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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12年第10期

栏目:中篇小说排行榜

才六点不到,周围已经黑下来了。没有灯光,是那种直沉到底的黑,厚重得很。还有静,不觉得清净,而是森森的,带着透骨的冷意,直逼进骨髓里。

李谦坐着吃面条,旁边点一根蜡烛,光影在墙上闪闪烁烁。有应急灯,可他没用,年轻时练出来的本事,就算伸手不见五指,面条也不会吃进鼻子里。他是吃过苦的,眼前这些算不了什么。何况还是他自己找上门的。打那通电话时,孙晓美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一句话能说清的事,分成了好几句。听得出,是有些乱分寸了。他问她:

“你和‘大富翁’里的那个‘孙小美’,是啥关系?”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我是‘拂晓’的‘晓’。”

他笑笑,“明白了。”开个玩笑,是想调节一下气氛。他最听不得女人哭,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值得掉眼泪。——至少他这么认为。

“我需要你一直呆在店里,哪儿也不去,就算天塌下来也呆着——行吗?”她问。

他停了停,随即用很郑重的口气告诉她:

“放心——只要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保证。”

这是李谦驻守“大方”饭店的第十天。电是早就断了的,昨天起水也断了。屋里摆着几箱矿泉水,好在刚入秋,喝冷水没问题。早餐吃面包,午餐和晚餐有人送过来。麻烦的是上厕所,因为断水,只能拉在塑料袋里,再交给送饭的人扔掉。送饭的小工姓王,二十来岁,贵州农村人。孙晓美每天付他十块钱。这钱赚得心惊肉跳——这幢大厦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孤岛了,与外界相邻的马路,被挖成了几米宽的沟壑,下面是裸露的横七竖八的水电管道和高压线。上面垫一条木板,像独木桥,走得颤颤巍巍。木板还时不时地被人抽走,必须不断地寻找新的木板。垫上,被抽走;再垫上,再被抽走。物业公司那帮家伙便是有这胃口,乐此不疲。

中午时,玻璃窗被一块不知哪来的石头敲破,碎片掉得满地都是。那时李谦正对着塑料袋小便,惊了一下,差点尿裤子上。总算人没事。“小儿科——”他嘴里咕哝着,拿扫帚把碎片扫了。接着,陆续从破了的窗洞里扔进来几只死鸡死鸭,还有死猫。剥了皮,血淋淋的。他摇着头,依然是打扫了。没事人般坐着,看一份《报刊文摘》。老套路,吓唬那些老弱病残还行,对他不管用。

“九几年的招数了,也没个新鲜的——”

他削铅笔。在桌上铺开一张纸,画画。一个女人的轮廓渐渐出现,黑白色调把那张微瘦的脸映衬得有些冷。她俯卧在地上,努力抬起头,手向前伸着,试图想抓住些什么。很艰难。眼里有泪光。

他画到这里,停下来,陷入了沉思。随即把纸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晚上,孙晓美亲自过来送饭。原因是小王提出涨价,一天要十五块。“那鬼地方,不像人呆的,每次去都捏一把汗——”孙晓美说他,“你大男人一个,胆子比老鼠还小?”小王加上一句,“还违法——”孙晓美于是啐了一口,“违个屁法!”

饭菜是孙晓美亲自做的。狮子头加香菇菜心。味道稍有点咸,但还过得去。李谦怕热,在屋里只穿一条背心。孙晓美看到背心上的两个小洞,“你老婆也不帮你补补?”

“我没老婆。”李谦说。

“没结婚?”孙晓美问他。

李谦停了停,“——结过,离了,跟别人走了。”

孙晓美哦了一声。

“你呢?”李谦问,“这事怎么不找你男朋友?”

“我没男朋友,”孙晓美学他的口气,有些调皮地,“有过,分了。跟别人走了。”

李谦嘿的一声,没说话。孙晓美拿出一瓶红酒、两个杯子,“喝点?”很爽气的样子。倒是李谦犹豫了一下,“——好吧。”

其实从头次见面到现在,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孙晓美在网上挂“招聘启事”,找个二十四小时看店的人。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病急乱投医了。所有的办法都试了,物业公司、法院、媒体——该去的都去了,毫无效果。一家小饭店而已。大厦是人家的,产权是人家的,人家要拆你有什么法子?手续都是合法的,到哪儿都说得通。再说了,你一个女人,逞什么能,犯什么倔。旁边的按摩店、宠物店、精品店、洗衣店,大家都识趣地搬走了。就算有些不满,牙齿打落和血吞,忍忍也就过去了。偏偏这个小女人,不晓得哪根筋搭错,居然铁了心,死活不让,一门心思要当钉子户。

“这种地段,你晓得一平米多少钱?”几杯酒下肚,孙晓美的话多了起来,“现在他们说的数目,五年前都不止这个价。抢钱哪!说要建什么高级商场——他要是还在,哪能让我这么受人欺负。”

李谦酒量比她好得多,所以话也比她少。其实第一眼看到她,他便隐约猜到她是什么人。长相摆在那儿,漂亮,比良家妇女多些风尘味。用仿得很好的大兴LV。妆化得有些粗。做了水晶指甲。白金项链黄金耳环。波斯猫似的长卷发。说生硬的上海话。看人的眼神,透着些世故,却又不像见过多少大场面。

果然,一会儿,她便说出她原先干的是美容行业,八年前跟了他。两人一块儿开的这家饭店。半年前,他到外地进货,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手机上个月被人偷了,重新换了个号码。这家店要是拆了,他回来去哪里找我?”女人说了坚守的理由,“——我要在这里等他。”

李谦给她挟了一个狮子头,“吃菜。”

她问他,为什么会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你是第四个找上门的。前面三个都只呆了一天便逃走了。其中有个还是大学生,嘿,小毛孩,人家扔一串鞭炮进来,他就吓得尿裤子了,以为是手榴弹——我看得出,你不一样。你是干什么的?”

李谦反问,“你猜?”

“警察?”

他摇头。

“混帮会的?专门帮人收账的?”

他还是摇头。

她目光触及脚边那几团纸。拿起来,打开——画的都是一个女人,俯卧在地上,朝外伸着双手。她怔了怔。“你是个画家?”

“不是,”他告诉她,“我是学建筑的。”

“建筑师?”

“谈不上建筑师,只不过大学里念的是建筑系。”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小时候的理想是造房子,所以就选了建筑系——四十多岁了,一套房子也没造过,嘿,倒是拆过不少房子。”

孙晓美有些诧异地朝他看。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会接这个烫手山芋,”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下去,“我告诉你——是为了赎罪。”

九十年代对于李谦来讲,是一段混乱而丰富的日子。他炒股票,倒腾烟酒,卖黄牛票,还去日本打过工。赚了些钱,但不太多。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来源于那些开发商。那时没有“钉子户”一说,有的只是“难缠户”。李谦的工作,便是对付这些“难缠户”。弄走一个,便从开发商那时领一笔酬金。“拔钉子”这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干的。眼要准,手要快,脑筋要活络。李谦干了十来年,硬生生在这条道上干出些名气。算是前辈级人物。断水断电、砸玻璃、堵下水道,这些行内惯常的做法,他看不上眼,嫌没有技术含量。他的拿手好戏是“打擦边球”——在一百米开外搞爆破,轰隆一声,房子看着没事,但有了裂缝,成了危房,住不得人。不搬也得搬。或是紧挨着房子施工,等屋里的人一出门,便伪造机械事故,比如拿一块预制板吊在空中,看准时机,哐当一声掉下去。对外称是意外,其实这么一砸,房子差不多就垮了。

“你的思路没有错,”李谦从行家的角度,肯定了孙晓美,“屋里一定要有人。不走,咬紧牙关就是不走。只要人在,他们就比较头疼。”

“真像你说的那样,人早晚吓死,不走也得走。”孙晓美叹气。

“你一个女人肯定不行——我在这里,拖得一时是一时。”

“是持久战。”

李谦点头,“没错。”

孙晓美叫他“李叔叔”,嘴巴像涂了蜜,“原来你是这行的老祖宗,我请你算是请对了——李叔叔,我全靠你了。”

“别客气,你付钱请的我,我会尽力。”

孙晓美在他杯里续满酒,瞥见画上的女人,“她是谁?——你老婆?”

“不是。”李谦停了停,“你说你之前找过法院,为什么不去信访局?”

“去过,根本没用。”孙晓美知道他在岔开话题,还是问下去,“那是——你的情人?”

李谦想,这女人有些烦。“没错,是情人。初恋情人。”他道。

第二天,小王又来了。送饭,倒屎倒尿。“现在找活儿难,只好认了。”工钱从十块涨到十二块。他说在乡下,一天只能挣三四块钱。他问李谦,“大哥,你一个月挣多少?”

李谦告诉他,一千三百块。

“那你比我强,坐着不动就能挣那么多钱。我跟你换换。”小王很是羡慕。

李谦笑笑,“好啊,你去跟老板娘说。”

孤岛上并非没有同伴。除了“大方”饭店,还剩下一家米粉店和一家书店。都维持得相当艰难。米粉店老板是桂林人,夫妻老婆店,两口子都是一样的倔脾气,又很恩爱,连“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种话都说了。书店老板是位退休教师,满头银发,穿西装戴领结,打扮得山青水绿。书生气很重,因为无儿无女,便更没有后顾之忧。三家店离得近,李谦的到来,无疑增加了他们的战斗力。精神上有了支持,同时技术上也得到改善。上周,米粉店老板娘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她儿子在放学路上被车撞倒,送到医院,要马上动手术。电话里姓名、模样、学校都说得不错,由不得她不信。两口子当场乱了分寸,立刻便要赶过去。李谦说先等等,拿自己手机拨了那个号码。

“二宝呢?他手机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人死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他——”

两口子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是什么状况。一会儿,李谦挂了电话,“别着急,你儿子没事。”两口子兀自没回过神来,又问“二宝”是谁。李谦回答:“现在是这行的头了,当年是我小弟,跟着我的。打电话那个应该是他手下的手下——嘿,还是些老套路,也不晓得变革。”

第二天,米粉店老板便给儿子配了个手机,叮嘱他千万不能接近陌生人。小家伙刚读小学,由外婆带着,一星期才能见爸妈一次,每次过来都哭得泪人似的。老板娘也跟着哭。李谦旁边看着,心想这两口子撑不了多久。书店老板说要给市长写信,“这事他不能不管——”老先生写得一手漂亮的正楷,李谦说有空要跟他练字。两家店的玻璃全换成钢化的,被敲碎时不会伤人。门锁换了德国进口的,比较难撬。李谦让他们再买个红外线报警器,有人进来就会响。还有,手机二十四小时放在身边,一发觉不对就打“110”。

“其实也没什么,除死无大碍。”老先生很有些英雄气概。

李谦笑笑,“跟死没关系。我提一句——真要有什么,别硬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最要紧。”

他们问李谦,当年他干这行时,有没有拔不掉的钉子?李谦说,有。他们想听点具体的。李谦拿话岔开了,“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提了。”

二宝来找李谦,一口一个“阿哥”,还是当年的口吻。毕恭毕敬的。

“十来年不见了,阿哥,风采依旧啊。”

李谦嘿的一声,“算了吧,快五根的人了,有个屁风采。”

“阿哥当年激流勇退,现在改行当菩萨了——我不晓得阿哥你在这里,否则老早过来问好了。”

二宝带来几盒小菜,是在饭店买的打包的。还有一瓶花雕。李谦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二宝把酒倒上。

“好久没跟阿哥一起喝酒了——”

两人干了杯。李谦喝了一口,“这酒味道不错。”

“阿哥,你跟那姓孙的女人啥关系?”二宝问他。

“啥关系也没有。”李谦道。

“真的?”

“真的。她在网上登了招聘启事,我看见了,就来了。”

“阿哥,别怪我多嘴——早点收手。我跟你讲,这块地皮人家是势在必得,早点晚点的事。你晓得人家是什么背景?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耗下去,倒霉的肯定是你们。别人我不在乎,你是我阿哥,自己人,比亲阿哥还要亲的阿哥。当年要不是你带我入行,我现在还在替人修脚踏车呢。这份情我记一辈子。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吃亏。”

李谦没说话。

“难不成,阿哥你是缺钱?”二宝朝他看。

李谦忍不住笑骂:“缺个屁钱!也就全市最低工资,我要是为钱,捡破烂也比这个多些。”

“那是为啥?”二宝想不通了,“阿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是啊,”李谦故意道,“得了绝症,没几天活头了,临死前想做点好事。”

二宝摇头,“阿哥你还是老脾气,倔得要命。”

两人边喝边聊。二宝说起当年,他从外地过来,在城郊租个铺位修脚踏车,李谦那时靠倒卖烟酒赚了些钱,却很节约,整天骑一辆破脚踏车,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坏,是他家的常客。一来二去两人混熟了。李谦当了拆迁队长后,开发商出于长远考虑,让他物色一批人,组个培训班。李谦便把二宝拉了过来。其实李谦后来说,拆迁这行靠的是天赋,培训班没用,太教条。要灵活运用。二宝这方面有些小门槛,比较擅于分析人的心理,包括调查当事人的家庭、工作、背景,从而抓住他的弱点,迫使其就范。曾经有个机关干部,有些后台,嘴硬招子也硬,拆迁队费了好大功夫,都拿不下来。二宝说不急,花了两个星期跟踪这人,结果发现这人在外面有个情妇,床上拍了裸照,这家伙顿时吃瘪。还有个做小生意的,被逼急了,爬上顶楼天台,说谁敢动房子他就往下跳。没人敢动他。二宝打听到他妈患病,需要长期住院,可医院病床紧张,根本插不进去。二宝托了几层关系,替他搞定病床,还替他妈找了个好医生。这人感激涕零,差点给二宝跪下来。不到两天就搬了。李谦说二宝在这行是把好手。果然,他退下后,二宝就接了班。

“往事如烟哪!”二宝给李谦倒上酒,叹道,“上个月,有个小子手下没准头,用力过猛,结果把一个小孩给砸伤了——阿哥,我现在算是了解你当年的心情了。忒造孽。”

李谦把酒一饮而尽,不说话。

“其实再想想,也不是你的错,”二宝道,“这就是命。老天爷给她安排好了,那就是她的命。阿哥,人拗不过天的。做啥事都不能硬撑。”

李谦还是沉默。眼里有了些痛苦之色。

停了一会儿,二宝道,“阿哥,再过几年,等我退下来,我们哥儿俩再一起干。”

“干什么?钉子户?”李谦慢慢地拿纸巾擦了擦嘴。

二宝笑起来,“行啊,只要跟着阿哥你,干什么都行。”

“没钱赚。”

“没钱赚也行。跟着阿哥,喝西北风也开心。”

“再回去修车?”

“行啊,干回老本行,心里踏实。”

两人你斟我饮,不觉都有了些醉意。李谦说,不喝了,头有些疼。二宝便笑道,阿哥你这是大脚装小脚,你是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李谦摇头说,不是装,是真的醉了。

他话音刚落,头一歪,便醉倒在桌子上。

二宝坐着不动,用手推他,“阿哥,你怎么了?”

李谦一动不动。

“阿哥——”二宝提高音量,又叫了声。

李谦还是不动。

二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可以了,进来吧。”

很快,两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抬走,”二宝加上一句,“手脚轻些。”

两人走到李谦面前,正要动手。李谦霍地睁开眼睛。二宝愣了一下,“阿哥——”李谦坐起来,目光炯炯。变戏法似的。

“药下得重了些,”他叹道,“一喝就喝出来了——二宝啊,你眼光不如从前了,我一直在拿纸巾擦嘴,你就是没看出来。”

“阿哥,”二宝停了停,“别怪我。”

“不怪你,”李谦摆了摆手,“——回去吧。我晓得你也是为我好,可我跟你讲,这桩事我是管定了。你做你的事,该怎样就怎样,不用顾忌。”

“阿哥——”

“拆了那么多年房子了,想试试看被人拆是什么滋味。”李谦说完,笑笑,拿过旁边几张被酒浸湿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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