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戊大方鼎!”
罗暂终于知道了这是只什么神鼎了!在后世的书籍中,记载着这只大鼎,乃是数一数二的国宝,没想到,它竟是埋在此处!
他顿时明白了:那山田奈酷一伙,定是早已知道了这只国宝的下落,他们来到神州,打的就是这只司母戊大方鼎的主意!
只不过,夺宝不成,怕是要死在此地了!
这时,山田奈酷明显感到手掌烫得如万蚁噬咬一般,他痛苦地发出叫声,却依然没有放手。
因为此时,他便是想放开手,也难了,他那一双手竟是被司母戊大方鼎吸附住了!
“啊!不好!!!”山田奈酷心中顿感恐怖。
下一刻,那鼎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无数光芒竟从司母戊大方鼎的方口处激射而出,直刺洞窟顶上方。
“啊!!!”伴随着山田奈酷那一声漫长而凄厉的惨叫,那道光柱渐渐地淡了下来,山田奈酷整个人,已经消失在光柱之中。
在那光柱的冲击之下,洞顶,顿时大大小小的无数石块跨蹋下来。
边上的罗暂等人慌忙招挡,将一块块极速坠落的飞石往身外拔打。但手脚再快,身手再矫健,如何挡得住如雨点般滚落的石头!
“快,住铜鼎处靠拢!”刘贤头脑甚是清醒,发现那铜鼎处的那道淡淡的金光,似乎能挡掉飞落的石头!所以,那里落下的石块反倒是少了很多。
四人一听,马上会意,几乎同时贴近司母戊大方鼎。那鼎所发出的淡淡金光,却并没有排斥他们。尤其是罗暂,甚至还感到自己胸口传来了阵阵暖意……
好久,石块终于不再下落。
呼!大家都累得摊倒在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不一会儿,却又重新陷入了愁苦之中:来时的路,已经彻底没有了!
整个洞窟,由于山崩地裂,只剩下司母戊大方鼎周围三、四丈的狭隘空间了。
还有一个糟糕之处是:他们的火把,包括山田奈酷带来的火把,都已经被砸在石堆之中。
现在,只能依靠铜鼎自身尚未消失的余光,才能看到周围情况。但它的光芒,也正在慢慢黯淡下来,待它彻底歇菜,四人也便只能在黑暗中等死了……
山外,宁海城,整座城池已被收复,不出半日光景,城中幸存的许多百姓,也被解救出来。
戚继光站在城头,身后是何再铸、朱钰、常贵等心腹人物,哦,还有他刚招募的谋士:柴小甲。
戚继光已经问过一个当地人,知道倭寇逃入的那座山,名叫梁皇山,因山中的梁皇庙而得名。
“已经是正午时分,罗兄弟深入梁皇山久矣,为何还不归来?”戚继光望着头顶花白的日头,不无担忧道。
身后几人也是心急如焚。
朱钰也不住地埋怨道:“早知道等人如此心焦,倒不如跟着师父一起去。”
常贵却劝道:“主人他们的武艺,我们便是跟,都跟不上,如何去得?”
正在这时,西边深山密林处,发出一声惊天巨响。整座梁皇山,似乎受到了重击,山上树木纷纷拔起,巨石不断滚落,一瞬间,山体已被烟尘笼罩。
烟尘翻滚中,不少影子往高处飞去,也许,那是逃命的飞鸟吧!
那山体的震动,也影响到了宁海城,便是坚如磐石的城墙,也多处裂开,至于城中那些原本破旧的房屋,早已塌掉了不少。
“地震!”这是众人的第一个反应!
山体的巨震尚未停息,天空忽然变色,无数乌云聚集在梁皇山山顶。乌云之中,阵阵电闪雷鸣,直落山间。少顷,起了疾风骤雨。
雨并不长久,仅仅下了一盏茶的工夫,但确实是戚继光生平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雨。
多少年后,人们依然能回忆起这一场天崩地裂,但更难忘的,还是这场大雨:因为那雨,是红色的。如同阵阵血珠,将崩塌的梁皇山染成了红色。
“啊!罗军师!”柴小甲不由地叫道。
“不好!”戚继光也猛然从震惊中醒转,但醒转之后,心中就更加恐慌了,“罗暂,正是在这座山中!”
“快!集合军队,进山!”戚继光大声嘶吼着补充道,“如有怠慢,立斩不赦!”
“罗兄,我便是把这座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找出来!”
此时,天又放晴,除了矮了一截,却又变成暗灰色的梁皇山,其他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五百里外,台州城内。
一清早,谭纶与俞大猷正在府衙后堂坐如针砧,他们正焦急地等待着战况。
“谭大人,你说戚继光与罗暂那三千新军,能对付宁海的两千倭寇吗?”俞大猷忽地站起了身,不无忧虑地问道。他们与倭寇打过无数次交道,知道那些倭寇都是由日本武者组成的亡命之徒,他们的武艺虽然放在神州国算不得一流高手,但要砍杀神州国的士兵和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
谭纶担忧的,也正是这个。你问他,他又问谁!只不过,他还是自言自语道:“那戚继光临行之前,自信满怀。但,依我看来,恐怕是一场恶战!现在,两日过去了,还没有消息,谁胜谁负,着实难说……”
“报!”正说话间,府中小校飞步来报:“戚将军派步兵健将一名,前来报捷。”
“啊!报捷!”两人同时抬头,心中充满喜悦,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那传讯的兵卒已被带到大厅。来人长得高高瘦瘦,活似一根竹竿,他正是“柴家四杰”中的老二:柴二申。
就在昨天夜间,柴二申被戚继光派出,到台州向谭纶报告军情。
柴二申天生长手长脚,外加从小在山林间蹦跶,无师自通,竟是练得一身好身法和好耐力。他便是不乘马,从宁海县赶到台州府,也不到一夜工夫。
“拜见谭大人、俞将军。”
“噢!快快请起”那柴二申,长手长脚,身形怪异,但谭纶丝毫不以为怪,只是和颜悦色地问道,“战况如何?宁海城的倭寇可是消灭了?”
“回大人,戚将军令小人前来禀告,宁海城已于昨日上午收复,并将倭寇一个不留,悉数消灭!”
“啊!好!太好了!”谭纶欣喜若狂,丝毫没注意到柴二申眉宇间的忧虑。
边上俞大猷也大喜:“戚继光,罗暂,果然名不虚传!”
“但罗军师等四人,在追击残寇途中,一直追入城西外梁皇山,许久未回。在昨日午时左右,听到那山中传出震天响动,瞬间,山崩地裂,乱石飞滚,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戚将军推测罗军师被困在山中。因此,戚将军命小的禀报大人,他们将在宁海驻扎几日,直到翻遍那山,救出罗军师为止。”
“这……”如一盘冰冷刺骨的凉水,一下扑在谭、俞二人的头上。两人呆若木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均显露出了一幅难以置信的呆滞表情。
许久,他们才反应过来。
谭纶无力地跌坐在太师椅上,喃喃自语:“倭患未除,天灾突临,我堂堂神州,难道真是如此多劫!”
俞大猷也是一脸颓丧:“看来罗暂是凶多吉少了!呸呸呸!”他又啐了几声,带着一丝希望,问柴二申,“这位小兄弟,你们戚将军能救回罗军师吗?”
“能!一定能!”柴二申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们军中兄弟,都视罗军师为神人,便是把这座梁皇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救出罗军师!”
“啪!”谭纶忽地一拍桌子,却是将柴二申吓了一跳。
“俞将军!”只听谭纶郑重地喊道——这是点将时的语气。
“末将在!”俞大猷挺直了胸膛。
“命你带兵五千,迅速增援宁海,一定要把罗暂救出!”
“这……”俞大猷犹豫了,“谭大人,台州城内共有一万守军,抽掉一半,而且我也不在,万一倭寇来袭,这台州城……”
“啪”的一声,谭纶又狠命地拍了一下桌子“此等栋梁之材,便是舍弃十个台州,也要救回!台州若丢,我自会以死谢罪!”
“末将遵命!末将定与大人同生共死!”俞大猷将手一拱,补充了一句之后,飞身直奔军营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