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随着一声世响,前方豁然开朗,远处看到了无数火把。原来,此时是黑夜,也难怪南海神木的光芒会被“柴家四怪”发现!
罗暂已经收起了南海神木的光芒,心念一闪,片刻之后,那神木竟然从手上消失了!
不用说,自然是传到了天荒鼎中了。
“这南海神木的事情,还是别让外人知道好。”罗暂低声对同伴们说道。
脱困而出之时,罗暂竟然还想到这些,实在令人怀疑他的神经是不是铁丝做的!
片刻之后,随着石块的消散,一个大火把出现在洞口。火光照出了洞中四人的身影,也照出了洞口柴大田那圆球般的身躯!
“啊!军师!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不会……”柴大田大声喊到,待最后那一个“死”字刚要脱口而出时,连忙捂住了嘴巴。
终于出来了!外面的空气,真舒坦!罗暂四人走出洞口,各自贪婪地呼吸着山洞外的新鲜空气。
在夜色中,回首望那梁皇山,四人都吓了一跳:那梁皇山,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几乎亮如白昼,看来,所有的士兵,都在找他们。不对啊,这火把,岂止三千,恐怕足足有五千之多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疑惑未解,却又发现:梁皇山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山的的草木几乎已经灭绝,而且,整座山还小了一大半。
山中的巨震,再加上数千士兵不断地开山挖石,整座山,岂有不小之理?
罗暂明白了,他们最后所处的洞窟,原来是在山腹之中,却是因为地震和众人开山的原因,才将这山腹变成了山体的边源。若非如此,他们要想从山底钻出来,恐怕还要大废周章。
这时,几道火把由远及近,飞速赶来。
来者奔至面前,才看清楚,是戚继光,他的身后,还有罗暂徒弟朱钰、跟班常贵等人。
“啊呀!兄弟!你终于出来了!”戚继光朝着罗暂便是一个熊抱。
罗暂明显感觉到戚继光全身正在不住地颤抖!
“呃!总算有惊无险。”罗暂反倒安慰戚继光,然后感谢道,“倒是你们,为了救我们四人,愣是把整座山翻了个底朝天!若我们再不出来,整座山怕是要被兄弟移成平地了!”
“可不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戚继光认真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边上,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罗暂一看,竟然是俞大猷!
“啊,俞将军!原来你也赶来了!”罗暂心中一阵感激,“难怪我刚才看到这么多的火把,难怪在差不多两个昼夜的时间,能将这座山掀掉一半!哎,不对啊,俞将军远在台州,便是当场收到消息,要赶过来,这近两百里的路程,台果昼夜不竭,至少也得两天的行程吧!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了这一点,罗暂又疑惑了!
“两个昼夜!”戚继光叫道,“你真说得出来,我们都找了你们十天十夜了!不信,你问他们。”
朱钰、常贵终于有说话机会了!朱钰抢道:“没错,师父!整整十天了!我们都快要崩溃了!若你有啥闪失,我……”
“主人,”常贵也点头道:“若您不测,常贵定追随于你!”
罗暂捶了捶朱钰的胸膛,又拍了拍常贵的肩膀,一时说不出话。
俞大猷也道:“我也可以作证。不过,你们几位的体格还真不错,困在山里都十天了,不但都没有明显减瘦,反而比上次相见更精神了!真乃奇人也!”
罗暂疑惑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没有这么久嘛!”
这时,天荒鼎终于忍不住在心头提醒罗暂:“主公,你别跟他们争了!确实是十天,因为有九天的时间,你们是在‘入定’中度过的……”
“啊!你咋不早说……”罗暂终于恍然大悟。
这时,戚继光兴奋地朝着山上喊道:“弟兄们,都别忙活了!罗军师他们已经回来了!”
“好!好!好!”山上的士兵阵阵欢呼,山体似乎又被震得颤抖起来。
倏地,又是一道身影飞奔而来。
“他妈的!戚继光!每次有好消息,你总是忘记通知我!害得我多担心了一个时辰,你知道,每多担心一刻,我就快老一年!”
还有谁,敢骂堂堂戚参将?
戚继光陪笑道:“哈哈,何监军,我也是刚刚与罗贤弟碰头,这不正及时通知了你吗!”
“算了,我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了!”何再铸绷着脸道。
忽然,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过罗暂,哈哈大笑不停。
没多少时间,士兵们都从山上走下来,有序地回营休息。这十天十夜,众士兵可累坏了,虽然有换班的安排,但却要将山上石头一块块破开,搬走,没有些愚公移山的毅力和虎狼般的体力,又怎能吃得消?至于戚继光、俞大猷、何再铸、朱钰、常贵等重要人物,几乎都没好好眯过眼。
在朱钰、常贵的带领下,士兵各自回营,山脚下,只剩下这些头面人物了。
罗暂望着那个破开的山洞,忽然,高举巨阙神剑,祭出一招“追云逐电”。
如蓝色闪电般的光芒向那洞口奔去,整个梁皇山似乎都在颤抖,而洞口,立刻被无数巨石掩埋住。若有人要挖开洞口,恐怕已经如登天般困难了。
众人一片惊讶。何再铸不由问道,“罗兄弟,你莫不是恨透了这座山?”
“正是。我们竟然被困在这么一个破山下,岂有此理。你不知道,那个洞中还有一些蝙蝠、蝎子等凶物,我们一个个都挂了彩,你看……”
说着,罗暂将早已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当胸一撕,向戚继光等人展示自己的新伤痕。
“噫?我的伤痕呢?怎么都消失了?”
“哈哈,罗军师,你是在做梦吧!”俞大猷爽朗一笑。
“没理由啊!”他一把扯住刘贤的衣服,一看,还是没有。
“罗贤弟,莫不是你的神智还未清醒过来?”戚继光却不无担忧道。
罗暂摇摇头,不甘心,便又拉着刘雄,双手往刘雄那胸前的衣服上一撕——他可清楚地记得,刘雄可是被血蝙蝠撕掉了一大块胸脯肌肉的。
可是,他再一次呆住了:刘雄身上,也没有一点伤痕。
这是怎么了?
他不由将目光看向李华梅。
李华梅心中一啰嗦,本能地将双手往胸前一护:“罗暂,你干什么?你疯了!”
“啊!这可使不行。”罗暂被李华梅厉声喝斥所惊醒,
这时,天荒鼎的声音又在罗暂心头响起,听起来甚是紧张:“主公,你干什么?你别忙活了,你们的伤,都在入定之时,完全修复好了!”
“是吗?这也行……”罗暂心头喃喃道。忽然,看到李华梅一脸横眉竖目的模样,顿时现出一脸尴尬的神情。
“嗯,难道是幻觉?”罗暂不由道。
刘贤、刘雄、李华梅更是一片迷雾。
看来,还真是“幻觉”……
“哈哈……”天荒鼎忍不住了,“主公,你果然是有着大智慧的人!本来,我以为,到最后还是由我来指点你们的出路的,没想到,你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就脱困了!而且,出来后,戏也演得不错。”
对于罗暂的智慧,天荒鼎彻底服了!
路上,趁其他人不注意,罗暂向身边刚同生共死过的三位同伴悄悄地解释:“此地人多嘴杂,山中的宝藏,若被外人知道,定会出大事儿!说不定还会引起天下大乱。”
“说得有理。”刘贤首先表示赞同。
刘雄和李华梅自然也是别无二话。
在宁海城,众人休息了一天,便在营中聚集,准备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报!”柴二申打探军情回来,向戚继光等人报告道,“戚将军,倭寇发现台州兵力空虚,聚集一万人马,正要围攻台州。现在已经……”
“啊!戚将军,台州不能有失,我这便回去!”俞大猷急了。
“请等等!”边上,柴家四怪中的小弟,柴小甲不由道。
俞大猷顿了一顿,眼睛一番:“还等什么?时间,就是军机,就是台州的性命!误了军机,莫说你,老子也不能扛这责任。”
俞大猷真的是急了,被端老窝,那还了得!
柴小甲自小熟读兵法,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现在作为军中参谋,他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却不料俞大猷丝毫不买帐,一声大吼,唬得他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罗暂满意地看了看柴小甲,却是不慌不忙提醒:“俞将军,你就这么赶回去,只怕正中了倭寇的埋伏。我听说,倭寇共有两万人众,为何只有一万人攻打台州呢?余下的一万人恐怕就在半路伏着,专等你俞将军的五千人呢!”
罗暂却是知道,按历史进展,这一战,一万倭寇早已在藤岭两边设下埋伏,待俞大猷及戚继光的八千兵马从岭下经过时,山头无数的擂木、滚石、火箭会悉数落下。
八千神州士兵虽然不至于全军覆灭,但死伤却也相当惨烈——尤其是老俞那五千位未经特殊训练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