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回前厅,就看见门外站了一个人。
“是清衍。”浮鹤心道。
清衍一看见她便行礼道:“浮鹤殿下。”浮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道声音:“浮鹤你来了吗?来了就进来吧,外面冷,你久病初愈,小心受了凉。”浮鹤向清衍点了点头,就往殿内走去。
一进去,就看见正中央坐了一个人。那人穿了一身紫色广袖流仙裙,既不会让人觉得寡淡,也不会显得张扬,但更令人惊艳的是她的那张脸,美艳却不妖冶,看了让人莫名舒服。
见她进来,君初微起身道:“等了这么久,你可算是醒了。”听她这么说,浮鹤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行礼,就被君初微一把拉住了:“哎!别,都是自家人,别这么见外。”浮鹤有些拘谨地道了一声“是”,便没了下文。
君初微笑着拉她坐下,问道:“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行本宫就叫医官再来给你瞧瞧。”浮鹤道:“已无大碍。”这时,门外鹿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道:“参见长公主殿下、浮鹤殿下,属下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先行告退。”
一看是他,君初微立马敛了笑意,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嗯,去吧。”“这变脸速度可真快,不知道练了多久。”浮鹤在心里悄悄地打趣了一番。
不再理会鹿姜君初微又笑了起来,拉着浮鹤的手认真道:“算他识相,还派了人来,若他敢薄待你,本宫定要拆了他的九阳殿。”听到这儿,浮鹤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君凝泽,忙道:“殿下说笑了,陛下对我很上心。”
浮鹤说我,君初微却皱起了眉,想起君凝泽刚才让她别在君初微面前提起他,浮鹤还以为这俩人水火不容到这种程度了,刚想着要不要道歉,就听见君初微道:“叫什么殿下,那么生分,叫姐姐。本宫名君初微,你也可以叫本宫初微姐。”
见她如此,浮鹤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没了束缚,欢快地叫了一声:“姐姐。”君初微笑着应下,刚想再说什么,她身边的锦云却走了进来,跟浮鹤见了个礼后俯身到君初微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君初微冷笑一声道:“果然来了,这么耐不住性子。”
浮鹤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是谁来了?”
君初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没什么小可人儿,就是一只很爱粘人的苍蝇罢了,等会她来了你先别说话,本宫跟她过两招。”
不知那人做了什么,竟让君初微比做苍蝇,浮鹤有些好笑地应了一声好。
说话间,已经有侍女进来通报,说是湘北殿下来了。
“又一个殿下,天界还有哪位殿下?怎么刚才没听鹿姜提过?”浮鹤暗自疑惑。君初微道:“放她进来。”
湘北进了虚演宫,一眼就看见了正殿门外闭目养神的清衍,她有些纳闷。难不成那位也在这儿?不,不可能,她素与陛下不和,怎么会来这儿。
她今天是听说陛下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女子醒了,过来探探虚实的。定了定神,她继续往正殿走去,门口的清衍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无视掉她。
刚走到门口她就后悔了,大殿中央那个悠闲地剥着橘子的,不是君初微又是谁?
她立时就生出了一种掉头赶紧跑的冲动,但碍于身份,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规规矩矩地跟君初微行了一礼。
谁知君初微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在剥橘子,甚至还给浮鹤给了一瓣。湘北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说话。牙一咬,心一横,直接就想起来。结果刚有动作,就被君初微一个威压压得差点趴地上。
勉强稳住身子,就听见君初微凉凉地说:“本宫让你起来了吗?这么不懂礼数,也不嫌丢你师父的人。”湘北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
锦云道:“这位是浮鹤殿下。”
湘北咬牙,心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但现在君初微在,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假笑道:“参见浮鹤殿下。”短短六个字被她说的咬牙切齿,浮鹤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想起方才君初微的嘱咐,还是没说话。
君初微听见这一声才收了威压,道:“坐吧。”
湘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怕。其实她身份不低,太虚宫首徒,曾经也在多为男子参赛的仙界大比中大放异彩,虽说没有拔得头筹,但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也因此被西王母收作义女,日日修习道法心经。直到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奉命助天界取胜,却对当时的主帅,也就是君凝泽一见倾心。
自此以后她就在天界常住了下来,是以众仙都知道她爱慕天帝,但因着她的身份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最多不过和友人小酌时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话,相安无事罢了。
可偏偏君初微不喜君凝泽,连带着也针对她,君凝泽却对这个长姐尊敬有加,湘北也只能生生地忍了这口气。
“你今日来这虚演宫所为何事?”君初微漫不经心道,湘北顿时觉得今天实在是不该来,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出门前先算上一卦。
稳住心神,湘北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听说陛下前些日子带回来的贵客醒了,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免得底下这些人笨手笨脚的,冲撞了客人。”
君初微冷笑一声,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的,太虚宫首徒?还是西王母义女?若如此你就应该回你该回的地方待着去,这是天界,你在这儿装什么主人?还客人,本宫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回家竟还成了客?”
湘北自知对上她难免会被讥讽一遭,此时也不觉得有多难堪,甚至还低声问了一句:“妹妹?”
君初微没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倒是锦云解释道:“浮鹤殿下现今是陛下的义妹。”
“义妹?”湘北倒是没想到,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人,只一下她就移不开眼了。浮鹤还是披着君凝泽的那件披风,里面穿着白色曳地望仙裙,本来就生了一幅倾国倾城的好相貌,现在被这衣服一衬,更是如出水芙蓉般只可远观。
她干笑着道:“原来是这样,是我多虑了,既然长公主殿下在此,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小仙就先告退了。”
君初微也没想着要多为难她,见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