶上幼白了。

叔叔一家坐了一会儿就回爷爷那边住了。幼聪也惦记着去找远一些的大娘婶子家的男孩玩。

年三十,幼青终于被允许下床了。早早起床,想帮父母准备过年的吃食,被母亲喝止了。

“你别伸手了,大过年的给我好好的”母亲怕幼青再病起来,一年的开头,晦气。

幼青只得搬个板凳坐在炉子边看父亲炸炸货。耦合,丸子,炸鱼,炸肉什么的。趁母亲不注意捡一个放嘴里,父亲当作没看见般,想着这孩子几天来一直没进过油水呢,也该馋了。

除夕的午饭在爷爷家吃,父母忙到十点多,起身去了爷爷家,帮忙做一大家子的午饭。

到十二点左右,姐妹俩才磨磨蹭蹭出门

一路穿街过巷,家家张灯结彩,喜庆洋洋。

到爷爷家老宅时,长辈们已经坐下,开始吃饭了。

都是自己人,也免了男女不同席的礼数。

姐妹俩跟爷爷叔叔婶子打过招呼入座,才发现六叔叔也在场。六叔叔跟爷爷颇为投机,每逢有宴请,六叔叔必然到场。

六叔叔对女孩入席很以为然,好像下了他的面子般,脸拉下来。

父母都视而不见,本来就是自己家家宴,你跑来凑热闹还横竖挑刺儿。

爷爷又掏出钱准备给三个孩子压岁钱了,跟往年一样,两姐妹一人十块,幼聪一百。

母亲脸上挂不住了。年年如此,给幼聪一百给两姐妹十块,这是要打谁的脸!她都想倒贴着钱让老爷子给一样的红包了。

“爷爷您自己留着买点吃食吧,我们长大了不用给了!”幼白拿过幼青手里的十元又递回到爷爷手里。

“快拿着吧,也不多!”婶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幼白抽回手去,坐回到凳子上,不再接话。

“算了,都大了,不要这些了!”母亲接话,心想要来干嘛不够生气上火的。

“我说啊闺女孩子就不用给,早晚嫁人,给别人家养的,糊弄大了能换个酒瓶就行,哈哈哈!”六叔叔红光满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曾经被过继到二奶奶家,又闹着回去,六叔叔深知什么最能戳痛那些没人儿子的人的心。

父亲闷了一杯,脸红到脖子跟。

“我看啊,男孩女孩的都不一定以后怎么着呢!养闺女怎么了?我养那俩闺女能用奖状糊墙,能知冷知热,比养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强多了!”父亲一向寡言,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知道你家俩闺女学习好,没说你,喝喝!”六叔叔见父亲不高兴了,也忙转换话题。

“等我闺女考上大学,敲锣打鼓绕望城三圈!”父亲又闷了一杯,显然已经醉了。

“看看你这样,洋相的,还绕望城三圈,也不嫌丢人现眼了?”爷爷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快吃饭吧,饺子好了!老六你去五叔家看看吃完了吗?喊着过来打牌!”叔叔劝和,拿走了父亲面前的酒杯。

六叔叔一听要打牌,忙不迭地起身,歪歪扭扭出了门。

“嫂子快尝尝,一早包的羊肉饺子!”婶子也忙招呼大家吃饭。

叔叔婶子又聊起一些闲话,气氛不知不觉缓和下来。

以往饭后,男人们聚堆打牌,女人们收拾餐桌,孩子们各自跑去玩耍。

这次父亲真是醉了,叔叔婶子让母亲扶父亲回去不用帮忙收拾了,一家四口便一起步行回家。

街上时不时有孩童三五成群放鞭炮,母亲扶着父亲跌跌撞撞在前面走着,姐妹俩跟在后面,沉默不语。

前世幼年这样被嘲讽挤兑惯了,幼青渐渐学会了边缘自己,凡事站得远远的,即使说到自己身上也能置若罔闻。

前世的幼白不同,她痛恨这不平等的一切,她聪明,比她周围的所有男孩都聪明,她处处做得比男孩好还要更好,她发誓总有一天要作为一个女孩堂堂正正立在人群中,后来的她的确做到了。

此时的她们,有父母如此袒护,有姐妹的陪伴,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身为女孩,身为父母的女儿,也不错。

回到家,母亲把父亲安置在床上。招呼着两姐妹准备除夕的东西。

母女三人把所有该洗的蔬菜水果餐具都洗干净,再把所有的水缸都接满水。

往年都要用写了井龙大吉的红纸封上压水井,今年因为二奶奶的丧期都省了。

准备好一切,已经傍晚。母亲把大门敞开,门口虽没挂红灯笼,因为有门厅灯也灯火通明。

对门梁家对联已经贴好,梁康兄妹正挂着红灯笼。

母亲纳闷,自从搬来从未贴过红对联,更别说挂红灯笼,今年却一反常态。

“婶子过年好!”兄妹俩齐声问好。

“好,过年好!都来家里玩吧!”母亲热情招呼着。

“好啊婶子,跟我妈说一声就去!”梁静高兴地转身回院子,梁康挂完灯笼也回了院子。

很快只梁静端了自家做的小点心进了幼青家门。

“别忙活了婶子,我坐坐就走了!”梁静见幼青母亲去端糖和水果,忙推辞。

幼青见梁静来别提多高兴了,拉了梁静回屋说话。

“这么些天也不来找我玩?”

“快别提了,我那天赶集回去就闹肚子,几天起不来床!”

“我也是!看来真是那天在集上吃坏了肚子。”

“嗯!”梁静点头,挑着盘子里糖果。

“你哥回去没说什么吧?”幼青忐忑不安地问?

“说什么?没有啊!”梁静一头雾水。

“啊,说别让妈瞎忙活着给他张罗相亲了,他要自己找!这个糖好吃,这样的!”梁静漫不经心地说着,还忙着挑盘里的太妃糖来吃。

幼青想梁康没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就好!

“对了,那天我哥找你干什么?”

“我哪知道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把我扔到岭跟就走了,我自己走回来的!”幼青想起那天就来气。

“我估计啊他是发现咱俩偷窥他了,也冷了我好几天呢!我哥那人情商低,别跟他一般见识哈!”梁静并未多想。

送走梁静,幼青放心下来,总算不用惦记着被母亲审问了。幼青又回到堂屋,跟母亲姐姐一起包饺子,看春晚。

不像后世那么多的娱乐方式,这时仅靠电视和报纸是与外界联系。没有经历信息爆炸娱乐方式遍地开花的冲击,春晚依然是端着架子的高大上的除夕硬菜。

接近十二点时,父亲醒过来,一起吃了素芫荽饺子,寓意延岁素净。

一家四口放鞭炮,烧纸钱,敬神明。拜完神明,姐妹俩没有起身,转向父母又磕头拜年。

“爸妈新年快乐,福寿绵长!”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母亲忙回应。

父亲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在姐妹俩手上。

姐妹俩拿了父亲沉甸甸的红包,尖叫着回了房间。

父母收拾一番,锁了门,给长辈拜年去了。望城以早拜为敬,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就开始拜年了。家家如此,已成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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