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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闹剧

提出一个概念,然后将这概念具象化,在这五行大陆上,是只有陆水芸这样的炼化师才能办得到的奇迹。

当然了,因为手机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运作原理也不是这个只用战技和法诀说话的地方可以理解的,所以当初在向陆水芸表达其概念时,荆云又是画图又是打比方,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幸而陆水芸冰雪聪明,又对荆云的需求极其重视,在持之以恒的耐心下,她埋头钻研了数月之久后,终于于今日将成品制作出呈于他看。

手机主屏幕上空荡荡的,信号零格,电量却是代表无限的“∞”标志。除了最基础的短信、相机、音乐等图标,就只有一个名为“异界任我游”的橘黄小人的APP……同样是用概念形成的APP,在设计之初就包含了各种各样的辅助功能,一旦有了这东西,以后在闯荡五行大陆时就能方便许多。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荆云用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果不其然都不在服务区。如此说来,短信什么的也统统没用了吧,毕竟这里是异界,能联系得上现世才叫见鬼了。

“好吧,其他的都无所谓,关键就是这个……”荆云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点下了异界任我游的图标,伴随着轻微的电波声响,一个电子合成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欢迎使用异界任我游APP,鉴于您是第一次开启本应用,请为向导命名,并作好初始设置,以便您能更好地使用本产品。下面开始设置。姓名?”

“9527。”

“已将系统名设置为‘9527’,那么,希望系统如何称呼您呢?”

“叫我主人就好。”

“已将称呼设置为‘叫我主人就好’。接下来,性别?”

“哇!等等!等等!真是的,你别瞎断句啊!重置上一个,赶紧的!”

“了解,重置完成。希望系统如何称呼您呢?”

“……主人。”

“已将称呼设置为‘主人’。接下来,性别?”

“性别?区区一个系统而已,还要什么性别?呃……好吧,就女吧。”

伴随着“叮”的提示音,当系统再度发声时,已经由干涩的电子合成音变成了柔和的女声。

“尊敬的客户‘主人’,本系统致力于为您提供更好的服务,也请您给予系统相应的尊重。那么下一个问题,年龄和性格?”

“……我了个去,还会顶嘴?挺人性化啊。那就18岁的可爱小女生吧,嗯,最好还能带点傲娇,可要好好地发出美少女的喘……啊呸!好好地表现出女性的柔美啊。”

又一声提示音过后,系统的声音已经变作了类似日本动漫里那种萌死人不偿命的甜美小萝莉的声音,荆云只听了一小会,差点连心都融化了:“好了,主人,最基础的设置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一些细节建议暂时使用默认设置,等您熟练了本系统之后再行修改。那么,请选择本系统的运行状态,请问选择常开启,还是开启时询问?”

“……也不知道这系统究竟能办到什么地步,先试着常开启吧。”

“确认选择常开启模式,那么,9527为‘主人’竭诚服务。”

在此瞬间,手机上“异界任我游”的橘黄小人图标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粉色头发、身着黑白女仆装的美丽少女,而且一副横眉冷目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它心情很糟糕。

“呃?怎么这幅表情,我哪里得罪你了,9527?”荆云对着手机上的图标,一脸懵逼。

“我的心情不会影响服务,主人泡好你的妞,别管那么七七八八的了。”图标上的粉发少女双手抱胸,换上了鄙视的表情。

“喂,你这妹抖,就是这么跟主人说话的?”

“妹抖服是根据主人提供的要求,系统自动生成的衣装,并不代表我真的就是女仆了。至于说话不中听真是抱歉了,主人不满意的话,大可重置了系统,让别的人工智能来代替我啊,哼。”

“这……这算有‘一点’傲娇吗?再怎么说也有点过了吧?算了算了,哎,真是麻烦。”

在脑海中和“异界任我游”的系统交涉了一番后,荆云长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啧啧,虽然终于有了跟现代文明接轨的东西,但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是因为主人你还不知道我有多么无所不能。比如现在的情况,我就能给您提供宝贵的泡妞建议,要不要听?要的YES,不要NO。”

伴随着甜美的少女声音,荆云的眼前忽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对话框里的粉色头发少女一副不爽的表情,而在她下方,两个分别为“YES”和“NO”的按钮闪闪发光。

荆云没料到9527还能像这样弹出窗口,连忙朝一旁的陆水芸望了过去,但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对这窗口毫无觉察。

9527道:“放心吧,这窗口只有你本人看得见。好了,本系统的神通广大,要不要体验一二呢?”

荆云点了点头,在虚空的位置上触点了“YES”的按钮。

9527的头像转为恶作剧的笑:“那么,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然后对着我摆出剪刀手,当然了,前提是你不会被扇耳光,嘻嘻嘻。”

荆云一怔:“啊?为什么突然……?”

9527又换上了鄙视表情:“男人的话,该出手时就出手。怎么,你不敢?”

荆云不屑地朝9527挥了挥手,摆出“一边玩蛋去”的表情,然后……左手摆出剪刀手,接着张开右臂,轻轻搭在陆水芸的肩膀上。

陆水芸身体一颤,然后迅速低下头,却没有挣脱。

这一瞬间,传来“咔嚓”,手机屏幕随之一亮,荆云拿起手机查看,只见自己在月夜繁星之下搂着陆水芸的浪漫场景,不知不觉已被记录成了照片。

“来,拿出这张照片给她看,然后跟着下面这行字念,保证分分钟推倒这妹子。”9527的头像又变成了捂嘴的邪笑,下面的对话框显示出一行字来:

翻开相片,重拾回忆,就让这浪漫星空,见证我们的誓言,宣告你我由爱相伴永远。

“……咳咳!这、这是什么啊?”

“歌词啊,我知道你没音乐细胞,也就不指望能唱出来,但就这么说也很带感不是吗?再说了,女人嘛,就吃这一套。”

“……”

荆云对9527的人性智能化已是无法可想,只得让它赶紧滚蛋。

9527不满地哼了一声,关闭了窗口,手机图标也重新变回了橘黄小人:“切,那我就不做电灯泡了。下次需要的时候,我再露面吧。”

打发了9527以后,荆云自衣襟中摸索一阵,接着取出一条紫色的丝绸发带,道:“来,水芸,我也有东西送你。让我帮你系上,好吗?”

这发带是荆云白天在路边摊上偶然瞧见,觉得和一头紫发的陆水芸会很搭,他就下意识地买了下来,正好今夜她赠出手机,自己也要意思意思才说得过去。

陆水芸默默点头,然后乖巧地闭上了眼,任凭荆云盘弄着自己的一头紫发。

因为从来不曾为女孩子系过发带,尽管陆水芸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坐着,并不曾出言催促,但那根紫色发带在他笨拙的手里绕来绕去,根本不听使唤,他着实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系得像模像样。

当陆水芸的一络鬓发被悉心地收拢,紫色的发带和发丝交融为一体,静静地悬在她的容颜一侧,随着夜风微微摇曳,荆云目睹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陆水芸有些紧张了:“怎、怎样,果然还是不好看吧?”

“怎么会不好看呢?”

荆云笑着摇了摇头,爱怜地轻抚她如瀑般的紫发,鼻端轻嗅她清幽的发香:“比想象中的还要适合。你能收下吗?”

陆水芸轻抚着紫色发带,深深呼吸一阵,然后极其郑重地点头:“我会好好保管的。”

似乎对这礼物挺满意啊。

荆云见状释然地笑了一笑,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不禁再度紧张了起来:“那个……水芸,我……我……”

陆水芸不住轻抚着发带,嘴角洋溢着由衷的欣然:“怎么了师兄,对我还有必要吞吞吐吐的吗?有话尽管说吧。”

“好,那我说了……水芸,我荆云虽然无财无势,也不太懂得怎么讨女人的欢心,却比任何人都在乎你,想给你幸福。所、所以,你愿意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我吗?”

这一瞬间,轻抚发带的动作僵住了。

然后,少女低垂下脑袋,把神情埋入黑暗。

沉默,许久。

最终,在荆云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少女下定决心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荆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从令人窒息的失望中回神时,身边已经没有了紫发少女幽幽的发香。

大概是坐得太久了,手脚有些僵硬和冰冷,他站起身来时,比平时多费了点功夫。

夜晚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深入骨髓的冰冷,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彻底冻结。

不过也是借着这股寒意,他才把脑袋中的昏沉驱逐掉了一些,接着打算回房,却在抬眼之际,望见了那个依在门旁的双马尾少女。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又或者,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其实一直在默默旁观吗?

算了,不管了吧。现在,立刻回房把脑袋再度放空才是第一要务。

在他这么打算着,然后埋头与她匆匆擦肩而过之时,那个双马尾少女淡淡地抛出了一句:

“被拒绝了啊。”

荆云脚步一停,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如怜轻叹一声,道:“虽然不知道你和她之前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很明显,自从脱离了玄义的掌控后,她时不时会表现出莫名的忧郁,那样子一定是有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烦恼……不过,看你如此冷静,八成也早就注意到了。在她愿意和你倾诉之前,就请稍安勿躁吧。”

荆云稍稍回头,望了一眼半边脸颊隐没在黑暗中的少女,接着喉头滚动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沙哑:“嗯,我没有放在心上,不会影响明天的战斗。”

“……你能有如此心态是最好了,夜已深了,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一样。”

男人默默转过身去,渐渐步入黑暗。

如怜注视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又联想到了刚才紫发少女飞奔离去时眼角的泪光,怅然低叹道:“哎,这两个人啊,现在都搞得如此,以后的路怕是更加崎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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