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我突然又接到了秦言的电话。
她说:“我们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北京,住在朋友家里呢。”
“啊——”我倒是吃了一惊,一点都没想到他们这次的行动这么果决。
她说:“你们的反应怎么都是一样啊,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群,她果然睁大了眼睛,说“铁树开花了”。我很高兴她竟然用了一个比喻,我对着话筒说:“阿群说铁树开花了。”秦言先是“啊”了一声,接着就笑起来了,说,“哦,有那么严重吗?”
秦言他们虽然一直没有回来,但是提起回国的事却不止一次两次。
有一次说是要回来卖掉济南的老房子,没有来。过了两年,又决定不卖了,准备回来重新装修一下出租,据说他们那个房子的位置租金涨得很高了,原来一直是她弟弟住着,她弟弟后来到其他地方工作了,房子就一直空着。但也没有成行。
最像要回来的一次是她的一颗牙齿坏了,准备回国内修补。因为在法国修补牙齿不算在“公费医疗”范围内,而且费用非常昂贵。我都帮她打听好哪家医院补牙技术好了,最后还是黄了,“贵就贵点吧,反正回国一趟也是很麻烦的,也要花很多钱。”……所以,上次又听她说回国的事,我是半信半疑,“姑妄听之”,也没有替她宣传。现在,她突然就说落脚北京了。
“他们回来有什么事吗?”阿群问。
“秦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赵琛翻译的一本书要出了,出版社让他来定一下封面。”我说。
“定封面在巴黎也能定啊,现在通信这么发达。”阿群说。
“是啊,也许家里有什么事吧?”我说。
“这次,这么干脆,倒是蛮奇怪的。”阿群说,“不过,我真想见见她——”
阿群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也就“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