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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滇池》2016年第04期

栏目:中篇小说

正午时分,铅灰色的街道被滚烫的阳光晒成一条细软的绳子,软塌塌地贴着小镇边沿,街上行人渐散,卖油炸凉粉的老太太在街头的榆树下打盹,旁边,黄毛老狗垂着湿漉漉的舌头梦游仙境,季节炎热,时光散淡,像小饭馆灶台上的一只陈年老茶壶,不温不火地往上“扑扑”吐着热气。

街头一间窄长的屋子便是“胡记锁行”,此时店主老胡悠闲地拉着二胡,眼睛微闭,和着宏亮混厚的音乐起唱: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二胡的木质是正宗的黄花梨木,在老胡的怀里被时光打磨得锃亮光滑,沉淀出一份岁月静好的光泽。清了清嗓子,音乐再起,老胡乐在其中,这时候,小胡一脚踏进店门,往旁边的沙发一坐,身子下陷,两眼发直,像是重病一场。一般这个时间小胡都会在麻将桌边血战风云,如此早到还真是让老胡有些意外。

瞧你这样子,昨天半夜被吊死鬼捏的?老胡没好气地说,顺势还往小胡这边凑了凑身子,眼里多少还是担心,在老胡眼里,儿子小胡虽然懒些,任性些,好赌些,好歹没闯过什么大灾大祸。儿子永远是儿子,只有小毛病,没有大错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让小胡突然间就抽了主心骨。

见小胡两眼发直没有动静,老胡有些急了,凑上前竖起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一晃,小胡依旧是纹丝不动。儿子,啥事呢,跟爹说啊,你这样子怪吓人呢。

离了。好半天,小胡嘴巴一瘪,吐出两个孤零零的字,眼神僵直,看上去还有几分委屈。

啥离了?你说清楚点。老胡一头雾水,心里擂鼓似的又是一颤,他今天大清早出门时家里没什么动静啊。虽然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还需进一步证实,于是把脸凑近儿子,满脸窄长的皱纹在儿子瞳孔里显微了数十倍。

小胡被老胡一问,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眼睛泛上一轮红圈,随即泪光闪闪,好半天倒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回答老胡:能和谁离,和水仙离了呗。

瞧小胡说话这样子,有几分把怨气往老胡身上摊的样子。难怪,老胡的心又是一阵紧,确实意外,虽然早有谋划也没想到会来得那么突然,不知是喜是悲,尽管之前小胡曾经和他商量过,说是想要和水仙离婚,老胡当时的态度就是不置可否,儿子长这么大做事始终还是喜欢征求老父亲的意见,可唯独这次作为父亲的他没有给过儿子明确的指示,他曾经支持过,然后又很快提出了反对意见。也难怪,好端端的一个家,怎能说散就散,现在,没想到小胡一个快马加鞭,没等老胡做出反应,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当然,依目前的形势,可不是找谁是谁非的时候,关键是要把问题弄清楚。

离了?那就离了吧,手续都办了?看小胡认真点头,绝无半点戏言的意思。老胡沉默半晌,似在思忖,尚未理出头绪,再叹一口气,毕竟分离不是喜事,明显有几分哀伤,知道小胡此番决定是顺水推舟,既然如此,也好落个踏实,因此分外矛盾,事已至此,只有接受。只是心里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再次压低声音,问小胡:那就是水仙知道菊香的事了?

还不知道,要是知道她肯定不同意离。小胡回答,眼神往上一瞟,明显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老胡在心里暗暗一分析,觉得小胡说的话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有几分蹊跷,非得弄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他把眉头挤成一个倒八字,接着问:怎么离的,咋就那么快?

还真就是为一点小事。小胡起身在屋里踱步,比划着手势为自己辩白,说到激动处,难免口沫横飞。昨天晚上我回来晚了,她就和我吵,还说以后钱由她管,让我一分零花钱都拿不到,我说你凭什么,你连儿子都没给我养一个,也想管这个家,她就哭了,说我没良心,不把她放眼睛里,在枕头边叽叽喳喳的嚷嚷个没完,我发火了,抽了她几个嘴巴,她倒先闹着要和我离婚。

看老胡半眯眼睛听得入味,小胡更是讲得来劲,唾沫横飞,好像捂着自己的伤疤讲别人的故事,接着说:我半夜里一琢磨,觉得这还真是个大好的机会,今天早上起床后我就故意激她,你不是理直气壮要我离婚吗,有胆就跟我走啊。

小胡两手一摊,看老胡还没明白过来,咽了咽口水,接着往下说:你猜怎么着?你也知道水仙那性格,一辈子在我面前喜欢争强好胜,哪受得了这刺激,还以为我不敢,她说要钱,我说没有,她又说要房子,我说那是我爹的,你要命就拿我这条,她一横,当真就去了民政所。小胡讲到这里,摇了摇头表示十分无奈,接着说:她居然当真就在那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还说,她这辈子不会靠我养活。

讲到这里,小胡抬起眼睛看着老胡,就像小时候考试得了五十分,虽然还是不及格,但明示有所进步,等待着老胡的嘉奖。老胡看着小胡的眼神,听得云山雾海,一片混沌,但重点部分算是听明白了。

啊。哦。呀。唉。老胡再叹一口气,表示基本明白事情经过,原来看过太多关于离婚的电视电影,往往闹得一家人鸡犬不宁,老胡之前曾经为儿子设想过各种结果,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儿子的离婚会办得那么轻松顺利,也可能是水仙当真想开了,这孩子向来是难得的懂事,不愿意再拖着小胡的后腿,如果真是那样,还得感谢她放了小胡这一马,趁早分道扬镳各觅归宿。也可能是水仙那孩子心气高,看小胡这些年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沾了一身坏毛病,成不了什么气候,有意离开他自己趁早去谋生路。只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事,老胡还真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儿子媳妇。

一言难尽。既然说到这了,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老胡在象眼街上开了个修锁配匙店,小店虽然门面小,可干这行的,多少也算是门手艺活儿,半个小城遇上个开锁换匙之类的事找的都是胡记锁行,因此,在小城虽谈不上声誉远扬,倒也还算是家喻户晓,因此,老胡的生意也做得细水长流刚好维持着日子。几年前,老胡看周围邻居都住上了新房,和小胡节衣缩食几年,也把自己家祖辈传下来的几间老房一拆,在巷道里建起一幢两层楼的小洋房,虽然不大,但新贴上的瓷砖在阳光下还是异常夺目。

小胡从小贪玩,读书的时候就开始明显不务正业,考试基本没及格过。但因为从小跟在老胡身边,长期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对于修锁配匙这个行当却是无师自通,刚刚初中毕业,已经明显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老胡心里暗自欢喜,以为后继有人,于是充分发挥儿子所长,儿子初中尚未毕业,就回家接过了老胡的手艺活儿。小胡接过手艺之后,开始也一门心思地钻研过,还说过一些要扩展店面的豪言壮语,听得老胡是热血沸腾,以为后继有人了。可小胡毕竟年轻,凭着新鲜劲儿也认真地干了两年,两年之后就再不愿意坚持下去,以后开过馆,打过工,摆过早点摊,毕竟没有多少文化,心气却挺高,都没成什么气候,好在锁行还有老胡稳坐江山,这样,更助长了小胡的惰性,日子长了,麻将打得炉火纯青,更是不可收拾。那时候,老胡宝刀未老,靠着锁行维持两三个人的日子还绰绰有余,对于这个宝贝儿子,曾经磨破了嘴皮,摆出了各种道理,希望他有所收敛,但终归还是收效甚微,老胡无奈,只有睁只眼闭只眼的份儿,偶尔说教几句,渐渐就由着他去了。

小胡虽然没什么文化,且是不务正业,可人长得眉清目秀,命犯桃花。而且,来社会上混得早,炼就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很会讨女人喜欢。身边时常美女成群,好在小胡懂得拿捏分寸,还明白洁身自好的道理,没给老胡惹出什么麻烦,老胡算是欣慰了。小胡二十八岁那年,那个叫水仙的女孩总算众压群芳,收俘了他。

成婚前,小胡还是慎重地先把水仙带到老胡面前过目。老胡看水仙这孩子不仅长得眉清目秀,不骄不躁,而且玲珑乖巧,也确实满意。一问才知对方还是技校毕业,比起初中都没毕业的小胡来说,不知好到哪去了。之后请了媒人去女方家说媒,去之前老胡就担心姑娘家看不上自己儿子,当时丈母娘就不太同意,可水仙铁了心要嫁小胡,为这事差点和母亲闹得跳楼。和父母僵持一段时间之后,水仙父母看在老胡家新房落成的份上,也就勉强同意了。

小胡成婚后,老胡主动搬到一楼来住,把二楼让给了小胡两口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春风如意。水仙这孩子懂事,知道老胡维持这个家不容易,过门之后对老胡也是格外孝顺,老胡老伴走得早,女儿出嫁后,家里就缺少个女人照料,现在水仙来了,家里又开始有了女人的气息。水仙怕老胡一个人住在一楼闷,天热了还给老胡买个电扇,冬天给老胡加棉被织毛衣,至于对小胡那就更不用说了,可谓是体贴入微,整个家自从水仙来后,收拾得有条有理,老胡看着儿媳,真是打心眼里一千个的满意。

话说,这飞来的横祸,谁知道哪一天会落谁头上,水仙过门五年一直不见怀孕,老胡有些沉不住气了,也难怪,当爹的,谁不希望传宗接代人丁兴旺。实际上小胡也正在为这事纳闷呢,生怕是自己有问题,经老胡这一点拨,带上老婆去医院做了检查。不查没事,一查麻烦可就来了,原来水仙患有先天的卵巢发育不全。小胡当时就对医生说,给咱老婆医吧,医多少钱都不要紧,咱们家可不能断后。医生本来就是小胡的二舅,直截了当摆摆手回答小胡:别浪费钱了,你媳妇这病没有医好的指望,还是趁早另打主意吧。

小胡和水仙感情本来很好,得知这个情况很是沮丧,回到家后苦着个脸,天蹋下来的样子,老胡听说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血压上升三天没有降下来,天无成人之美啊。要说这水仙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可胡家就小胡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因为她的病,给胡家断了后,老胡可打心眼里不乐意,更何况那时候小胡早就是游手好闲,锁行的事基本不怎么过问,老胡还指望着亲孙子来养老送终呢。之后,小胡大事小事总是借题发挥,和水仙吵个没完,水仙自知理亏,只能忍辱负重地过日子,尽力多做家务活,让爷俩过上舒服的日子,水仙的委曲求全又暗中助长了小胡的气焰,如此恶性循环,弄得不可开交。

吵归吵,闹归闹。可老胡和小胡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一辈子讲的是信义,现在总不能因为水仙不会生孩子就直接吵着分手,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再说多少还得顾忌一点几年的感情,日子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背后老胡还是难免在小胡面前发几句牢骚,诉诉怨气。小胡听老胡这么一嘀咕,本来就觉得憋屈,听完后更是灰着个脸,好像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倒觉得自己很不男人,真是有冤没处诉。

也就在一个月前,小胡从外面回来,突然神色慌张地把老胡叫到自己屋子,说要和老胡商量个事。他先是说如果水仙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的话,咱胡家总不能后继无人吧,瞧我们家的胡记锁行,至少还可以在象眼街屹立一百年。又说其实我们爷俩也挺对得起水仙的,她自从嫁到我们家,虽然做些家务,苦是苦了点,可吃的穿的都拣着她在先,零花钱也从来没有亏过她吧。老胡性子急,说你就别绕弯子了,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小胡还在犹豫,似乎很难为情。老胡发火了,说我是你亲爹,有什么话对自己亲爹还没法说吗?小胡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就快当爷爷了。老胡一听,喜上眉梢,以为水仙那病治好了,当真带上了孙子,当时脸上就乐开成一朵花。可小胡似乎不太乐观,脸一沉,半天才接着说:肚子里有你孙子的不是水仙。

一句话又把老胡送到云里雾里,不是水仙,难道还另有其人?这下老胡知道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小胡有了外遇,而且对方肚子里已经有了胡家的孩子。这可不是小事,新中国成立后执行的是一夫一妻制,讨两个老婆,那是违法。老胡当时就想抬手甩儿子几个嘴巴,你说咋就那么糊涂,你要着急也不紧在这个时候,至少也得把水仙这边的事情料理清楚你再下手也不迟,这下弄得大家多被动。

是谁啊?老胡小心翼翼追问,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有知道是谁,才好拿定主意。小胡还是吞吞吐吐的样子,老胡急了,抬起巴掌,小胡忸怩半天才开腔回答:是菊香。

啥?菊香?老胡像是当头又挨了一棍,脸色由乌转青,你咋和那女人勾搭上的?老胡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往小胡脸上打了一耳光。小胡捂着脸,有苦难言,对老胡解释道:有一回在她家打麻将到深夜,我累了就在她家沙发上睡了,睡到半夜不知怎么就爬到她床上去了,有了第一回还愁没有第二回吗,我当时想只不过是玩玩,谁知道水仙身上花了那么多年功夫都不管用,那菊香手指头一碰居然就当真怀上了。

听小胡这话,说得多么顺理成章,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可老胡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可没那么简单。那菊香是什么人,象眼街上的人谁不知道,嫁过两个男人,第一个离了,第二个卷着铺盖行李跑了。这菊香整天游手好闲不说,嗓子大嘴巴尖,家务事不做,家里放张麻将桌,专接待这条街上的麻精牌友,和那些男人眉来眼去,有些男人还自愿掏腰包给她零花,私底下不知道什么交易呢!现在想不到这滩浑水被小胡给摊上了,你说那么大一条象眼街,三只脚的青蛙没有,两条腿的女人你还嫌少吗?老胡越想越气,抬起巴掌又往小胡那细皮嫩肉的嘴脸狠狠打了下去,小胡脸上顿时起了五道红红的血杠子。

打归打,儿子还是儿子。看小胡欲哭无泪,老胡也是急火攻心,当前首先要想解决的办法。那水仙知道这事吗?老胡压低嗓门问。不知道,没敢跟她说。小胡老实回答。那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知道可就麻烦了。老胡仔细分析,最后才做出这么个决定。

可菊香怎么办?小胡一脸无助地把目光转向老胡,好像老胡脸上已经写好答案。

让她把孩子打了。老胡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胡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世世代代都是懂规矩守本份的女人,像菊香那样的女人,老胡可从来没考虑过纳入儿媳的行列。

爹,可她肚子里是胡家的后代,我一直想要个孩子,都想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却让我打掉,我怎么舍得。再说了,我也仔细想过,就我这点能耐,菊香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大概也算是我的福气。小胡悲伤地说。

老胡看着小胡,这孩子结婚后真是越来越没志气了,只是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小胡这孩子,从小最大的特点就是心慈手软。是啊,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那么多年,不就是想有个胡家的后代吗。至于菊香是什么人那不要紧,女人不过是块土地,可那种子正经八百是胡家的啊。想到这,老胡的心开始动摇了。

爷俩凑在一起想了一个晚上,头皮抓破了,都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最后决定只能把这事先瞒着水仙,不能让她知道,万一她知道来个鱼死网破,那大家都没好日子过。至于菊香,她若是愿意帮老胡家育着这棵苗,那就由着她吧,若是她不愿意,那孩子也就算是没这个命了。那段时间,爷俩商量过多种对策,都觉得不妥,只好把这事先搁一边,老胡如坐针毯,小胡坐立不安,俩人跟热锅上的蚂蚁,寝食难安。

没想到的是事情会那么顺利,这才一个月,小胡居然和水仙莫名其妙就为斗了几句嘴皮子而破天荒离婚了,真是老天开眼,不让老胡家绝后啊。

这事也确实顺得有点过火,听小胡说完离婚的前因后果,老胡也算是舒了一口气。那水仙搬走了没有?老胡又问。小胡摇头回答,没有呢,回她娘家去了,衣服都没带走一件,可能过些天回来搬。

只能是这样了。老胡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当真打算把菊香娶回来。小胡支吾着说:那我还能怎样,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老胡觉得小胡说的话有道理,可心里总不是滋味,想起菊香的那些风流艳事,又想起她的人品,老胡只觉得打心眼里的寒气上袭。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像小胡说的,她好歹肚子里还有胡家的后代。老胡只能说服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哪还能有不失足的时候,就像一枚土豆掉进了灰堆,不管怎么脏,捡起来吹吹灰她还是一枚土豆,照样能吃能饱肚子,女人也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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