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上下打量陈宛竹一番,看上去,并没有艾斯形容的那么危险。
不过博格还是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的。
“久仰元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很有眼光。”陈宛竹毫不客气的承下对方的夸奖,也不在意那是否是客气话。
博格低笑,都说人类虚伪,这位小姐还真是同旁人不一样。
他是真心觉得,此人不一般。
从上船到现在,陈宛竹都一副无谓的模样,没有害怕,没有好奇,没有震惊。
只是很关注他的权杖罢了。
倒是她旁边那位。
着实是让人难以忽略啊。
那满满的敌意,不想被察觉都难。
真是难为他了。
不知为何,祁涟总觉得,陈宛竹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好笑,亦或是别的。
“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想取回几样东西。”
“你想要两极眼?”祁涟声音微微拔高。
博格笑道:“祁先生说的不错。”
果然,就知道这群鸟人没安好心。
还不待祁涟接话,博格又道:“还有元小姐手中的权杖,希望您可以归还。”
“可以,”陈宛竹十分好说话的点点头,“用你手里那个来换啊。”
博格默然,他是傻了才会用一级权杖换二级权杖。
换是绝对不可能换的,但二级权杖必须拿回来。
“那在两位考虑清楚之前,还请两位在此暂住一段时间了。”
“不行,我爹等我回家吃饭。”陈宛竹微笑拒绝。
这群鸟人保不准想用强的。
见鬼的优雅,叼鸟哪有老子优雅?
虚伪!
不过话说回来,这鸟巢住着还挺舒服。
陈某人立刻忘掉了自己之前说的话。
吃什么饭吃饭?
还是在这儿比较舒服。
就是没有热闹可凑。
可惜了。
“阿泠,你打算怎么办?”祁涟看陈宛竹一脸满足,忍不住问她。
“什么怎么办?”
“就是,离开这里啊!”而且你不是要拯救世界的吗!
“不要,这儿挺舒服的。”每天有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干嘛要走,拯救世界什么的,不急。
“……”
祁涟有一瞬间是想掐死她的,这是在别人的窝里!
而且连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没搞清楚!
你怎么还能一副享受的样子?!
少女,你好歹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好吗?
祁涟气馁的离开陈宛竹的房间,这个女人是指望不上了。
难道要坐等被宰吗?
好气哦。
在鸟巢窝了几天,陈宛竹愣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每天大摇大摆到处晃。
只要她不靠近什么不该靠近的地方,倒也没鸟拦着她。
博格也不做什么,就看见她时笑眯眯的打个招呼,也就没了下文。
陈宛竹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毫不忌口。
话说,她真的不怕被毒死吗?
-
“家主,还是没找到大小姐和二少爷。”
元冕的眉头狠狠蹙起,沉声道:“极善界那边找过了吗?”
“已经派人找过了,并没有发现。”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尤其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一手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家主,最近边缘地乱得紧,郑宏越似乎是和厉延勾结上了,大小姐会不会…”
元冕目光微沉,他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厉延觊觎主宰人位置已久,必定会先对元家下手,至于郑宏越——
他怕是巴不得元家人都死光才好。
若是阿泠真的落入他们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有些事,是不得不做了。
一场恶战在夜幕下悄悄筹谋,生死之战,无法避免。
赢家,会成为新的主宰人。
但,镜像世界的巨变,注定了这场恶战不仅仅会是极恶界的战役。
一致对外?
不不,争个你死我活才是重要的。
只是,这天下的存活与否,能由谁来决定呢?
“立刻备车,去祁家!”
“是。”
为了先元冕一步做准备,厉延最近挺忙,不见得比元冕轻松多少。
与二人的紧张不同,郑宏越总是那云淡风轻的做派,好像什么都不担心。
他的手磨挲着拐杖,面上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生,或是亡。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陈宛竹嘴角噙笑,端的,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或许是不甘心,祁涟又来找她了。
他挡在她面前,还是有些不愿让开。
陈宛竹嘲讽他:“祁涟,你可不像什么心善的人。”
明明就是个恶人,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救世济民的嘴脸。
至于他的内心。
又能有多在乎世人?
帮她,救她。
陈宛竹相信,这必定是出于某种目的。
“我知道,我不是善人。”他紧紧盯着陈宛竹的眼睛看。
陈宛竹前进一步,与他拉近距离。
“为什么要坚持救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陈宛竹的笑容愈发的温柔,那该是哪个样子呢?
该是哪个样子都与她无关。
她本来就不是救世主。
那群人强行塞给她的而已。
“世界变成这样,就一定是不应该吗?”
她继续道:
“祁涟。”
“跟了我三个世界,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话题转得突然,陈宛竹想从他的眼里看到破绽。
可是。
让她失望了。
祁涟的眼里只有不解,她想看见的情绪通通没有。
啧,真是麻烦。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陈宛竹的声音带着轻柔的蛊惑,试图将祁涟带入深渊,挣扎一生。
门口一声巨响。
祁涟跑了。
陈宛竹掸了掸那不存在灰尘,任由他逃离这里。
比想象中的,
要强那么一点点呢。
还能意识到危险,倒是不错。
陈宛竹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容,恶劣十足。
知道跑的猎物,追起来,才有意思。
折扇大叫糟糕。
这女人八成又在想折磨人的法子了。
也不知道,又是谁要遭殃了。
祁涟离开这里后,头也不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竟然被发现了。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个世界?
或是第二个世界?
还是刚刚?
真是栽了,打死他都不能承认!
不过那女人是真的可怕。
她竟然蛊惑他!
上面是脑抽了吧,派他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这跟一开始说好的也差太多了!
就在祁涟靠着墙庆幸时,他眼睛突然痛得要命。
该死。
竟然提前发作了。
博格坐在那把宝座上,手中的权杖泛着蓝色幽光,鸟人们一并垂首站在两侧。
这个世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