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怪奴婢提醒着,不该惦记的人,别惦记。”
小梨虽没读过多少书,却是个精的,想来原身的母亲定是费了心思挑选这么一个服侍的人。
沈月皎明白的,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她还摸不透。
原以为娱乐圈的水深,这么多年也看破了,到了这,却是处处都在作秀,处处都在演戏。
她叹气,“我明白的。”
“二小姐,这更深露重的,明儿还要和表少爷去汇中呢,早些歇着吧。”
“你先走,我慢慢摸着来。”
“可是……”
沈月皎挪开视线,小梨也懂得其间意思,应了声是,便慢步向夜色里走去。
又是她一个人。
这沈家的喷泉极大,上天而落地的流水声宛如水鼓,好听极了,盯着流动的泉水声,令人不觉放空。
在这,还得憋屈多久呢。
偏偏沈月皎从未想过回去,回到那个充满的谩骂声的世界。
“唔……”
沈月皎的冥想被道破,一双有力的手捂着她的口鼻,沈月皎下意思的挣脱,却发现自己完全敌不过身后的人,她来不及思考,只能用尽力气呼了一声救命。
“嘶——”身后人低呼,沙哑而低沉。
沈月皎快要呼吸停滞,向后一撞,手上却湿润一片。
“别说话。”
那双手放松了力度,低低在月皎耳畔吟道。
这声音……
沈月皎趁着这片刻的松散,猛地回头,下巴愣是磕在了身后人胸前,来不及感受疼痛,她借着月光,眼前精致的脸一点点占据眼眶。
天啊。
沈月皎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心跳,剧烈的,难以控制的。
她活了数年,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你……”
“帮我。”
“怎……么帮。”
月皎未曾说出口,身后便是三四个人走来的声音,霍问渠眯眼,闪身蹲坐在喷泉之后,伴随着闷响,沈月皎平复心跳。
“二小姐,出了什么事?”
是沈家家奴。
“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刚醒,有些糊涂了。”沈月皎极其自然的报以微笑,温婉的模样令人不得不信服。
家奴四处环绕一周,又问道,“可要送小姐回去?”
“不用了。”月皎,“你们赶快回去,我刚听到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吴姨娘那出了什么事情了。”
几个家奴对视,点了点头,转身小跑回去。
等到几人完全隐在夜色里,沈月皎才弯腰扶起霍问渠。
方才未曾注意,他腹部竟血肉模糊,手上所触到的湿润,尽数是血。
“发生了什么?”沈月皎尽量压低声音。
为什么心疼?
男人谨慎地查看周围的环境,似察觉安全了,推开沈月皎的手,一步一步踉跄地离开。
“喂,你这怎么走?”
“如若我能活着离开,我会酬谢你的。”
霍问渠腹部狠痛一阵,险些难以支撑。
但,沈府,不是能久留的地方。
沈月皎叹息,快步上前扶他,“去我那吧,你既然逃到这里,必然是有人在追你,方才前院有动静,追你的人上来了,你这样走,只是送命。我父亲是个市井之人,不会为了利益而折腰,然后救你,你赌不了,想要活着,就信我。”
沈月皎话落,霍问渠稳住了步伐,深邃的目光流转在月皎身上,带着惊异。
“传闻沈二小姐软弱听话,是个提线木偶,看来不可信。”他冷硬地扯了扯嘴角,“带路。”
沈月皎刚欲走,霍问渠却瞬而撕下她襦裙上的裙摆,沈月皎惊诧,握住他的手,“这是做什么?轻薄?”
裙摆被撤下,孺裙长度极度缩减,双腿肤如凝脂,袒露在空气之中。
沈月皎自然是不会像那时的人一样保守,但这突然的行为还是惊到她了。
“包扎。”他言简意骇的解释,利落地拿着裙摆围着伤口缠上几圈。
沈月皎在想,一个受了重伤流血不停的人是如何能这么用力地给自己包扎的人,是对自己多狠心啊。
想来也是为了活着吧。
霍问渠抬眸瞥见眼前的少女低头沉思,眉间是化不尽的愁绪,粉妆玉琢的脸上似写满不悦。
但并未惊慌。
“沈小姐宽心,我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嗯?”
“我娶你。”
沈月皎心头一跳,婉约的月色披上一层金砂,霍问渠的影子覆着她的影子,温柔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