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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钟楼魔影(2)

说起那个塔尖就要提到镇议会大厅,它正好在议会厅的正上方,里面有个钟楼。镇上的人们对钟楼里的东西充满了骄傲之情,提起那东西人们就会赞誉有加。那就是沃德沃特米提斯镇的大钟,很早之前,它就被放在那儿了。大钟就是那些老绅士们盯着的东西,他们坐在皮制手扶椅上就是为了看它。

大钟的七个面都与塔尖的一个方向相对应,这样在每个角度都能轻易地看到它。它是一口白色的大钟,表针是黑色的,看起来很沉的样子。钟楼只有一个人看守,他不做别的,只是照看大钟。这真是个好活儿,很悠闲,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自从沃德沃特米提斯大钟放在那儿起,这里就没有出过什么事。如果有人说大钟也许会出现些意外什么的,那么他就会被当做异端分子,认为那是邪恶的说法,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大钟报时十分精准,从有文字记载开始一直这样保持着。不止这个大钟报时准确,镇上的钟表都是这样,世界上能这样准确报时的地方恐怕只有这里了。这时,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镇上其他的钟表就像张开了嘴巴一样,刹那间,钟声响遍小镇,与大钟呼应着。总的来说就是这些善良的人们对他们的泡菜和大钟无比喜爱、骄傲。

在小镇上,那些在清闲岗位上工作的公职人员受到人们的尊敬,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看守钟楼的人无疑是沃德沃特米提斯镇工作最清闲的,理所当然的也就成为了最受尊敬的人。要说镇上谁最显贵,当然是非他莫属,哪怕是头猪都会抬起头来,用那种崇敬的眼神望着他。他上衣的后摆很长,烟斗、鞋上的扣子、眼睛、肚子等非常大,镇上那些老绅士们根本无法与他相比。别人都是双下巴,可他呢,是三个下巴。

对沃德沃特米提斯小镇的美,我已竭尽全力地去描绘了。然而,这么美好的仙境却被毁坏了,真是令人痛惜不已。

小镇上,在那些最具才智的人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从山那边过来的都不是好东西。”现在它不是谚语了,而是一个预言。在前天十二点五分之前,一个十分奇特的东西出现在东边的山脊上,人们都被那东西所吸引,那些在皮制手扶椅上坐着的老绅士们也是一样,他们把一只眼睛从塔尖里的大钟上腾出来,看向那个怪东西。

在十一点五十七分,人们终于看清了,那奇特的东西是个人,是个外国的年轻人,个头不高。他很快就从山上翻了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进入了人们的视线。这个人实在是太小了,不过穿着倒还十分正式,沃德沃特米提斯镇的居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的脸色暗黄,鼻子很长,有些像钩子的形状,眼睛长得像豌豆,他的大嘴巴一张开就会露出整齐的牙齿,脸上的笑容像是故意的——展现他的牙齿,嘴角咧得好长,都快从一只耳朵到另一只耳朵了。他脸上长满了胡子,都快看不清他的五官了。他头上没有戴帽子,头发带着卷,很规整,还焗过。他一身黑,连脚上的长袜也是黑的,上身穿着紧身的燕尾服,口袋里露出一点白手帕,下身穿着克什米尔羊毛短裤,脚上的鞋显得很沉重,鞋带是黑色的,还被系成蝴蝶结的样子。一个大折叠帽没戴上,被他夹在手臂下面,他另一个手臂夹着一个提琴,那琴有他的身体五倍那么大。他左手拿着一个鼻烟壶,是纯金的。他就这样从山上兴奋地往下走,步伐奇特多变,手里还拿着鼻烟壶,看他那样子似乎感觉非常舒服。上帝保佑!这种情景就是沃德沃特米提斯居民所看到的,对这些最淳朴的居民而言,这该是怎样的情景啊!

说实话,这个人身上透着一种鲁莽和危险的气息,他那满脸的笑容也没能把这些掩盖住。他蹦着、跳着来到小镇,脚上的那双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他们猜测着关于它的信息。人们看了他燕尾服口袋里塞着白手绢,都表现得不屑一顾。这个花花公子十分令人厌恶,在完成西班牙舞步和用脚形成的旋转的姿态时,他的脚没有遵从时间的指示去滑动,这是当地的居民对他厌恶和愤怒的主要原因。

镇上那些善良的人们观察着这个人,他们还没有看明白他是个什么人,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秒了,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正在居民中间跳舞,舞步中透露着欢乐,一会儿欢乐滑动着脚步,一会儿舞动着身姿,一会儿是美妙的狐步,一会儿又做出一个芭蕾舞式的旋转动作。他就这么跳着来到了镇议会厅的钟楼。那时,钟楼看守人坐在那里抽烟,心里很困惑,脸上带着严肃和惊讶的表情。那个小东西进来之后,马上就伸手抓住他的鼻子又拧又拉,下手非常狠,还用自己的三角帽狠狠地抽看守人的头,马上又朝他的脸打了过去,非常用力,然后伸手拿起大提琴,向他的头部猛砸了一通,看守人非常胖,加之大提琴里是空的,可想而知两者撞击时会发出什么声音,那简直是魔鬼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沃德沃特米提斯镇钟楼里躲着一个低音鼓手,此时不停地击打着。

对这种放肆的粗暴的行为,镇上的居民将采取何种行动,大家还不知道。现在人们似乎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还差一秒钟就到十二点,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钟声马上就要响起,每个人都要去注视大钟,在他们心里这件事是首位的。这时,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那个人对钟楼里的大钟做了些不轨的动作,他根本没有权利做这件事,可他还是那么做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人们在钟声响起之后,就数出大钟敲击的次数,那时就没人去管他了。钟声每响一次,人们就要数一次。

“一!”第一声钟声响起。

“一!”坐在皮制手扶椅上的老绅士都跟着数了出来,那带着当地口音的数数声类似回音。“一!”他们自己的钟表也响了起来,“一!”孩子的钟表跟着响了,那在猫和猪尾巴上的小巧的镀金闹钟也响了起来,与这个大合唱团一起唱了起来。

“二!”钟声又一次响起,“二”,每个人的钟表都随之呼应起来。

“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钟声荡漾开来。

“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其他的声音跟着呼应。

“十一!”第十一声响起。

“十一!”小钟表回应着。

“十二!”第十二声敲响了。

“十二!”这动听的声音荡漾着,缓缓地消散。

“现在是十二点!”那些老绅士们齐声说道,手里都拿着自己的表。然而,大钟的敲击还在继续。

“十三!”第十三声敲响了。

“哦,老天!”老绅士们嘴里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烟嘴都掉落在地上,他们搭在左膝上的右腿再也放不住了,全都拿了下来。

“哦,老天!”他们呻吟着,说道,“十三!是十三!上帝啊,现在竟然是十三点!”

这场景真是太恐怖了,为什么要描述出来呢?就在一瞬间,沃德沃特米提斯镇乱了起来,这真是一幅令人悲哀的画面。

“我的猪,我的猪这是怎么了?”每个男孩子都在吼叫着,“我要被这样的时间气死了!”

“哦,我的卷心菜这是怎么了?”主妇们用尖锐的声音叫喊着,“它们被这样的时间给弄碎了!”

“我们的烟斗这是怎么了?”个头矮小的老绅士们咒骂着,说道,“老天!这本应该弥漫着烟草味的时间,现在却什么味道都没有。”接着他们就带着怒气把烟管里添满了烟,又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吸着烟,没过多久,整个山谷就变得烟气缭绕。

在同一时间,卷心菜的颜色改变了,看起来一片鲜红。那些带着钟表图案的东西都不一样了,好像都着了魔。那刻在家具上的钟表本是死物,可现在都动了起来,左右摆动着,就好像带着魔性。那些在壁炉前的挂钟一直报着十三点,显然已经处于混乱之中了。钟摆的敲击声,以及它所产生的震动接连不断地发出,形成一种恐怖的景象。这还不要紧,猫和狗所引起的后果才真是糟透了,它们尾巴上的报时钟一直响着,这使它们不堪忍受,惊慌地来回跑着,碰到什么就抓什么,还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向人们的脸上跳,往人们的裙子下钻,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糟糕之极,这种场景没有人可以忍受。这时,那个该死的坏蛋在做什么,他可没闲着,似乎觉得火还不够旺,正在添柴呢。他的身影在浓浓的烟雾中时隐时现,看守人在地上横躺着,被他骑在下面,大钟的拉绳被他牙齿紧紧地咬着,不断地晃着头,带动大钟跟着发出响声,我的耳边到现在还有那种声音。他的腿盘着,把提琴放在上面,两手在不断地拨动,一支听不出韵律和曲调的曲子就这么出来了。真是个蠢货!他在演奏《朱迪·奥弗兰纳艮和潘迪·奥拉夫尔迪》。

事情已经如此混乱,在极度的厌恶之下,我离开了小镇。现在,每一个喜爱准确的时间和卷心菜的人都站出来吧,让我们一起去沃德沃特米提斯镇,去把那个小混蛋扔出钟楼,还小镇原来的风貌,让那古老悠久的秩序重新运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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