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苏迷迷糊糊的躺在奢华的大床上，将脸深深的埋入被子里，还未干透的床单似乎在诉说着他的疲惫。
“哈，岚茜。”
脑海空间里的破妄百无聊赖的蹲在“超大手机”前，用背着安苏从古堡大门里拿出来的棉花球堵住自己的耳朵。
这安苏做起梦来真是没完没了，一直喊“岚茜岚茜的”，这把权限交给自律程序吧，脑海里就出现放大的声音，这要是不把权限给出去的话，他又让自己心里堵得慌。
没有办法的破妄只好堵住耳朵，任由安苏在脑海里发表“豪言壮语”。
安苏自己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算不顾及契约，看在这么多年相伴的份上，破妄也是要帮助他的。
“如果能建立起一具身体就更好了。”
破妄的看着自己穿过裙摆的手，就这，简直和奇闻中所介绍的“穿模”一模一样嘛。
从古堡大门回来之后，破妄越发的相信了一点，那就是随着安苏修为的提升，自己在升级的同时，思维和构造都会越来越接近人。到时候，自己究竟是程序，还是神魂呢？
虽然安苏一直把自己当兄弟来看，自己也从未思考过这一点。但是自从来到仙界，自己的思维居然发生了转变，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次一次的变化，一次一次的思索，一次一次的变化。破妄在寻找自我的同时也在犹豫，她甚至有阻止继续下去的冲动。
以她了解的部分来看，自己可能是天际皇族用来对抗古堡的存在，但是古堡秘密为安苏设立的自律程序可不是自己产生的，更不要说奇闻幻境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律程序不仅足够胜任自己的工作，甚至还联合幻境一起为安苏打造成长路线。如果安苏真的是推翻古堡的希望，那为什么古堡反而要帮助他？
古堡说安苏是天际史上第二个最接近本源的能力者，那第一个是谁？他又到哪里去了？
如果说他也和安苏一样被超额传送了，那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潘多拉！天际最强也是最恶的能力者，传说他要重组整个天际体系！
从自律程序的记载来看，潘多拉最后被灭族了，天际也没有对潘多拉一族的描述，能找到的只有一些片段。如果潘多拉曾经也是天际皇族，古堡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破妄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冷冰冰的屏幕之前。她已经决定好，永远不要让安苏见到古堡大门里面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为了安苏，我才不会进去呢。”
她尽量不去看那些灰蒙蒙的记忆碎片，虽说在安苏面前她可以假装在其中肆意玩耍，实际上一到安苏睡着的时候，破妄躲它们都来不及。
“我的知识都是从奇闻和自律程序里得到的。与其说古堡培养的是安苏，不如说真正培养的是我自己。”
她对着屏幕中自己的影像自言自语，屏中出现的碎片倒影阴森恐怖。
“按照古堡大门的提示，古堡要求我代替安苏的思维，让自律程序代替我的存在，这样它不仅能完全控制安苏”天际王子“的身份，甚至一点瑕疵都没有。”
“毕竟我和安苏思维相连这么多年，自律程序又完美继承我的权限。不仅安苏与岚茜的血脉契约不会变，而我，本来就是安苏。”
“如果真就是我推算的那样，那古堡简直就是明谋了。一旦我不同意，古堡绝对会灭掉我，甚至连带着所有的天际皇族。就想处理潘多拉那样，随便安一个没有来头、无从考据的罪名，千古成真。”
破妄孤独的看着屏幕里自己的倒影，莞尔一笑。
“说实话，古堡给出的条件还真诱人呢，如果能够告诉我，我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更好了。”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靠拢过来的记忆碎片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着自己那从无到有的稀世容颜。
古堡简直是在玩弄我们。
破妄静静地想，静静的思索着。
古堡没有动手除掉皇族，那是因为它肯定有所限制，说不定这种限制需要什么东西来破解，也许就是反叛。
假设潘多拉的反叛能够让古堡出手一次的话，尝到甜头的古堡是不是需要通过安苏来清洗现在的皇族呢？
“我们的确就像小白鼠，不管是安苏还是我。”破妄站起身来，像是什么的没发生过的转过身。
身后的碎片们安安静静，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没有异样。
“古堡的计划的确缜密，但它千算万算只算漏了三点，那就是——”
轰！！！
熟睡中的安苏被一股巨力抛了起来，房间内的结界光芒大涨，零碎装饰乒乒乓乓的散落了一地。
他被重重的甩在墙壁上，凹凸不平的法阵纹路在他的身上印上了深深的痕迹。
“啊！“安苏被痛的惊醒了过来，他心痛的摸着自己印上法阵的部位，心中的小鹿差点没猝死。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睡觉还能睡出这么大一个印记的！还特么是我自己！”
安苏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自己刚刚没有放出声音来？
“这！么！乱！我该！怎么！打扫！啊！”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呐喊着，耳朵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知觉。
三十三天学院不愧是仙界排名第一的学院，就这结界的隔音效果就非同小可。结界里面听是一身咵嚓的巨响，结界外面可是轰隆隆的失聪啊！
“这样挺好，本来你还要解释床单怎么这么乱，这下好了，看来没问题了。”破妄满嘴跑火车，大声的在脑海世界里吐槽着。
看来我不是在做梦啊，安苏拍打着耳朵，电流一般的嗡鸣声源源不断，刚刚舒服一点，就听到安康扯着那清脆的嗓音在那里大喊——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啥玩意？是遇上劫匪了？还有不长眼的敢惹三十三天贵族学院的浮空艇？
安苏蒙了，体内的高脚杯颤动不安，他感受到外面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暗灵力，一个坏念头油然而生。
要不，咱们去吸收一些？就一些，不会被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