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桑没能坚持太久,本来指着赢莲回到北凉之后能够说服北凉皇出兵援助,哪里知道一回北凉就被北凉王囚禁在公主府。北凉王依然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延续之前北凉贵女的风光,成为锦夏的皇后。所以北凉王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断了赢莲想嫁给天桑太子的想法,赢莲公主如今是连父皇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相助天桑了。
不过半月之后,赢莲可是给了北凉王当头一棒,赢莲竟然被查出有了身孕,而且不顾颜面的公开了这个消息,并以死相逼,想让北凉王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兵相助天桑。北凉王觉得不仅没了脸面,这个女儿也算是再无价值,于是一纸赐婚,将大了肚子的赢莲送回了轩辕明的身边,赢莲此次往返天桑与北凉之间,没能带回一个兵士,只给轩辕明带回了一个拖累的孩子,轩辕明也是醉了。已经吐过几次血的北凉王经此一事也是被气得卧病在床,他觉得自己的命终究会交待在自己两个女儿的手上。
不论是轩辕广袤还是轩辕明都不是那般心狠的帝王,眼看着生灵涂炭,既然也没有什么扳回大局的可能,不如就归降来将损失降到最低。轩辕广袤也知道无论是冲着玲珑或者七巧,以及月公主在天桑时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很难有活命的可能,于是就在天桑递交降书之日,喝了毒酒,死在了祈福宫,也算是体面的结束了他作为帝王的一生。而七巧也在最后一刻依然陪在了这个无心的帝王身边,她是爱着轩辕广袤的,但是却得不到他的回应,甚至她也曾险些被无情的作为细作送到别的国家,那时她断了臂让自己留了下来,可是这么多年,她为了留在轩辕广袤的身边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为他管理后宫,为他训练女侍,这些都是她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经她手送到轩辕广袤床上的女子不计其数,甚至对自己子侄喜欢的女子也下了手,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太久了,七巧儿觉得当初的那份真情早已磨灭,可是如今轩辕广袤死了,她却是连活着唯一的目的也没有了,于是就着他的酒杯,七巧也喝下了毒酒,她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既然爱了,哪怕明知是毒也要喝下。
天桑的归降以及天桑皇的自刎谢罪,并不出乎锦郁的意料,尽管轩辕明当初可说是攻击明媚谣言的始作俑者,但是毕竟他们并没有被谣言所影响,相反还给了他颠覆天桑的契机,所以锦郁收了降书之后也没有为难轩辕明,他是个治国的人才而且又心系天桑,这天桑一地经过了数月的战争也确实需要休养生息,轩辕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锦郁任命轩辕明为桑王,负责治理天桑,但是所有天桑的军队都要交给锦云天重新编制管理,一旦收回兵权也就不怕轩辕明再翻出天来了。而且不知是不是为了惩戒轩辕明当初的所作所为,在封王的同时,还同时册封了赢莲公主为桑王正妃,当轩辕明看着手中的旨意之时,不禁苦笑,上面特地不嫌麻烦的写着,“赢莲太子与桑王情投意合,为能早日结为伉俪心急如焚,终于皇天不负,赢莲公主暗结珠胎,感动天地,因此特赐婚于五月后,桑地从战乱中恢复之时。”五月之后,那正是赢莲肚子大的不能遮掩之时吧,此事传出的时候,就让他们两个当事人万分丢人,天桑和北凉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待到五月之后成亲之日,新娘子挺着大肚子,估计刚刚忘记此事的人们又会想起,他们两人注定再次成为一个人人瞩目的一个大笑话。可是又能如何呢,现在自己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能留下一条命,能保下天桑百姓,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至于自己的颜面,有没有又何妨。轩辕明喃喃自语:“你终究还是善良的,天桑如此对你,你也不过是戏弄我几下而已,我轩辕明的颜面和天桑子民的生死相比实在微不足道,这样的事或许还能博你一笑,我心里是愿意的。”于是轩辕明欣然接旨。
战事一切顺利,锦郁却为了“被逼婚”而头疼,但是在这个事上明媚异常坚定,不论锦郁摆出什么原因,概不接受。锦郁当然知道明媚的心思,也知道她为何这样坚定,最终还是没能拗过明媚。成亲当日,两人穿的是红色的喜服,因为时间仓促,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而且这两人都很少穿这样的颜色,但当两人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是那样的和谐,就是那么天造地设,龙凤和鸣。锦郁心里是非常不安的,这样的婚礼并不是他想象中该有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不忍心让她再为自己担心,因为不能成亲而惴惴不安,“好吧,那就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当自己真的给她一个九天升平时,再还她一个天下瞩目的婚礼好了。”
所以成亲当日,这两个人虽然都有亲人在世,可是那亲人却做的都不是什么亲人之事,所以他们也不想牵扯什么北凉王或者锦夏皇之类的,再说明媚也是坚持认为成亲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他们觉得好,觉得舒服,觉得幸福就行了。于是他们的婚礼几乎是皇族婚礼从未有过的简单,两人拜天,拜地,便携手走入了洞房,留下一众傻眼了的亲信和宾客。最后只有碧翠和紫叶在不停的招呼大家,搞的还有人误会是不是他们两个才是今天的新人。两人也是无奈,两个主子太过前卫、看的开,属下们跟不上节奏啊。
洞房之夜,花烛跳耀,锦郁看着眼前的人儿,颔首坐在自己的面前。刚刚蒙着盖头的时候,还不停的和自己开着玩笑,又急不可耐的让自己赶紧掀了盖头,可是现在没了那一层阻隔,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她也没了刚才的勇气,低着头不安的用小手揪着衣角,脸颊早已和嫁衣一样火红一片。“月儿,”锦郁口中轻唤,“我自知自己的时间紧迫,让你不顾女子矜持也要尽快的嫁于我,连对你正式的求婚之话也没有,我和你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盛大隆重的婚礼,你可会觉得委屈?”锦郁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他的前半生命运多舛,让他几乎没有活下去的理由,直到遇见了明媚,才好似失明的人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他知道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想活下去过,他多么害怕离开她,不论生离还是死别。明媚抬起脸,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锦郁,他一袭红衣衬得他脸上有了平时少有的生机,就好似原本温润的美玉如今更添了几分流彩点缀,明明是一男子却额外的明艳动人。明媚看着看着就痴了,直到锦郁意识到不对,为什么自己问了话,对方也不答,只是痴痴的望着自己,不由得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明媚这才从“男色”中回过神来,捂着额头,赶紧答道:“不委屈,皇叔这么美艳不可方物,我哪里有什么委屈的。”说完还不忘擦擦口水。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的锦郁,看着她的模样也忍不住轻笑,“皇叔?你该叫我什么?”明媚看着眼前人笑靥如花,如君子芝兰,让自己欲罢不能,吞咽了一下口水,笑眼盈盈的叫了一句“郎君,”明媚看见锦郁眼角细微的一挑,估计这个称呼不是太合适吧,自己在那里自顾自的扭捏了一会,又抬起手,轻轻的拽住锦郁的袖子“相公?良人!夫君!”就差把欧巴叫出来了。锦郁终于忍不住嘴角上扬,一扫刚才的阴霾,明媚看自己成功的逗笑了锦郁,也正襟危坐,把两只小手都放到了锦郁稍有些凉意的手里:“今天呢是我自己订的日子,你则是我早就定下来的人,一切都如了我的心意,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委屈。”明媚顿了顿,接着说:“从今天起,我就把自己交在你的手上,一方面希望你能珍重我,另一方面,我更希望你能因此珍重你自己,如今我们两个人牵了手就是一起要走下去的人了,你若再放弃自己,就是放弃我了,你该明白。”锦郁看着明媚额外坚定的神色,他哪里会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了让他活,义无反顾的交付了终身,对于这样的妻子,他哪里敢死,哪里又舍得死呢。看到明媚因为等待自己的回答而焦急和渴望的神情,锦郁心中又是一阵不忍,“知道了,月儿的心我自然明白,从今日起,我必会努力活着,不仅如此,我还会打下这片锦绣江山送给你,尽管我知道你或许并不在意,可是我对让我活下去的你无以回报,我只想把天下捧给你。”任凭什么样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许诺都会心动不已吧,明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运,可以有再活一次的机会,可以遇到锦郁。“锦郁,你可知道我心里最向往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吗?”锦郁握着明媚的手似乎紧了紧,明媚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小手在锦郁的手中摩挲着轻握了下,好似给他安慰,又好似给他温暖,“锦郁,我想给你的是,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明灯,下雨举伞。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这就是我心中的爱情。”锦郁听着明媚缓缓道来,没有什么万里江山,也没有什么家财万贯,只是那么简单几句话一如一盏清茶在手,但是就是那么温暖,那么沁人心脾,这样的爱情也是他所向往的啊,看着眼前人,心思玉洁冰清,没有野心贪念,好似一株清莲,却让他无法挪看眼,无法不入心。锦郁垂首唇角抵在明媚的额头,低声说道:“月儿,谢谢你,带给我如此的爱恋,让我的生命里也拥有了美好,我锦郁定用尽全力,让我的月儿永远在天空高悬,一如初见。”这是怎样的一种承诺,明媚是了解的,一如初见就是永远不会有疏离,不会有漠视,不会有厌倦,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最美的样子,不论时光荏苒、世间万变。
外面的喜婆轻声的提醒,该喝合衾酒了,“咕咕”明媚脸色微僵,从早上装扮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可是一直担心锦郁是被她逼婚忐忑不安,直到现下知道了锦郁已经有了求生的信念,才让她放下心来。可是心里一安定,肚子就立刻抗议了。“太丢人了。”明媚心想,于是她想做的不动声色,还抬眼看了看锦郁,想知道他是否注意到了自己这丢人的举动,心虚的问道:“你饿了吧,我们去吃,不,去喝合衾酒?”锦郁看她因为肚子的响声有点囧又强撑着的样子,嘴角又扬了扬,这就是他的明媚,总是给他带来小快乐,小温暖。他站起身拉着她走到摆着合衾酒的桌前,也不等明媚落座,就直接一拉把明媚抱在了怀中,这暧昧的姿势让明媚觉得脸上好像着了火,但是心里又觉得很甜蜜,不舍得拒绝。“让为夫来喂你吧,这婚礼实在可恶,把我的小月儿饿坏了。”“我没有,唔,”不等明媚分辨,锦郁就将一口菜放入了明媚的口中,锦郁也真的不让明媚动手,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着她,而又好像她肚子里的虫儿,她眼睛哪怕一溜,或者心中一想,那食物就被锦郁夹起,让明媚觉得甚是神奇。应该是饿惨了,明媚也不再扭捏,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不一会一桌子菜就被明媚吃了个七七八八。很快,明媚又觉得有些难为情了,锦郁一直喂她自己却什么都没吃,可是这桌上的菜却已所剩不多。“要么我们再唤人上一些菜,你也饿吧?”明媚支支吾吾的,这喜房里面喝个合衾酒也是仪式的一部分,所以有些吃食不过是给新人下酒,但是会叫两桌子的菜的新人应该很少见。可是如果不再叫些菜,自己都吃光了,锦郁一口没吃,饿到新郎也不是回事啊。“你饿吗?”明媚希望从锦郁的回答中来确定是不是要很丢人的去喊下人再来一桌,锦郁低下头好像还有些委屈的回了句,“饿!”“真的吗?不能忍吗?”明媚狂汗,看来他们两个确实要再来一桌了,都怪自己刚才吃的太忘我,这回真糗了,“好吧,我再忍忍,不过,也只忍到喝了合衾酒。”“哦,好吧!”明媚一边端起酒杯,一边只是想着待会如何委婉的要来一桌菜,竟然也没听出锦郁的话有什么不对。“喝过这个酒,就真的说明我们夫妻一体,荣华共享、生死与共了。”嗯了一声之后,明媚毫不犹豫,一口干下,却见锦郁端着酒杯僵了一下,并没有动,“你怎么不喝?”“你就这般心急,这酒呢——”“这酒还真是不错,甘醇隽永!就像我们两个的爱情!”明媚为了掩饰自己刚刚吃的过多的尴尬,觉得喝酒上别再让人嗤笑了去,于是也不待锦郁说完,又自己斟满,“赶紧喝吧!”于是又豪爽的喝下一杯,古代的酒估计比较精纯,酒性很烈,只是两杯,明媚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有些酒壮姑娘胆的架势。她望向锦郁,只见他薄唇微抿,端着自己的酒依然没动,不由秀眉微蹙,“呀!锦郁,我都喝了两杯了,缘何你一杯还没喝?莫非这酒是应该连干三杯?好吧,本公主今天就让你见见什么叫千杯不醉!”不待锦郁开口,明媚的第三杯也见了底。锦郁还是没喝,明媚不由的晃了晃酒壶说道:“你再不喝,这一壶都快被我干了,你可是我的相公,怎能让小娘子这样豪饮,自己却在旁边看着。”锦郁看着怀里的明媚,平时里吐气如兰,如今也是被酒气熏染了些,真的好似美酒一般,让人沉醉。红唇嘟起,杏眼如今也泛起朵朵桃花,似是娇嗔,竟不知自己那样子有多么的诱人。“这合衾酒不是你那样喝的!应该是我们各喝半杯,之后两杯酒相容,意味着夫妻一体,再喝下剩下的半杯。”“啊!呵呵,这样啊!”明媚觉得今天就是她的出糗日,自己喝的那么着急算怎么回事,“那我们重新喝吧!”“呵呵,好!”锦郁轻笑,但是也答得干脆。两人喝了半杯,杯酒想混,之后再分成两个半杯,分别饮下。明媚此时觉得该做的都做了,终于放松下来,软软的靠在锦郁的怀里,锦郁不再掩饰眸中的火,对着明媚说道:“我已饿了很久,忍到现在,如今合衾酒喝了,你该喂饱我了。”“好,我去布菜!”明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没办法,谁让自己把本该两个人吃的一桌子菜都吃了呢。她想起身,可是锦郁双臂禁锢着她,不让她动,她奇怪的望向锦郁,却见他眸中已不是刚才那般云淡风轻,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哪里用你去布菜,我的菜就在眼前,月儿,该你喂我了。”随着明媚的一声惊呼,锦郁已经站起身抱着娇躯走到喜床旁,这时明媚才明白锦郁一直说的饿和忍,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待到第二日,锦郁吩咐下人不要叫醒明媚,所以等到明媚醒来已经快正午了。明媚感觉锦郁不在身侧,起身坐起咣当一下又躺了回去,觉得自己的腰一定是断了。“锦郁!”她心底叫出这个名字,竟然又让她想起昨夜自己求饶般的声声呼唤,不仅没能让他停下来,却好似再给他加油,让他更加不知疲倦。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一桌子满汉全席,让对方爱不释手。醒来后,她一直就在那里琢磨,这锦郁真的如他平时那样羸弱,药不离口,病体缠身吗?难道真的不是装的,骗她玩的,昨夜的样子哪里是他需要救命,是自己需要被救才是。
一年过后,几件大事被世人津津乐道,几月之前大月国建国,皇宫却同步落成,可见大月君王对天下归一的自信,仿佛早已是囊中之物。那皇宫也非常与众不同,为了修建此宫殿,天下汉白玉几乎都尽数运抵于大月国的国都,待到宫殿修建完成,远远望去就好似天上皎洁之月,圣洁无尘、雕梁画栋,让世人惊叹。传闻大月国王对王后宠爱有加,故修此宫殿,意为愿为其上天揽月。
明媚如今身上已有九个月的身孕,可是依然闲不住,于是宫中有了一盛景,明媚在前面走,后头呼啦啦的跟了一群宫女、太监、太医、轿夫等等一个不下百人的队伍,如若主子累了口渴那就立刻停下来伺候,喝的各式饮品,各种小食,应有尽有,只有主子想不到的,绝没有主子想要却没有的,如若主子闷了,那是就地就搭起一个戏台子吹唱起来,绝不让主子有一点烦心。明媚也觉得自己幸福无比,简直好像一只被扔到蜜罐里的蜜蜂一样,“咳咳,我怎么想到蜜蜂?”明媚又想起了当初自己住的地方被锦郁赐的名字,这真是谁也不能预料,那时一见面就鸡飞狗跳的两人竟然是现下这样亲密的关系,想到明媚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身后脚步骤停的众人,碧翠赶紧上前询问:“主子,您想怎样?”。明媚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一哆嗦,难道他们还有什么疏忽吗?竟然让皇后叹了气,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们所有人都惨了。“本宫想他了!”是啊,虽然如今明媚几乎在宫里是横着走了,大家都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样待她,可是锦郁却实在是太忙了,忙到经常她睡了才回来,她没醒他又上朝了,只在她的床榻留下些寒梅混着药味的清香。碧翠也愁啊,别的要求他们这些下人都可以解决,但是现在皇后想皇上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主子,要么咱摆驾御书房如何?”只有这样了,皇上太忙,只能皇后过去看皇上了。明媚顿时眼睛一亮,“好哇!”碧翠顿时就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样了,皇上在短短数月就能收复三国,一统江山,那靠就是杀伐决断,所以一般情况下皇上是不许明媚接触到前朝政务的,他担心她的小女人被这些血腥的东西沾染了,也不希望有他任何不良的、毒辣的印象留下,他可以对天下人狠绝,但是却希望保留一份净土在明媚和孩子的心里。碧翠在出了这个馊主意之后,想到了这些,万分后悔,只能拖延着时间,看看会不会善变的孕妇,一会又想起什么吃食就把想去看皇上的事忘了。
当碧翠听到远远的“皇上驾到”声音传来时,她都觉得自己向天的祈祷应验了。碧翠拉着明媚几乎喜极而泣,“主子,咱不用过去了,皇上来了!”明媚看着她一脸嫌弃,“到底是我想我家夫君还是你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主子您教训的是,你说的话都对!”碧翠一脸谄媚。不管怎样只要是皇帝陛下来了就好,这宫里要说还有人能稍微拉住他们的皇后,那也就是皇帝了。“亲爱的!”明媚说着就想抬脚跑向锦郁,吓的身后众人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锦郁这时已经快步走向明媚,扶住了她:“就这么想朕?”明媚也不顾身旁那么多人,一头扎进锦郁的怀里,因为现在她滚圆的肚子,也只有头能扎进去了。“就是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娘俩了!亲爱的夫君!”锦郁面部稍微有些不自然,这么久了他依然不能适应明媚那热烈的称呼。锦郁一边轻轻拂过明媚的背安抚自己这个热情无比的小妻子,一边挥了挥手,身边的人自觉得退下去了,给两人留下空间。“怎么会!这不是想你想的连政务都做不下去了。”锦郁看向明媚的小脸,也不知为什么,建国初始堆积如山的政务也不能绊住他的心,虽然知道她就在后宫,每夜都在自己的枕畔,但是依然希望能时刻在眼前、在身边才好。明媚此时肚子已经大的如瓜,可是脸庞却依然小巧,此时正杏眼盈盈的回望向他,因为日子过的舒心脸上翻着幸福的红润,明媚眼睛溜了一下,下人们都已经退远了,立刻踮起脚尖,趁着锦郁不备,准备袭上他的唇角,锦郁也嘴角上扬等着自己小女人的甜蜜,可是半晌明媚依然还只是掂着脚在那里,好像石化了一般,锦郁看出异样,赶紧出声询问:“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适?”“嗯嗯,我好像尿裤子了!”明媚觉得现在有个地缝她也能钻进去,自己是就要当妈的人了,怎会发生这样丢人的事,莫非以后床被尿了,还要确认是妈尿的还是娃尿的?明媚还在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人已经被锦郁打横抱起,只听他吩咐了一声:“快,传赢春公主,就说她婶婶要生了!”明媚一脸懵着,这就快生啦?赢春这小妮子又是什么时候来的?生孩子真如传说中那么痛吗?阵痛的袭来很快给了她答案,生孩子当然很痛,甚至比传说中还痛,“锦郁我好痛!”明媚只能用力抓住锦郁的胳膊,锦郁疼惜的看着她,好像她手里抓的就不是自己的胳膊,“嗯,痛了就抓我,我已经和赢春说了,会在你生产之时用些减轻疼痛的药物,一会她过来就好了,你且忍忍。”阵痛间隙,明媚知道了赢春是锦郁算好了她大概生产的日子,从山谷里接过来的,“锦郁,赢春她可确认了如何用,用我们孩子救你的办法?”尽管明媚快痛晕了,这依然是明媚最关心的问题。“你还是专心生孩子吧!哪有你这样只要夫君不要孩子的妈!”熟悉的声音传来,赢春已经来到明媚的身旁,嬉笑的揶揄她。“我就是要救我夫君!”明媚虽然知道非常对不起如今在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担心锦郁为此放弃治疗,那就糟了,只能咬着嘴唇用手摩挲着肚子狠心的说道:“有了夫君才能有孩子,没有夫君哪来的孩子呢,所以赢春,无论如何你务必要帮我生下这孩子,救了锦郁。”说着又一阵剧痛传来,明媚脸上汗如雨下,但是她还是坚定的望着赢春,等待着她的回答。赢春看她这幅样子,也不想再吓她,“好啦,知道你们伉俪情深,知道郁皇叔是你的命。本公主这些日子揪着师傅已经研制出了解药,只差一味至纯的凤凰紫河车。所以呢你就好好的努力生孩子出来,你的锦郁,你的孩子,都会好好的。”明媚听了赢春的话,那简直就是最强的止痛剂以及兴奋剂了,估计是习武的原因,或者是这个好消息带给明媚太大的动力,不到一个时辰小皇子响亮的哭声就响彻了整个皇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锦郁更是不顾产房的血腥听到哭声第一个冲进屋来,但是他干脆的绕过了抱着小皇子过去给她这个皇叔献宝的赢春,直接奔向产床上的明媚。赢春不由得对着怀里的婴儿苦笑,“别哭了,姐姐疼你,长大了咱一定好好好好报报这爹不亲娘不爱的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