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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萧晟惊讶地说，“爱卿的意思，是支持招安？”
“陛下，您好好想想，哲钺王说这些水匪本就是我国和大姜的流民，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才去当了土匪，而且都只谋财不害命。大姜就不说了，他们施行那莫名其妙的动物禁捕令搞得民不聊生，人民跑了也正常；我国的百姓为什么要跑？那就是地方官员，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啊！虽然陛下勤政爱民，但有些地方官员有悖皇命逼走了百姓，这骂名最终却会记到我芷羽，记到陛下的头上，人们只会说……”南宫启顿了顿，怯懦地看了萧晟一眼，接着说：“人们只会说陛下您，不体恤百姓疾苦……把百姓逼得去当了土匪……”
“岂有此理！”萧晟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陛下当然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南宫启惶恐地跪了下来，说道：“既然这本就不是陛下的错，若陛下能不计前嫌重新接纳他们做回自己的子民，而且连大姜的那些流民也一并收了，定能彰显陛下的天下王者气魄和宽厚仁慈之心！”
看到萧晟的脸色好些了，南宫启继续说道：“陛下，其实这招安之策，对您来说可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哦？”萧晟说道，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爱卿起来说话！”
南宫启站起身来说：“其一，哲钺王说他愿意收留那些水匪的家眷，这为陛下解决了不小麻烦，您不必再为安顿他们而忧心，哲钺王敢做这样的承诺，量他也不敢怠慢；其二，他建议那些水匪都加入军籍，纳入军队统一管理，咱们白得了这么多士兵，有什么不好？况且哲钺王不是说，这里面不乏一些人才嘛，我国正是用人之际，若真有人才，也是喜从天降的好事了，如此，陛下既得了人才，又得了惜才的美名，那些被破格录用的人，也必当感激涕零誓死效忠；其三，虽然执行招安的是哲钺王，表面上好像功劳是他的，但这道政令终还是陛下您下的，只要陛下的条件开得好，做得到位，臣相信那些水匪也愿意为朝廷效命，他们最终感恩的还是陛下，记得的还是陛下的好，天下人最终也还是会说陛下仁德大度”
这南宫启跟萧翎从来都不对付，向来各走各的道，如今意外收到萧翎送来的厚礼，心想如此清高的哲钺王，最终还不是有求于自己，服了软，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自然是尽力帮他说几句好话了。
“嗯……”萧晟高兴地说道，“爱卿说的在理！”
“这样”他接着说，“告诉萧翎，那些水匪只要愿意归顺，统统都给他们办户籍，享受我芷羽国民待遇。家眷务必好好安顿到云州，让各地官员做好接应，全力保障他们顺利迁徙；士兵纳入军队统一管理，既往不咎”
“还有……”他又想了想，说道：“他们那些头领都可以给一定军衔，让萧翎看着办。主要头目呢，从文的可以破格参加今年的国试，从武的可以破格参加明年的军事将领选拔大赛”
“陛下英明！”南宫启恭敬地作礼道。
南宫启便一面让人拟诏给萧翎，一面大张旗鼓在全国宣传国主的仁厚政策，为萧翎标榜一副仁德的明君形象。
41
公孙霖嘉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取名许露婷，如今正在坐月子，公孙霖祺和华宇琪一同来看她。
“你说……这都是报应吧！”公孙霖嘉像吐了一口恶气般，竟有些开心。
公孙霖祺叹了口气，说道：“再怎么样……孩子，还是挺可怜的……”
“也是……”公孙霖嘉叹息道，“这老天也真是的，怎么就报到孩子身上了……”
汪瑞涵那私生子出生没几个月，他竟开始盘算着要把孩子的母亲和孩子一起迎回府上——当然是公主府！
虽然当时还没有正式向公孙霖祺提出来，但是公孙霖嘉和华宇琪一早闻到了风声，简直如临大敌，一再跟公孙霖祺强调，让她千万不要犯傻，态度必须要强硬，绝对不能答应！
大概是乐极生悲，汪家人渐渐发现那孩子与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样，不怎么会笑，比起其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要明显贪睡得多，目光呆滞对外界事物一点也不好奇，开始怀疑他是个傻子，所以汪瑞涵不敢贸然把孩子抱回府，甚至都没把他留在汪家，而是抱回孩子母亲身边养着，决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待孩子更大一些了，就更加确定他恐怕是个傻子了，汪瑞涵竟开始厌弃他，甚至很久不去那边了，只是让人定期送去钱粮，当然也彻底打消了接他们母子回府的念头。
“一切都是命！”华宇琪说道，“可惜了，汪瑞涵也真够绝的，据说已经一个多月没去看过孩子了……”
“是啊！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公孙霖嘉也说道。
公孙霖祺沉默不语，如果她为汪瑞涵生了个傻儿子，下场也是一样吧……
42
“殿下！”蒋宇在海边找到萧翎说：“陛下同意招安了！”并把诏书恭敬地呈给他。
萧翎接过诏书看完后，高兴地说道：“好！你即刻着手安排此事，本王亲自去跟他们谈！”
“这……”蒋宇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了？”萧翎不解地问道。
“这种事，有必要让殿下您亲自出面吗？”蒋宇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程林峰既然之前说过，他愿意替您把事办了，要不就让他去？或者您要是不放心，属下愿意替您前往！”
“蒋宇，你是怎么了？”萧翎盯着他问道。
“殿下恕罪”蒋宇恭敬地说，“程林峰又私下找过属下一回……”
“哦？”萧翎笑了笑，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那些水匪藏在东越海上无数的岛屿中，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能自己去海上寻……为表诚意，不可能派出大量船只，如此便有孤身入虎穴的危险”蒋宇一板一眼地说着，“最关键的是，当地军官卖了军器给他们，为免事情败露，未必希望他们归顺朝廷。若殿下亲自只身前往，怕他们会背地里兴风作浪加以谋害……”他说到最后压低了嗓门，“如果，殿下深入虎穴后，那些官员不顾殿下安危伺机进攻，到时候那帮水匪肯定会把账算在殿下头上，若狗急跳墙伤了殿下……当地官员和驻军，便有了名正言顺消灭他们的机会！”
看到萧翎皱着眉一言不发，蒋宇继续说道：“殿下您想想，区区一个上千人的匪患，当地驻军当真消灭不了？还不是因为有了把柄在别人手里，担心把对方逼急了事情会败露。但如果殿下您在招安的过程中受到水匪迫害，整个事情的重点和性质就都变了，到时候朝廷恼羞成怒，根本就不会听他们解释，只会毫不留情地全部消灭干净……”
“那些水匪头目知道不少秘密，当地官员和驻军或许都不希望他们归顺朝廷，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永远消失”他接着说，“虽然这些只是猜测，但不排除发生的可能。所以您不能去，您得看好他们，以防万一……”
“这个程林峰……”萧翎念叨着，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殿下！”蒋宇立刻说道，“属下觉得这个人有些让人不放心……要不，让属下替您去吧！”
“蒋宇啊……”萧翎不疾不徐地说，“你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这事不适合你！”
“殿下……”蒋宇有些不甘心。
“去把程林峰找来吧！”萧翎微笑着对他说道。
43
程林峰受了萧翎的安排，便找了个天气不差的时候出海了。
他乘了一艘不大的军船，船上只有十来个水手，向着东越海深处驶去，他猜想这帮水匪在岸上应该是有内应的，或许也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况且萧晟大张旗鼓在全国宣扬，恐怕连傻子都知道了。
船在海上行驶没多远，果然出现了三艘船围了上来。
“哪儿来的？做什么？”一个水匪头目喊道。
“朝廷来的，想跟你们当家的聊聊！”程林峰很是沉着淡然。
“朝廷？！”那头目不屑地喊道，“那些狗官也配！”其他水匪也是嚣张地大笑起来。
“那些狗官不配，那哲钺王呢？”程林峰喊道，“配吗？”
水匪们听到哲钺王这三个字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你是哲钺王派来的？”那个头目一本正经问道。
“正是！”程林峰利落地答道。
“既然是哲钺王派来的，那就给你个面子！”那头目喊道，“不过，既然要入我们的地盘，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当然！”程林峰的声音干脆响亮。
一只船靠了过来，二十几个剽悍的水匪跳上了程林峰的船，船上的水手都如临大敌。
一个头目说道：“官爷，得罪了！”
手下的人就用黑布条把程林峰蒙住了眼，然后扶着他往水匪的船上去。
程林峰停了下来，说道：“壮士稍等，我得跟船上的人交待几句！”
接着大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让王爷不要着急，等我的消息”
“是”一个水手应了一声。
接着程林峰就被扶上了另一艘船，军船和水匪的船，分道扬镳往各自的方向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