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紧张兴奋的南宫月吃过午饭就带人迎出了城。接到三人后,她抱着楚辞好一通哭,柔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她“铁娘子”当年的彪悍。
众人打马回府,无名一边听楚辞介绍自己的家人,一边派送礼物,一时皆大欢喜。
吃过晚饭,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南宫月把楚辞叫到自己房里,想和女儿说些体己话。
楚辞顺势就把她和无名两情相悦的事说了,南宫月大喜过望,兴奋地一宿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无名去了易容,顿时惊艳全场。南宫月马上翻出黄历,盘算着着让楚辞他们哪天成亲比较合适。
无名对这位雷厉风行、慧眼识人的未来丈母娘特别感激,每天搜罗各种新鲜玩意孝敬她老人家。
南宫月一高兴,就把日子定在了二月中旬,还吩咐厨房,每天换着花样地给无名送汤水点心。
要不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南宫月当初听楚振海提起时就觉得自己闺女眼光不错。如今,经过她几天的观察,更是觉得楚辞出这趟门是撞了大运,能找到无名这么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十全夫婿。
所有人里,就楚破天这几天心里还有点儿别扭。他也不敢当着自己媳妇儿的面表现出来,还得跟在南宫月后面,一起张罗女儿的婚事。
楚辞的大哥楚振山和大嫂冯芊芊,分管着大刀门的庶务和家里的生意,最是财大气粗,给楚辞置办的嫁妆之丰厚,差点儿没闪瞎无名那双凤眼。
二哥楚振海更是把大刀门名下的一处分会给了楚辞,让她当了个会长,从此人手和银钱都不缺了。
无名看楚家人这阵势,认真想了想,从行李里掏出十几枚印章,上面的图案都不一样,有的是花纹,有的是文字。
楚振海随便拿起一个看了看,顿时惊诧不已:“这是锦绣山庄的记号!妹夫,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前两年,无意中救了他们家的族长,对方非要塞给我的。我说不要他就吹胡子瞪眼睛,我怕把老头儿气出个好歹来,就收下了,本来也没打算用的。”无名耸耸肩,要不是为了给楚辞娘家人一份安心,他真没打算拿出来。
以无名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和声望,绝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因此楚振海看无名一脸的不以为然,很是羡慕嫉妒恨,转念一想,马上他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样又为妹妹感到高兴。
他现在桌边,把印章挨个儿看了一遍,却是越看越心惊。这里每一枚印章背后都站着一伙强大的势力,只要亮出来,就能调动出金山银山或者一队精锐的人马。
无名他居然在八年时间,积累了这么一笔数量惊人的财富和更加难以想象的人脉。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在江湖上竟然没有流出一丝一毫的消息。
与其说无名的城府深,楚振海更愿意相信,他是过于淡泊名利,不想卷入太多江湖或者朝堂的纷争当中。
要不然,他也不必只身一人回到江州,还特意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地跑去说书,凭着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地去查找真相,甚至还受过伤,差点暴露了自己。
相当初,只要他拿出其中任何一枚印章,他都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得到最准确的消息,除掉凶手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那样一来,他和那枚印章背后的势力就更加纠缠不清了。虽然对方可能曾经受过他的恩惠,但是更可能因此看中了他这个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从此为自己一方所用。
无名要是永远不使用那枚印章,他就还是那个无牵无挂、与世无争的江湖侠客。然而,一旦他用了,他就被那枚印章打上了印记,从此有了掣肘。
楚振海想通这些,把印章往无名身边推了推,语气郑重地说道:“无名,我相信你对我妹妹的感情,也相信你的人品。这些印章你还原样收好,我今日就当没见过这些东西。希望你将来和阿辞成亲后,永远不需要再把它们拿出来。”
无名闻言点了点头,目光直视着楚振海,认真地说道:“我保证,将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再拿出来。
这两日,我和阿辞聊过将来的打算,她说想和我一起到处走走,争取能走遍天下,同时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楚振海并不惊讶,妹妹曾经和他说过好几次类似的话,如今又有无名陪着,他很放心。
楚振海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只要你们能说通我爹,我没什么意见。”
无名苦笑:“就是因为这个,才特意请你帮忙想个主意。”
“你糊涂了吧?我们几个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有什么事要是我爹坚决不同意,那就在娘亲那里想办法!”楚振海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无名看的虎躯一震,这动作还是他家阿辞做起来好看。
二月十四,大刀门门主的女儿十里红妆,嫁给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赤剑无名”,轰动了整个武林。
三月十四,楚辞和无名辞别了楚家人,二人从此走走停停,踏上周游全国的旅途。
一年后,经常有消息说,无名夫妇在哪一个城镇,铲除了当地无恶不作的乡绅权贵,百姓拍手称快。
两年后,时常有消息说,无名夫妇又到了某一地,吃了哪家酒楼的饭菜后赞不绝口。有位老板还把无名大侠称赞过的那道菜改了名字,叫做“翅尖无名”。
五年后,偶然有消息说,无名夫妇经过某座山,觉得此山多是青松翠柏,周围又有云雾缭绕,便取名为“青云山”。若干年后,不知从哪来了个道人,还在山上建了一个“清虚派”。
十年后,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无名夫妇,听说二人早已隐居山林。只有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会讲起,一个以无名和楚辞为原型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