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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清风徐来小渔村1

古今烟雨蒙蒙多少事,尽付小生笑谈里,战国烽烟悠悠百来载,杀尽九州天下不知多少英雄。

战国时九国争霸,逐鹿中原,历经战事大小千余,诞生名将数十人,一战屠杀中山国军民八十余万人的燕国大将乐神功,拖垮了整个越国的楚国大将军昭明,灭燕国的齐国名将燕国公子燕屏翳,一把火烧了咸阳城的楚国大将燕国旧臣刘子夏,一千骑携幼主据守剑门关的秦国名将朱青,镇守晋国三十年不失寸土的大将高瑾,以一国之力对抗四国的鲁国末代君上鲁悼王,三千步卒固守姑苏三十日的吴国名将令申,与昭明斗了半辈子的越国上卿明诤……

一个时代落幕,另一个时代崛起,北方被齐国一统,与楚国以河为界划疆分治,最后只剩下流亡西方的秦国,成三足之势。

秦国的历史结束在秦历四五八年,秦王子异举国投降,大将朱青归隐,同年,楚国大将昭明病死。

楚国与齐国在广陵商丘邓城三地开战,这一战,就是三十年,纵是铁打的营盘也不知道流水般换了多少个了,三十年烟烽也终于停了,齐楚两国议和,划定国界,休养生息,为下一次大战积蓄力量,而北狄南蛮则成了他们练兵的地方。

昔日越国都城会稽城,如今的楚国会稽郡郡城,会稽城几十里外有个渔村,也没有出过什么书生秀才,全村最有文化的就是村头那赵家的闺女,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说若是赵文卓如果生是个男儿,说不定就被举孝廉当官去了,那也到过皇帝金殿的人了,只可惜赵家赵文卓都没有这个缘分。

不过听说江湖里还有许多隐士高人隐居在名山大川,说不得什么时候自己就被那些仙人们看中自己有仙缘,然后纳入门里,成为那吞吐云霞功参造化的仙人了,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那一天实现了了。

赵文华年十五,正是及笄之年,同村的闺中密友们都早早就嫁了人去,只有她还没有人看上,不是没有看上,是她还没有看上的人,她觉着,自己的夫君自然是应该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求高官厚禄,不求武功绝世,但求心悦之人,只是家里父母高堂不知为她寻了多少们亲事,只是她没一个看上的,那些个人不是五大三粗不知怜香惜玉的三代老农,就是拿腔作势徒惹人恶心的伪君子,实在是没有看上的,老是相亲不成也在乡亲们嘴里落下了话柄,那些个瞧上赵文卓身子好生养,人家赵文华却看不上的那些大老粗的人户就有舌根子嚼了,整日里阴阳怪气的挤兑赵文华说:“做皇宫里贵妃娘娘的身子,偏生是个打渔的命。”

村里最管不住自己嘴的是赵文华隔壁家的吴娘子,吴娘子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少了别人几节弯弯肠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所以本是古道热肠的好心人,却被别人撺掇成了一个小人模样。

“赵家姑娘,我家烙了几张饼子,拿几张回去吃,可不要嫌弃。”吴娘子坐在院里头摘菜,正巧瞧见抱着书卷出门的赵文华了。

“吴娘子客气了,昨日母亲在家里也做了些,就不麻烦了,为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留给他吧!正是赶巧,昨日母亲从城里带回好些糕点,甚是精致可口,等会儿我给为哥儿送些来。”前些日子赵文华的母亲文氏娘子回了娘家一趟,就顺路在城里给自家闺女带了些这山村里难得一见的精致糕点,可是把赵文华他爹乐开了花,终于家里也有配得上闺女的吃食了。

这下吴娘子可乐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地跟赵文华说:“那怎么好意思,那是文娘子买给你的,还是不了吧。”

“婶婶,您这是说哪里话,你我两家是邻舍,就跟自家亲戚一般,甚至是比寻常亲戚还亲热些,怎么,看不上我家的东西?”

“卓儿这是说什么话,你我两家自然是像亲如一家人的,那,婶婶我就不客气了。”吴娘子受不得激,立马就上钩了,赵文华笑开了花,村头的狗都忘了狂吠了。

“就是该这样,那晚些时候我给婶婶您送回来,我这儿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本来吴娘子看着抱着书的赵文华也不好说什么,一听赵文卓是有事儿的,就着急了起来:“你看我这人,耽误你半晌了,有事你就快去吧,改天来婶子家吃饭,婶子给你擀面条儿吃。”

一听吴娘子要擀面条儿,赵文华笑得可开心了,村里就数吴娘子擀的面条味道最是合赵文卓的口味,小时候她可没少在吴娘子家蹭饭吃,“好勒,下次一定来,走了啊。”

等赵文华走远了,吴娘子的儿子余为从房里探出了头,“赵家姐姐可真是好看,她身上的香味在村尾都是闻到,又识文断字,孃子,你说我以后把赵家姐姐娶回家可好?”

谁家小子能把赵文华娶回家,吴娘子觉得都是他家祖坟冒了青烟了,但是还真是没有往自家想过这事儿,吴娘子没好气地抄起地上的石头砸门板上,余为吓得栽了一跟头,“瞧你那出息,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模样,你就说你,都快十岁了,连诗三百都背不下个几首,就这还娶赵家姐姐?赶紧回去读书,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你娘我都懂,你怎么就不听你阿郎的话用功读书?你觉得你赵家姐姐是喜欢读过书的,还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

余为又探出了脑袋,“孃子今日说的很是有道理,小子我一定努力,就是大姐夫一样做个禀生秀才,才好配得上赵家姐姐。”说完余为就回房读书了,干劲十足,读书声都比平日里大了不少。

赵文华抱着书出了村子上了山,村子周围一带她小时候野的时候可是摸透了,哪里有野鸡野兔,哪里风景最是好,她可都是分晓的。

她是最喜欢这个地方的,这里离村子也就半里路远,又能看见出海的地方,每次她阿郎去海打渔她每日都在这里做些针线活等着,再大些了迷上诗书辞赋这些东西,平日里换下的些体己钱都用来买书了,也就每日坐在这里看书,除了雨雪大风天,她定是在这儿的。

只是她阿郎已经出海足有七八日了,往常早就回来了,这次她心里发慌得紧,总是觉得有事发生。

正是炎炎地夏日,海上的天气又多是风雨莫测,不知有多少打渔人死在海上的风浪里,再也没有回到过家里,再也没能看到一眼可爱的儿女们,甚至有些尸体都不曾有,只是同行的人捎回来的口信,那尸身大抵是喂了海里的鱼,最后化作海底的泥。

海上的儿女总是见惯了生死别离,因为她们的父辈的父辈大多都折在了海里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他们觉得身为渔村的儿女能死在海风里,这也是一种幸福,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

天将晚的时候赵文华才回村里,院里的桌上孃子奉了茶,茶可不是他们这些人户喝得起的,家里不多的一包碎茶叶都是来了贵客才能奉上的,可是又没有看见人,只能是家里来过人了,“孃子,谁来了。”

正在厨房里收拾菜蔬的文娘子听到赵文华的声音说:“卓儿快来帮你孃子一把。”

赵文华麻溜得跑到厨房里给文娘子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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