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苏怀染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过,小林进去看过她一次,只见她一直在床上睡觉,也就没打扰她,把房门轻轻关上走出去。
走到确定苏怀染不可能听到声音的位置,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的人很快就接通了。
“先生,顾太太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她好像有所察觉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沉吟片刻,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道:“知道了。”
小林忧心忡忡的挂了电话,她往走廊尽头的那间卧室方向看了看,在想着要怎么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骗一个瞎子好骗,可能骗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
直到夜色降临的时候,门外才有车子的引擎声响起。
小林看到走进来的男人,主动走上去交待说:“江先生,她从下午就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过,我总觉得她应该像是知道什么了。”
江浔安不置可否,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沉着脸只字未言。
这栋别墅是江浔安的,包括护工小林也是听命于他,至于苏怀染怎么在这里……那就得去问另外一个男人了。
那不过是一场在他看来很有趣的交易罢了。
江浔安像昨天晚上那样推门走进去。
和小林说的一样,她依旧还是躺在大床里侧,蜷缩在一侧背对着他,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他从她身上将视线收回,径直走进浴室里。
苏怀染根本没有睡,她听着浴室里细微的水声,全身的神经像弓弦一般紧紧绷着。
她的心跳声很沉,每一下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小下去,直至消失……
随之而来是开门声,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苏怀染听着男人一步步走到床前,她掀开被子跑下床,摸索着跑到角落里才堪堪停下,像是受惊的刺猬一般竖起了浑身的刺。
她手里拿着一柄水果刀,用力捏着甚至指甲都有些微微泛白。
“你不是我丈夫,这里也不是我家,你究竟是谁?”苏怀染是真的害怕,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
男人没有说话,一双深邃的黑眸危险的眯起,眼眸之中满是不屑之意。
他慢条斯理地走上前。
卧室里太安静,他的脚步声清晰异常。
而他每走上前一步,苏怀染就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直到后背触到冰冷的墙壁,这才是退无可退。
“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拘禁!”她几乎是冲着男人吼出来,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恐惧才能少一些。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于她而言,熟悉且又陌生。
蓦然间,男人伸手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拿走那把水果刀,金属器物落在地上的声音,掷地有声。
苏怀染浑身都是冷汗,垂在身侧的手同样也打着轻颤。
她紧张到嗓音都已经微微暗哑,再次出声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关着我!”
江浔安始终都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好整以暇看着她近乎歇斯底里,她的情绪越是崩溃,或许他心里就会越有报复的快意。
终于,他出声道:“染染,不记得我?”
一刹那间,周遭的空气仿若凝结了般死寂。
她听着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江……”她只说出了一个字,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敢念全。
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不管不顾地摸索着墙壁往外面跑,像是要逃离一场无妄之灾。
卧室的空间并不大,她记得房门在哪个方位。
不能留在这,绝对不能!她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存在,咄咄逼人的强势。
只差一点点,当她的手已经碰到了房门把手,男人已经慢慢走近,一瞬的天旋地转身子一轻,男人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你放开我!”她害怕的尖叫起来,声音里的颤抖说明了她此时到底有多害怕,除却害怕之外更多的是不愿面对。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江浔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面对……
江浔安面无表情地把她重重摔在床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力道大的让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摔碎了似的。
苏怀染看不见,心中的恐惧更甚。
她拼了命往后缩,手指紧紧攥着床单,不知道要往哪儿跑,后背紧贴着床头瑟瑟发抖。
江浔安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带,菲薄的唇边带染着讥诮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至眼底,依旧是那样薄凉深邃。
“染染,你何不问问,是谁把你送到这来的。”
男人清淡的嗓音在她耳边蔓延开来,他的语气依旧是记忆里的温凉,可这会儿却带着十足的刻薄意味。
苏怀染愣然,话到了嘴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
江浔安见她这样子,唇边的笑意越发深刻,“怎么不敢问吗?染染,你这么聪明不至于想不到。”
苏怀染心里又惊又怕,他的质问越是咄咄逼人,她越是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堪……
她又怎么会在这?从入院治疗开始到现在,若非……
“你放我走,我要见顾豫泽!”她微微拔高声音,掩饰心里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