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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冯立言是我生活中的一个谜,谜是我造成的,也只有我一个人来猜。自从我接触了他,并知道了他简单的身世,我就把他当成一个谜,谜底则是他整个的人,整个的人便含有着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样,我就慢慢地去猜。

佛家说缘,我与冯立言的交往,从看到他的形象,从听到他的声音,从嗅到他的气息,几乎是一开始我就有一种旧缘的感觉。我和他认识,似乎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场合,具体场景我都已经忘记了。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总在设想着我和他初次见面的场景,我设想了很多,顺着他的性格和我的兴趣设想了种种的对话和神态,在这一点上,我已不亚于一个高明的小说家。那一段时间,我确实乐此不疲,设想的场景浮动在我独处的思想中,每一种设想都安排得那样丝丝入扣而真实可信,以至于后来,我自己也弄不清我和冯立言的初次相见究竟是如何的了,这样说当然是在事隔好几年之后。有时我会想到,我和冯立言最早的联系应该是很早以前,我并不相信有前生的说法,那么,大概是在童年吧。

冯立言从小就和母亲一起生活。在他的记忆中,他家出进的男人,都不是他父亲,有个男人要他叫爸爸,母亲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也不叫他叫,也不叫他不叫。他记得有一次他是叫了,那是个夏天,那个男人用胡子轻轻扎得他身上痒,他就叫了爸爸。围着一个红布兜的他就想着要叫一声。叫了以后,他又问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不能是我爸爸呢?那句问话又似乎是自问。那个男人脸上因他叫了爸而笑着,却又因他的问话而露出一点惶惑.这自然是以后长大了的冯立言的感觉,那时他还小,很少有记忆。但在他幼小的感觉中,是想叫那个男人爸爸的。后来他忘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也记不得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不再来了。母亲也再没提过那个男人。那是他人生中有过的唯一叫爸爸的一次。他弄不清母亲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他只记得那个男人来的时候,他的母亲便换了一副神情,和以往的母亲全然不同。他也记不清母亲换的是什么神情,那只是他当时的一点感觉。他以后还能记得这一点,证明在他幼小的印象中是深刻的。

他是在他母亲的羽翼下长大的,和那些习惯生活在女人中的孩子一样,冯立言生性懦弱腼腆。童年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别的孩子如何地闹翻了天,他都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这对他有一个好处,就是孩子在一起打闹起来,大人过来从来没有责怪到他的头上来。大人都会说,你们看冯立言多乖。大概是那些大人说多了,而引起了孩子们的反感,有一段时间,那些孩子专门来惹他,他们把炉里的煤球灰弄碎了放在他的颈子里,用绳子绊他摔一跤,盆一掀弄得他满身是水。他都是不作声地回家去,让他母亲给收拾干净了,再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那些顽皮孩子们的哄闹。在学校里的时候,他更多地和女同学在一起,到了讲究男女有别的年岁,下课时男同学都去了操场,女同学都在教室里,他便在教室外的校园里寻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看自己的书。

就是在闹翻天的时代中,冯立言也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家中,看他的书,有时也会站在门口看看外面游行的队伍,看看晚上拉出灯来斗站在凳上的黑七类分子。后来斗到他的母亲头上,他就更躲在家中了。那时候,正是他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对家对面小店的一个女孩产生了不为人知的初恋。他经常站在门口看着小店门口,等着那个女孩走出门来,有时实在熬不住,他就走到小店里去,装着选要买的东西,心里跳得不行,一旦见那个女孩在店里,他又很快地买了一件便宜的东西就往家跑。很快那个女孩的家里被抄了,她的父母被赶到店门口,站在桌上挨斗,那个女孩被带红袖套的人圈在桌旁。他第一次靠近到女孩身边,他很想对女孩说一两句话,但他说不出来。他大着胆子拉拉女孩让她坐下,那个女孩看他一眼,他们的眼光碰了一碰,他相信他的眼光中是含足了情感的。但那个女孩没再看他,她的眼光集中在那些带红袖套的人身上,她用乞怜的眼光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跑来跑去。从那以后,他的恋情开始淡了,但他还一直关心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要比他大两岁吧,毕业招工进了厂。而他面临着的是上山下乡,他对女孩的恋情变得越发不合实际。他去了市郊的农场,那段恋情就结束了。有时他回城,看到那个穿了工作服的女孩,还有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冯立言去农场四年光景,母亲因病提前退休了,她到农场旁边找了一间农舍,就住在那里,每天烧了饭菜让做完农活的冯立言去吃。冯立言便脱离了集体,还和母亲一起生活。他在大田里做活的时候,看着那间砖墙草屋的农舍里冒着烟,有时还会看到母亲提着篮去街上买菜,雨天里,郊路都踩成了烂泥道,她一步步地滑着向前走,就像溜着冰,东一滑西一滑地。穿着雨衣在田里的冯立言,便想母亲是老了。母亲老了的感觉在他心里坠下来,直坠得很深很深。他向母亲提出,自己搞个病退或者想其它的办法回城去。母亲只是摇头。她让他读书,让他考大学。但是每一次的招生都是推荐,根本轮不着家里被批判过的他,也轮不着有一个母亲照应着很少在广阔夭地中经风雨的他。他无法对母亲说这些,他只是一次次地把那些弄来的旧资料书,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书都已在他的心里滚瓜烂熟,这使他在第一年恢复高考时,便以最高分考回了城,选了一个靠家不远的普通大学就读。大学毕业以后又分进了一个正统的机关。有一度他遵从母亲意志想考研究生,就在那一段时间,他遇着了我,是我让他一步步地走出了她母亲的圈子,走上叛逆他母亲的路。几乎是我知道他的身世的同时,我就开始介入他的思想,我不想看到他那种在母亲羽翼下养成的安静。我就是看不顺他的安静,这不像一个真正男人的安静。他应该在安静中走出来,他应该和这个时代合拍,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烦恼和痛苦。我和他的母亲打了场战争,一场争夺的战争。我把他与他母亲的关系扯裂撕开,那中间连着的是痛是苦是泪。这是一场心理上的战争,我的目标是让他从单一母亲的生活中走出来,他应该是他自己。结果是我取代了他的母亲,在精神上成了他的牧师。

“……开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她许多的做法我不喜欢,但时间长了,从她的角度想一想,我还是能理解的。我只有理解。她总是说没意思,她说上电影院看电影没意思,她说打牌下棋没意思,她说春节放爆竹也没意思,有时候我实在怕听她说没意思。慢慢地习惯了,我也就自然接受了。有时我会想到我母亲的做法,现在我一天天地感到母亲也是辛苦的,她只是想我好。我清楚这也是一种习惯。和以后妻子的习惯一样。母亲的悲哀是需要我,不想让我摆脱她,而妻子也有这种需要。人都会有这种需要的吧。有时我也会想到我也有这种需要,这种需要是美的。可以说是情感之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美。那天妻子拿着一张照片底片看了半天,我没看清她在看什么,她专注一件东西的时候,时间往往就不起作用。我后来随便地问她一声,看的是什么?她说,那是结婚时家里养的一株吊兰,头一年抽出枝叶开出花来的时候,给碧翠翠的吊兰拍了一张照。可是以后没心思再管花,花就都死了,居然再也没想起这裸吊兰来。那张吊兰照片,也因没有人物不知丢哪里了。现在翻出底片来,底片又发了黄不好洗印了。她说想起来很对不住生长在我们家的花呢。”

冯立言说着他妻子,像在低低叙着温情的话,像过去叙着他母亲的调子,他母亲也回到了他的叙述中。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多少年中,我在他的叙述中熟悉了他的母亲,熟悉了他母亲的行动、气质、语言和一切习惯。我也熟悉了他的妻子,我比他的母亲还要早知道他的妻子,并且我给过他妻子最大的帮助,应该说是我帮助他妻子成为了他的妻子,同样这是他妻子并不知道的。一切都在默默中。当时我并不在意谁能成为他的妻子,我帮助他的妻子在他的心中占领位置。这是一场长期的争夺战。我有时会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力量来打赢这场战争,自己究竟在做着什么。但我有的就是耐心,在这场战争中我所有的心智都得到表现。他的母亲在这场争夺失败后不久就去世了。然而那以.后,我又发现他一般地陷入了他妻子的罗网中,我发现那是他自己需要沉人一个女人的生活中。从那时开始,他妻子的一切在他的叙述中,有着完全实在的意义。我同样了解了他妻子的容貌,她的语言,她的动作,以及她的一切习惯,也许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比我更了解她,而我只是在“金海湾”饭店里才和她有第一次的见面。

最早他向我叙述一个瓜子脸型细眉长眼梳长发的文静姑娘时,说不清为什么,我立刻说好好好。接下去我就在他叙述姑娘的容貌时,赞赏她的漂亮,在他叙述姑娘的行动时,赞赏她的柔静,从他对姑娘行动的叙述中,赞赏她的细腻。我没加选择地赞同他的选择,是用来对抗他的母亲,让他从他的母亲那里拔出身来。在他母亲以后,他妻子的形象便不断存在于他的叙述中,使我感到了腻味,我也就开始了鼓动他把眼光移出家庭的说教。

冯立言坐在我的身边,我们如同一对恋人似的靠近着,相对着,絮语着。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就在我的眼前,我看着这张靠近着的男人的脸,皮肤虽然白净却也显粗糙.他说话的时候,眼眸凝定了,正对着我。那里隐隐地有着一对我的形象,仿佛摄定了。这时,我便可以认真仔细地感觉着他,一个熟悉的脸,多少岁月和时间使这个形象变得熟捻亲近。我忘了当初最早与冯立言相交时所有的感觉了,多少年中我几乎和男人是隔绝的,但谁也不知我与这个男人密切的程度。我把手轻轻地按到他的手背上,那里是温温的,我的感觉中,一种微微的涟漪荡漾开来。他还是继续说着他的话,他的感觉沉进了他的说话中。这种朋友式的交往,是多少年中确定了的,从来没有过变化;我从来没有让它产生过变化。他遵从着我,这也正是冯立言,多少年中和我继续着这种分不清是古典式还是现代式的朋友关系。他安静地对我叙述着,他的声音流开去,在空旷的球场上,有着微微的回音,我的心便如那空旷的广场。我看看四周暗蒙蒙的球场,我想着球飞起来向球门穿过去的时候,全场的人在那一瞬间,也许心血管里都带着激动,一种共通的激情,只系着一个球,系在一个和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功利关联的球上,人生应该有这样超脱一时的激情。我有过这种感觉么?我静静地听着冯立言的叙述,我和他一起,也许会让人想到心理医生和病人的形象。可我不是医生,他也不是病人。

“你就是能管那些花,那花又能活多长时间?”我用一种温柔的调子问他。冯立言说花的时候,仿佛沉在了过去的事情中,他的心智都游往很远的地方,我的话把他引了回来。我接着说:“花还可能活在盆里,虽然活着但是它的形态不变。美是一种习惯,美是一种惰性,美是一种柔态。你长时间对着摆脱不了的柔态,你的心也就柔化了。你称它为美,是因为你习惯了它,你无法摆脱它。你是想自己能在习惯中不变地生活下去。美是四平八稳的,美是对称的,美是因习惯而生的迷惑,美是有毒的,美是生命力低沉时的一种感觉。在你的感觉被柔情软化时,你就会觉得和你关联着的过去的一切,都有一种美感。美便是一种老人的感觉。”

我说起话来的时候,便带上了一种雄辩的色彩。许多的语言顺嘴而出。它们是流出来的,仿佛早就在哪里沉睡着,一下子醒了过来,蠢蠢欲动着,争相地涌出。我尽量说得轻柔些,说得合乎他的习惯。

“我想,美总是美,相对于丑。”他争辩着。

“相对是会转化的,丑往往由于习惯而转化成了美。那正是因为习惯而变迟钝的感觉。看一种东西,你只要看久了,产生了习惯,也就有一种美感。习惯产生自然,一个人再丑,你和他接近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丑了。那些丑处分解开来看,也顺眼了。有没有习惯产生美的理论?也许每一件事物都不丑,丑只是人们一时无法接受的时候产生的感觉。也许每一个事物都有美感,美在一切之中……”

我也争辩着,我清楚有东西在我心中复活,许多的意识都在复活,展现着恶魔般的形态。我清楚语言的复杂性,我用足了力量来表现。那些力量也是不请自来。我的语言有着一种眩目的色彩,有时我自己会被这种色彩迷惑。冯立言便看着我,他对着我的眼光不再是凝滞的了,荡漾着一层层的波,向我涌过来,在暗蒙蒙中显着了比天色还要淡的清清之色。

“美就是美,习惯了的丑在感觉中只可能是不丑,但不是美。”

他强调着自己的观点,他的声音显得越发的柔和。我不容反驳地说:“不丑是什么?丑和美都是一种感觉,不丑的感觉不就是美么?”

“不丑就是不丑.而美就是美。”他说。

我就笑了,我用笑去包围他,轻轻地围着他,抚着他。有多少次这样的争辩,我们互不退缩,到后来互相并不在意争辩的内容,只是眼光中含着一些另外的内容。我能感觉到涌过来的眼光中带着的热力,他握在我手中的手也带着了一点热力,轻轻地反过来掩着我的手。我把手抽出来,抬到他的额前。他的头发是柔软的,有时会有一两根竖着,风吹过轻轻地晃动着,我似是随意地抨了一下。他的神情安静下来,眼光依然是清清之色。

“那时候,我母亲常说,人可以在安安静静当中,体会到一种东西,让自己满足。只要能安静下来,人自然会满足了。要不永远也不会有满足。那时她说的我还不懂。她说话的时候,脸朝着窗子。窗子外面是小院墙,她总是望着那个地方,我有时不清楚她是不是对我说话。”

冯立言又提到了他的母亲,我就静静地听着他。我的安静让他有点不安,他转过脸来朝着我。他的眼光在求我说话。

“你觉得和你妻子在一起与和你母亲在一起有不同么?”

我问他,我看到他的身子一颤动。那只是我的感觉。和妻子相处,是他脱离母亲的开始,与以前的生活整个地变化了。

“我有时候回到家里,见她也坐在那里。她老坐在一张椅子上。最早的时候,她喜欢在家里忙着什么,出出进进的,把家里的东西弄出一点响声来。那个时候的妻子,最喜欢吃鱼,她把鱼放到炒菜锅里的时候,炸出来的油声,鱼在锅里的跳动声,连同锅冒烟的气息,还有她总会有的一声欢呼尖叫声,让我想到和母亲在一起时的那种沉寂。现在好像她很少买鱼了,也弄不清她买了鱼是怎样下锅的了。反正我不再听到这些声音了。有时她坐在那里好长时间也没声息,做着事也没声息。这也和我母亲一样。母亲死后,她坐在一张旧椅上,安静地看书。我会感觉她的样子和我母亲一样。她坐的位置也是我母亲习惯的位置。”

冯立言说着妻子,语言中带着一点沉下去的调子,他的声音在夜晚空旷的体育场里,染着了黑夜沉沉的味道。我听着多少年中习惯了的调子。他说妻子时提到了他的母亲,于是,他把妻子也融入了母亲的调子中。那是他生活的调子,一时我觉得那种调子带着我,走进他那在叙述中没有变化的家中。我一次也没有去过他的家。我从他的叙述中却仿佛已经千百回地在那里出进,我呆在一个隐身的角落里,看着他与他母亲在一起。房间靠左墙有一个旧杂木柜,那是她母亲的旧物,柜上放着一台旧五灯收音机。在柜的两边放着大橱和床头柜,那个床头柜的镜子是月门形的,镜下的小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旧式厚把木梳,把上光滑滑的,被手磨得黑亮,上面带着几根花白的头发。我又看到他和他妻子在一起,妻子的梳妆台放着了几瓶化妆品,还有一个青碧色的小化妆盒。我一时恍惚,便看不清里面走动的是他妻子还是他母亲。在这一恍惚间,我似乎还嗅着了他家房间带点潮湿而显霉斑的天花板上散发着陈旧的混合气息。

我回转身、从窗台望出去,高楼下面一片屋脊,几间连成一片的旧平房上,排列着田垄状的瓦线,窗前伸着几根绿枝,透过绿枝,我幼年时的旧生活隐隐约约浮现。

我说:“我来给你讲一个我过去的故事。”

他坐在我的身边,我的身子侧过去,朝着他。我的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背,轻轻地稳实地压着。在我们的两边和后面,是一片伸展开去的空空的座位。恍惚间,仿佛无数不具形态的人正齐整整地坐着,无声地对着我。我的另一只手搭在栏杆上,栏杆被抓久了,有着了暖意。在抓与不抓的边缘,能感到些许凉意。我对着他和他身边的一片空寂,开始说话。我听到我的声音从每个座位传开去,又回旋回来,从我身后的一片空旷的球场上传回来,带着了许多虚无者应和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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