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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知音(2)

高师伯真的开始教我弹琴了。不管多忙,他每天至少要花一个时辰在我身上。我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什么要我千里迢迢来投奔高师伯。她那只永远失去的右手,是没有办法提升我的琴艺的。以前师傅讲得唇焦舌敝我还一头雾水的东西,高师伯只需双手搭在流火上弹拨几下,我就明白了。高师伯的耳朵,不是一般的灵,不要说我弹错了音,就是手姿稍有差池,他也立刻能听出来。我自觉进境很快,特别是右手的指法,不禁喜上眉梢。可高师伯总是板着脸说:“差得远呢,接着练!”要说严厉无情,他可是一点不逊于师傅。

时光在宫商角徵羽的变化中流转,转眼三个来月过去,岁首将至,咸阳弥漫着年节特有的兴奋气息。那位奉常大人来得忽然频繁了,经常和高师伯商议着什么事情。这时我已经听说,他是负责宗庙祭祀的,职位着实不低。他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架子,一脸的好脾气。他曾经驻足听我练琴,说我是“名师高徒”。还有一次,我路过厅堂,听见他们在吵架,主要是高师伯在大声嚷嚷什么“不去”,什么“戴罪之身”,而他只是低声劝慰,似乎是在说服高师伯答应什么事情。

新年这天,咸阳城内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军士。说是始皇帝要率三公九卿去北郊举行大典,立冬迎气,祭祀宗庙。我很想看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始皇帝长什么样,可是除了北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旗,缓缓行进的仪仗,什么也看不见。

老仆人用桃木削了一张小弓,从公鸡身上拔了点羽毛做成箭,一并挂在房门口,说是可以驱鬼。他又用黍米和各种豆子煮了好些羹,说秦国人过年都要吃这个。我尝了尝,热乎乎的非常暖和,但味道很一般。

第二天天刚亮,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有人拍我的肩膀。睁眼一看,原来是高师伯。他把一身新衣裳扔到我面前,低声道:“换上。”

高师伯也穿了新衣,我从没见他穿得这么讲究过。头上戴了巾帻,黑色的深衣质地很好,外面罩了一件短襦,鞋袜都是新的,腰间还佩了一块玉玦,闪着柔和的光泽。

高师伯拿着一个琴匣,让我带上流火跟他走。一出门,我吃了一惊,竟然有马车和御者在等候。虽然不过是一匹马拉的小车,但也是很不错的待遇了。我从前也就是去下都赶集的时候,搭过几次牛车罢了。上了车,高师伯嘱咐我,要一直跟在他身边,不要开口,更不许乱跑。

渭水在冬日的阳光下锐利地闪耀,像要抓住上冻前最后的时光,再放肆地舒展一番波涛。北岸绵延着一栋栋簇新的宫殿,有的还在营建之中。我们经过的路上,时时可见堆积如山的木材,和一些散落的、摔碎的瓦当。

有一座宫殿看上去很特别,我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高师伯问我怎么了。

“下都……那边,一座宫殿,和我们下都的一模一样。”

“是么……”高师伯长叹一声,“我是看不到了。”沉默了一会,他又说,“这里,有从前各国的宫殿,是照着它们原来的样子建的,工匠们也多半是从六国抓来的……我眼睛没被弄瞎的时候,见过他们建临淄的宫殿……”

渭水的波涛忽然卷起一片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我赶忙用手挡在眼前。难道高师伯也能感到这明亮的阳光?他也捂住了眼睛。

马车驶进了一座旗帜特别多的宫殿,高师伯带着我下车,经过一道道盘查,那位奉常大人出现了。他穿着隆重的礼服,满面笑容,将我们引到了大殿里。乐工们已然排好了席次,调弦试音之声不绝于耳。

戴冠佩玉的大臣们渐次入席,排列有序。高师伯一言不发,我东张西望,对什么都觉得好奇。又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忽然安静下来,就像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被吃掉了。猛然间,鼓乐齐鸣,在仪仗的簇拥下,一个男人头戴冕旒,身着极华贵的黑色礼服,全身佩饰叮当作响,缓步而行,升阶登堂。

那么,这就是灭尽六国、执掌天下的始皇帝了。我以为自己会吓得心里突突乱跳,可是居然没有。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呢。他个子不高,细长的眼睛配着隆起的大鼻子有点滑稽,总之那张脸可能有点阴沉有点凶狠,但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特别威严、特别庄重的模样。

宴会开始了。皇帝和臣子们行礼、献酒、酬酒……这套繁琐的礼节我还不能完全看明白。而乐工们鼓瑟吹笙,唱起了《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以前师傅说过,宴饮上歌唱君臣之道,是很古老的风俗,代代相沿,就成了规矩。不过这些歌实在太陈旧了。据说它们的调子是很高雅的,可我觉得有种装腔作势的味道,我一点都不喜欢。

皇帝可能对这些歌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乐声很快就变了,都是秦地的歌谣,旋律单调,可是节奏铿锵,唱起来十分响亮。于是,乐工们的神色不那么呆滞死板了,宴会也不那么令人昏昏欲睡了。

皇帝吃吃喝喝,神色颇为轻松。然后,非常突然地,他问起了高师伯。他的语调竟然十分客气,他问高师伯,在咸阳住得还习惯吗?

高师伯早已越众而出,匍匐在地行了大礼。他自称罪人,说非常感激陛下收留,说自从双目失明,心无旁骛,精研音律,越发感受到礼乐之道的深奥和精妙。高师伯说话,忽然变得文绉绉的,有些我根本听不懂。

皇帝呵呵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颇为尖利,和他的长相倒是很搭配。他说,高先生的技艺天下闻名,就请让朕一饱耳福。

高师伯从匣子里拿出了乐器,却不是琴。原来,他惯用的是筑,那根用来击弦的竹棒,润泽如玉,一看就是在手中磨炼多年的东西。高师伯以棒击弦,奏出几个低沉的乐音,唱了起来:

“彼黍离离,

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

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

此何人哉!……”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高师伯正式的演奏,和他平时教琴果然大不相同。初听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是很快就被他浑厚忧伤的歌声包围了。筑的技法远比琴简单,他的演奏也毫不花哨,可是那种刚健阔大的气息,超越了一切技巧,就像悠悠的天风,自由地拂过大地。他的嗓音,转折如意,变调之间毫无滞涩就翻了上去。他的击打逐渐复杂起来,急促时落珠溅玉,低缓处几不可闻,这首在我印象中一味悲切的古老歌谣,竟然被他奏出了极复杂的变化,五内如焚的忧伤中回荡着激越的叹息,朴素的咏唱里又有一丝如痴如醉的缠绵……当他唱到第二段,再次抬起一无所有的双眼,仰首问天的时候,泪水已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我的脸颊。

高师伯放下了竹棒。大殿上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我周围的乐工们,更是不停地拭泪。

过了许久,皇帝才开口:“黍离之思。那么,先生是在怀念故国了?”

高师伯躬身道:“天下初定,经历战乱之人,难免有些无谓的感慨。请陛下不要见怪。”

皇帝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也是人之常情,朕怎么会怪先生呢?”

然后,皇帝就不说话了。高师伯若无其事地摸索着,要把筑收到匣中。不知为什么,那位奉常大人神情有些焦虑,他忽然对皇帝说,高乐师自从被陛下赦免,深感秦音之美,日日研习,极有心得。

皇帝嗯了一声,说那就让他奏一奏我们秦国之乐吧。

高师伯却不动手。他说,秦风或激昂慷慨如《无衣》,或婉转深长如《蒹葭》,从前的六国之人,淫浸于靡靡之音,难以领略其妙,故秦风流播不广。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说自己有个弟子,曾游历燕赵故地,发觉有一首秦地歌谣,广为传唱。

“是吗?”皇帝明显有了兴趣。可是我一眼瞥见了奉常大人,只见他正悄悄地冲高师伯摆手。真笨,他居然忘了高师伯是个瞎子。

我正在琢磨奉常大人的神色为何如此古怪,猛然听见高师伯叫我的名字,汗一下子就布满了额头。我突然明白了,他说的弟子就是我。可不就是我吗?可是,哪有什么秦国的歌谣天下传唱?我们操琴之人,从来都嫌秦风粗糙不入耳。

没办法了。我抱起流火,硬着头皮走到高师伯身边。他神色自若:“唱吧。”

开玩笑,我敢说他是故意耍我。我怎么忘了呢,他是个疯子。“唱什么?”

“就是那首,你师傅罚你唱的那首。”高师伯悄声道。他的唇边挂着一丝隐约的笑意。“唱吧,就像在家里一样。”

我把流火平放在琴案上。我抬头看了看前方的皇帝,发觉他和大殿的柱子一起,模模糊糊,左右摇晃起来。我把手上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吧,不就是唱一首歌嘛。我清清嗓子。

“罗縠单衣,可掣而绝。

八尺屏风,可超而越。

鹿卢之剑,可负而拔……”

我从宫调转为徵调,这是我在一次次惩罚中琢磨出来的,至少可以让音色更丰富、更戏剧性一些。幸好流火在手,我双眼一闭,几乎觉得师傅正站在我身后,她的手杖随时就要落在我脊背上。如果我的声音再浑厚些就好了,毕竟,给皇帝唱歌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当流火清越的尾音消逝无踪,我才发觉大殿里的气氛有多古怪。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特别是奉常大人,全身抖得像一团就要被风吹灭的烛火。唯独高师伯,还是那个微微仰头的老姿势,空洞的眼睛不知望着什么遥远的地方。这时我能看清楚皇帝了,他面色阴沉,眼睛里有什么极坚硬极寒冷的东西,却像火一样正在燃烧。

静默之中,高师伯忽然用竹杖顿了顿地,像颂诗一样开口说话了:“图穷匕见,一发千钧。美人鼓琴,催王负剑。贼不解音,徒逞匹夫之勇。大王知音,遂传鹿卢之歌。乐者,诛奸佞,解倒悬,播教化,和天地,故知音者定天下。荆轲之罪,罪不容诛。天佑皇帝,国祚万年!”

大臣们的声音轰然响了起来:“天佑皇帝,国祚万年!”

皇帝轻轻摆了摆手,没说话。脸上的阴霾像是消退了一些。

高师伯得到许多赏赐,看来皇帝着实看重他,就连我都被赏了一匹绢。

我懒得去看那闪闪发光的料子,也没有胃口吃饭。一回到住处,我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我很想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忘了。当然,我是不可能睡着的。难怪师傅说我是天下第一笨蛋。今天我才明白这首歌唱的是什么,可是我不明白的事还有太多呢。

高师伯来拍过几次门,我都没有理会。直到他提高嗓音,说这是他的家,他要进屋,我只好把屋门打开。

我照旧躺着,反正他看不见。再说,让我像以前那样端坐相待,他也不配。

高师伯一进门就说,确实是有意哄我去唱歌的,因为他不想唱秦风。见我不搭话,他又低声道:“没有害你的意思。我知道秦王的性格,他好面子,眼下又是收买人心的时候,他不会因为一首歌杀人的。”

不是为这个,不是为这个呀。他果然不会明白。

我想起了下都的集市,还有邯郸的废墟,到处都有人讲述他的故事,就连荒僻的小村庄都不例外。这么多年了,他的故事我总也听不够。我无数次想象过他抓起匕首刺向秦王的一刹那,他把秦王追得狼狈逃窜的情景,很多人惋惜他的剑术不够精妙,而我特别羡慕他临死前谈笑自若的风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传唱得五花八门的《易水寒》找到最初的曲调,他唱过的曲调……我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你何必假惺惺地唱什么《黍离》?没有一个燕国人,会像你这样谈论荆轲!”

高师伯不做声。

“你要讨好皇帝办法很多,何必要侮辱一个死人?荆卿不懂音乐,《易水寒》哪来的?”

“我作的。”高师伯答得极迅速。“就在易水岸边,即兴唱的。”

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来。

“他跟着我唱,他天生跑调,竟然唱成了变徵,跟我的筑完全和不到一起……不过那样的时刻,谁会在乎这个呢?”

易水寒。当年,在易水之滨,一身素服,诀别荆轲的人中,有高师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骗我。

“他真的不懂音乐。他说大丈夫使刀弄剑才够痛快,心里有气就放开喉咙叫两声,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嗓子弄得高高低低人不人鬼不鬼呢?”高师伯的神情,不像刚才那么严肃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

我依然不能想象,那悲怆的诀别,怎么可能伴随着跑调的歌声?不过这也没什么。音乐对有的人,比如师傅,是生命所系,对有的人却是无关痛痒。跑调并不耽误他成为一个英雄,相反,这让我对他更加好奇了。

“荆轲,他是什么样的人?”

高师伯摇了摇头,语气说不出的奇怪:“他么,一个快活的混蛋。”

“胡说,他是英雄!”

“你也可以这么说。”

我不喜欢高师伯的神态。既然他曾为荆轲送行,他们多少是朋友吧?怎么能对一个死去的朋友这样轻描淡写呢。他无所谓的神态下面,掩藏的恐怕是嫉妒吧。

高师伯转过身去,摸索着走到窗边。“外面有月亮么?”

我点点头。然后赶快补上一句:“是新月。很亮。”

“也是这样一个新月初升的夜晚。很奢华的宴会啊,太子丹为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你师傅抱着流火出现了,比月光还要美,她的琴艺,我比不了,恐怕六国之中也少有人比得上……她一边弹琴一边望着他,一切都在琴声里,我从来没听到过那么深沉的心意……他也望着她,面带笑容……”

我知道高师伯为什么嫉妒荆轲了,我的猜测果然不错。我心里暗自叹息。

“但是他什么都不懂!他根本就是个乐盲!他一句玩笑话,毁了你师傅一生!”

高师伯的语气,骤然严峻起来。我的心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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