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刚起床正在洗漱的李暮曦,便听到了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怀着有点无奈的心情吐掉了用来漱口的水,赶忙跑去开门。
刚开门,只见李暮曦的姐姐正一手提着一份早餐,还顺便拖着行李站在门外等候。
“姐,你不是有钥匙么?”李暮曦有点不快的问道。
“你看我提这么多东西,能用吗?”姐姐看着李暮曦嘴角的牙膏泡沫,心情愉悦的回道。
“……”某人无语中
“好了,别在那发呆了,敢紧把脸上搞干净,然后过来吃早饭。”姐说完后,提了提手上早餐拖着行李向屋内走去。
“我的房间,你清理干净了吧……”李暮曦打理好自己后被他姐用双目逼视着问道。
“你放心,整个房间都在扫后用拖把拖过,家具也都擦过了。”李暮曦回应到。
“不是我不放心,而是那些不用的家具上全是灰,你让姐怎么放心,你啊也是该……”某人姐姐反驳道。
“哎……不信等下你自己去看。”李暮曦不服的回应道。
“算了,不说你了。”李暮曦的姐姐最终收声。
……
姐弟两人消灭完早餐,姐对弟询问道:
“啥时候的火车?”
“中午的吧。”
“时间掐的挺准的呀,你不是忽悠你姐随便应付的吧。”
“不是,都拒绝好多次了,不太好意思再拒绝了……”
李暮曦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将一段聊天记录发给了他的姐姐。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某人姐姐问道。
某人沉默中……
“难怪你不急,看样子你们关系差不多了吧,啥时候结婚?”某人姐姐继续询问。
某人看向天花板……
“好了不问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别对不起人家姑娘,早点吧婚结了。”李暮曦的姐姐无奈的说道。
“哦,对了你行李准备好没?”某人的姐姐想到其懒散的毛病后问道。
“衣服多穿点,外面挺冷的。”某人的姐姐提醒道。
“咦,还有不少时间,你把那些有灰的家具都擦干净了再出门吧,家里也不像个样子……”已经在看电视的某人姐姐看了下时间后又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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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干完活的李暮曦如愿的遛出了家门,带着行李跑向离家最近的地铁站,乘坐地铁去往火车站。
不怎么出远门的李暮曦,有些生涩的通过安检,到达候车区,当他看到指示牌上已然不远的发车时间时,不免有些庆幸自己自己美出门太晚。
一段时间的等待后,李暮曦成功的搭上了这趟去往苏伊澜所在城市的高铁,他将座椅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后便将目光投向窗外,以此来打发接下来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列车渐渐驶出繁华的闹市,驶向城郊,开往乡野;李暮曦看着车窗外那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以下的高楼,以及远处正在不断靠近的零散平房、大片田野,恍惚间觉得这是在进行一次逆行时光的旅途。
短短十几载岁月,那曾经生活的地方早已面目全非,被砍伐掉的城郊林场上建起小区,曾经清澈的小河逐渐浑浊堵塞直至被不堪忍受其恶臭的人们彻底填平,广袤的田野逐渐被建起小高楼占据,随意可见的水塘亦成了地基,最终一纸拆迁下高速迈向了城市化的步伐,平地起高楼,大路通南北……
那儿拥有的于匆匆岁月下化为了曾经,仅留下零散的照片作为见证,一切终成了仅供缅怀的过往,于大势涛涛下化作了烟尘,或许那儿曾拥有的远远高于现今,但又有几人在意意呢,知道的早已有了无视的资格,无知的沉溺于眼前的苟且……
窗外城镇渐渐远去,入目的山林打断了李暮曦的思绪,时值初冬已然只剩枝干的落叶树间散落松、樟、柏等四季常青的树种,使得山林绿与灰交错,繁茂与枯寂并存,还零星可见几只飞鸟,与之共同构建了这旅程中略带新意的景色。
忽的窗外一黑,只余下了车内灯光,应是驶入了山间的隧道,很快隧道两壁开始出现昏黄的灯光,作为光源的明灯于高速下似是被拉成了断续的银线,如是的画面一成不变的持续几分钟后火车驶出了隧道,身后是远去的山林,眼前的是再度出现田野。
中国近乎已然没有实质上的荒野,这既是一种无奈亦是一份骄傲,是对人定胜天的赞许,也是对自然万物破坏的惋惜,看见眼前的场景李暮曦莫名的想到。
列车于田野间疾驰而过,有的种植着宜冬的蔬菜,有的已然盖起了大棚,更多的是呈现冬季应有景致的荒芜,极远处隐约可见乡村坐落其间。
似是受到某种触动,李暮曦稍稍放开了不常开启的感知:乡村星罗棋布在这广袤的田野之间,点点炊烟,稍显清冷,或许因是年关未近秋收已过吧,子女务工老人留守,只余下这点点炊烟诉说着曾经的烟火……
继续前进的列车又由乡村步驶向城市,远处林立的楼宇重新出现,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量,无声的言述着繁华,而列车车速也渐次减缓并最终于此稍作停留后又向远方行去。
城镇又已远去,前方天色阴沉,随着列车的的行进渐显云雨,这般高速穿行于大地之上的列车,短短的旅程中或许多有晴雨的的转易,高速位置上的变易,带来了环境上的变易。风花雨雪同在这片大地上演绎,走的远了看的便也就多了,在家宅了这些年,是否也应出去走走了?
不知又经过了几座城,多少村,以及那不易计数的田,还有那不断降低的气温后,终是迎来了那同天空的碧蓝将世界化作两色的素白。这是冬日里才会出现的景致,于北是时令下的常态,于南是不多见的奇景,这漫山而遍野的白是雪。
这由水的花状凝固体所堆砌而成的景致或许应是孩子们的最爱吧,依稀记得幼时趴在窗前看着雪花飘落时的憧憬,对比现今淡淡的欣然,或许这便是成长吧,于正常人而言,记忆总会将美好化作梦幻……
在雪地不知行进多久,一片白茫茫中时间好似失去了意义,入目的是白,是白,还是白,各种形体都被覆盖上了统一的白,看久了终会让人不由自主产生烦躁和疲惫,无奈下将目光移向车内。
有些许空余的车厢内乘客多在用着手机等电子设备打发着时间,相比于车窗外的一片片雪景,一片静谧的车厢内等待的人群虽更显鲜活,却也更为无聊……正处于没法打发时间的李暮曦,只得掏出手机于锁屏画面得知时间后方才发现离到站时间已然不远。
不多时列车已到达城市,停靠于道路环绕的站点,车厢内略显急躁的人已然拿下行李,待车门开启已准备好的人,急促的向车下行去,场面略显拥挤。
人多已下车后李暮曦才不急不徐的下车,向车站的出口走去。
走向出口的李暮曦,发现那于此等待自己的人儿正倚坐在靠近车站出口的座椅上,那不做修饰便已清丽可人的脸上,有双灵动的眸子正四处巡视,应也是在寻找自己,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重逢,李暮曦有些欣喜,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犹豫不决的踌躇。
忽地四目相对他们彼此发现对方后苏伊澜喊道:“暮曦,这里!”
“知道了。”带着些许缅怀与无奈的心情,李暮曦笑着快步走向苏伊澜的途中回应道。
“快两年了,过的还好吧?”看着眼前思念的身影苏伊澜问道。
“嗯,没胖,没瘦,也没老,应该还行吧。”李暮曦故作严谨的回答道。
听到李暮曦玩笑似的回答,苏伊澜莞尔一笑后便带着他向站内停车场走去。
不久,李暮曦便看到了,苏伊澜的座驾,一辆造型精美的天蓝色小轿车,不属于常见车型和品牌可能是定制或改装的车辆,各种意义上都挺符合李暮曦这位自己有矿的女性朋友的风格。
将行李扔进后备箱后,苏伊澜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对李暮曦问道:
“要试下吗?”
“不了,拿了驾照后基本上没开过几次车……”李暮曦回答
“为什么?”苏伊澜追问道
“主要是因为宅在家里没有需求,次要原因是容易走神的我要对别人和自己负责……”李暮曦有些无奈的回答到。
李暮曦看着因为这个答案,莫名开心起来的苏伊澜坐在驾驶位后,便自觉的进了车坐在了后排,不多时车辆便发动起来,驶离了车站。
高速行驶的轿车,渐渐远离了繁华的城市,去往乡野,途中天渐渐黑了与雪野的白相映下给人了一种悠远而空寂的感触。
许久后车辆停在离一小村不远的山间别墅的车库里,而坐了长时间车的李暮曦也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不过他更感性趣的是那村镇许多人看到这辆车时散发的情绪感激、崇敬还带有一丝狂热,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故事?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深究的打算,对于在意的人还是要给予应有的尊重。
进屋后苏伊澜便去房间换起了衣服,而李暮曦看着客厅里和自己爸妈常驻居所同样秉持低调、奢华风格的家具,有些无语的想到三有钱人里大概只有自己小窝是真经济实惠了吧,不过很快愕然的发现,如果不是地母压制的太强,自己的桌椅或许已经成精了吧……
“暮曦,这么晚了,饿了没要不我去做饭吧。”苏伊澜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对李暮曦问道。
“我们一起去做吧。”李暮曦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