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秦惟仁”又一阵狂笑,得意道,“你们古代有个叫孙子的,不是提倡声东击西吗?今天我吉利丸终于知道这其中的精妙所在了!”原来,这自称伊贺二代第一的忍者叫吉利丸。
“哈,吉利君神机妙算,我佐滕十分的佩服!”另一个自称佐滕的说道。
两个倭国忍者见人质在手,得意非凡。
“呸!无耻之徒!”刘雄愤怒得不可名状。
“住口!现在我们才有资格说话。”佐滕厚颜无耻地说道。
李华梅一双杏眼怒睁,直直地剜向对方,沉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警告你们,只要敢伤我爷爷半根颔毛,我保证你尸骨无存。”
“得了,别说这种空口白话了。”吉利丸一把尖刀架在李时珍的脖子上,转眼望向罗暂,用并不纯熟的中国话说道,“罗少爷,我的老实地告诉你。我和佐滕君不远千里赶到登州,就要把你抓回去。好让杭州的城的那个罗老爷,快快的开城投降。所以,你的,跟我们走一趟,劝罗老爷和我们大日本武士乖乖地合作。到时,我们还是好朋友嘛!”
“废话,我堂堂神州男儿,岂能与倭狗合作!”罗暂怒道。
吉利丸道:“你若不合作,我们先杀了李神医,再杀了你们,我们大和民族的忍术,无孔不入,无坚不摧,无人能敌!还有,杭州城被我三千武士围困二十天,早晚的要攻破,到时,统统的杀光!”
这时,李时珍忍不住叫道:“暂儿,老夫暮年之人,早已不惧生死!千万要宰了这两条疯狗!啊~~~~”
吉利丸砰地在李时珍脸上抡了一拳,一道鲜血顿时从削瘦的嘴角流了下来,啪嗒啪嗒地滴到地面。
“爷爷!”罗暂与李华梅齐声大呼。
“李神医!”刘贤、刘雄也同时叫道。
“你们,还不快快的把剑扔过来,不然我叫这个神医去给阎王看病!”吉利丸疯狂喊叫。
刘氏兄弟对视一眼,又将目光寻向罗暂。罗暂见李时珍落入敌手,早已方寸大乱。只好恨恨地点点头,叫他们放下兵器,走一步算一步。
刘贤刘雄无奈,也只好将剑扔到了倭寇的脚跟前。
“铿啷”一声,李华梅的青霜剑也无奈地落到地上。
吉利丸又道:“喂,那个罗少爷,你的武器呢?”
“我没有,我喜欢生吞活剥你们。”罗暂冷冷地说道。
“不,不不。罗少爷,你的落雷掌法的确厉害,大大的厉害。嘿嘿嘿,你的手掌就是武器,快把你的手臂砍下来。”吉利丸狡诈地笑着,然后把地上的一把剑踢回到了罗暂面前。
罗暂慢慢地拣起剑来,咬着牙,眼睛紧盯着剑刃,手却一抖也不抖。
“少爷,三思!”刘贤情急之下,叫道。
罗暂惨笑道:“我的性命本是爷爷所救,便是舍上两臂,也难报其万一啊!”
“少爷!”刘雄也急道。
“快,砍啊!”吉利丸疯狂地喊着。
罗暂举剑下砍!
“暂儿,你若砍了,老夫当咬舌自尽!”李时珍吼道。
剑悬在半空,开始颤抖了。
“我叫你自尽!”佐滕翻手一掌,似乎击打在李时珍的胸中要穴上,李时珍顿时动弹不得。
吉利丸奸笑道:“罗少爷,你放心,我们现在可以保证李先生的生命安全了!”
“无赖!”刘雄骂道。
忽然李时珍一声暴喝:“我的性命岂是你倭狗所掌控得了的!”
“啊,你这老家伙竟还能说话!”佐滕感到甚是不可思异,转而怒道,“那就再来一下。”说着左掌又往李时珍胸膛拍去。
“不要拍死他。”吉利丸见佐滕目露凶光,手掌似已贯足十成力气,连忙喊道。
但为时已晚,佐滕的掌心已落到李时珍的胸口。
众人见状惊呼!
但更惊恐的却是佐滕。他一掌击在李时珍的胸口,只听“噶嘣”一声,顿时觉得手掌传来一股剧痛。低头一看,李时珍的肋骨已经断裂,那断骨竟生生地刺穿了佐滕的手掌。
“啊!”李华梅差点晕了过去。
罗暂钢牙一咬,挺着手中的剑要冲过去。
“别过来!”吉利丸喝道,但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异,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李时珍也同时在喊。
罗暂连忙顿住。
吉利丸大喜道:“哈哈,李神医吃过苦头后,终于觉悟啦!”
“哼哼!”李时珍冷笑道,“哼哼,该觉悟的是你们!”
“吉利君小心,这老头好像有鬼。”佐滕的脸色惨白,那左手还停在李时珍的胸口,那断骨穿透的手掌,血如涌泉,“噗噗”地往下滴。
“哎啊,我的手,被吸住了!”只听得佐滕一阵充满恐惧的哀叫。
“见鬼!”吉利丸连忙将手扳向李时珍的肩膀,却发现如同捏到一块钢板,怎么用力,李时珍都纹丝不动。李时珍闷哼一声,双目如炬,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由黄转红,由红变紫。
“啊,竟是‘元鳞归甲’!”刘贤忍不住叫道。
“我的手,怎么也……”吉利丸大骇,因为他那只搭在李时珍肩膀上的手也失去了控制。
话未说完,李时珍身体一震,那两个倭寇竟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佐滕瘫在地上,脖子一扭,再也没醒过来。一滩稠密的鲜血顺着下巴流到地面,
吉利丸挣扎地爬起来:“你……死老头!好狡诈!哇……”骂声刚落,忽得胸前衣布碎裂,数道血剑从身上喷涌而出。吉利丸慢慢地载倒在地上,如黑蛆般蠕动几下,也一命呜呼。
难以置信,世上竟会有这种神功,竟然身体不动分毫,便能伤人于无形。
罗暂看得傻了,讷讷地说道:“元鳞归甲,原来爷爷有这么厉害的杀招。”他怔怔地站着,全然忘记了喜悦,或者是忘记了担心。直到李时珍身体摇摇欲坠,软软地倒了下来,周围李华梅早已疯了一般扑上去,罗暂才醒过神来,连忙赶上前去。
“爷爷,你怎么啦!”李华梅哭道。
李时珍此时胸口血流如注,白森森的肋骨夹杂着殷红而模糊的血与肉。刘贤伸指如电,迅速点住李时珍胸口要穴,不再让鲜血流出来。
“元鳞归甲术,据说早已失传,但没想到李神医竟然……李神医……”刘贤轻声唤道。
李时珍在众人的搀扶下,悠悠醒转:“刘小哥,其实不然。‘元鳞归甲’术世代相传,只是向来没有人敢如此使出来。”
“嗯!”刘贤沉痛地点点头,“师傅以前跟我说过,这是山穷水尽之时,与敌同归于尽的杀招。”
“同归于尽!”罗暂心中一凉。他可从来没有听杨希恩与他说起过。
“呵呵,是的。”李时珍惨笑一声,气若游丝般说道,“暂儿,你且过来,听我言说。”
罗暂痛苦上前,扑倒在地,双唇颤道:“爷爷,是我连累了你……”
李时珍将手微微一摆,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暂儿,我命不久矣,最多也挨得上三五日。天幸老夫临死之前,你还在我身边!这回,再也不能有半分犹豫了!”
“我?”如今,一个将死之人,而这人刚救过他,这人还是因为他而死的,这样一个人有心愿,谁能忍心拒绝?
李时珍听了,道:“暂儿,我将毕身修为传授于你,以你现在的学识,假以时日,世上便无人出你之右。”
“可我对医术了解不深啊!”罗暂的意思其实很清楚,短短三日,我又如何能学得你必生的医学知识!
当然,如果是《本草纲目》,那不算,这他在前世已经背过,只是时间一久,许多不太重要的内容难免忘却。
罗暂还待犹豫,李时珍忽然厉声道:“难不成,要我老头子跪下求你!”
罗暂心头一凛,只好跪下道:“既然如此,罗暂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只是怕辱没了一代神医的圣名!”
“呵呵,好好!好!”李时珍,转怒为喜,却又因刚才怒气攻心,脸部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转而又强笑道:“时不我待,我这便用‘一命断丝’之术,将全身修为传于你。”
“一命断丝!”罗暂一愣,好不吉利的名字!
“明人不说暗话,所谓‘元鳞归甲’与‘一命断丝’,皆是我毕生所修行的‘本草心经’所涵盖的技艺。所谓‘断丝’,就是将我的脑、骨、身心之髓尽数传到你的体内,如此,你便尽得我之所学。”
什么!众人心头一震,如何不惊。
罗暂立刻跳了起来:“原来是这么个传授之法!此事万万不可!”
李时珍喘着气,嘶声道:“暂儿,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难道你忍心看到我的毕生心血悉数付之黄土?”
“不,不行!”罗暂断然拒绝道,“将你害成这样,已使我暗恨不已。如今却还要……”他又如何肯将别人的身心脑髓吸作己用,那与吸血恶鬼有何区别!更何况,此人是与自己渊源颇深的一代神医。
“暂儿,你要我死不暝目吗?”
“爷爷,非是暂儿心硬,只是此等行径,超越了暂儿为人底线,故宁死不受。爷爷何不另选他人。”罗暂以为这是两全之策。
李时珍苦笑道:“唉,痴儿,此等好事,又怎是一般人所能有的福份!你可知,断思之术,如果用于根基有限的寻常人,便会当场毙命。否则,一旦人之将死,便用此法将毕生之学传于后辈,岂非过于简单!”
刘雄忽然插嘴道:“那么我家少爷……”
李时珍接道:“你想问你家少爷会不会死掉?”顿了一顿,却是道,“以前会,但现在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