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唐抽出一根烟刚要点,想到房间里有个人,又放了回去。
他自顾自地走过来关灯,留下一盏小夜灯,便仰面朝天躺在沙发上。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一米六的沙发对于他来说,真的太短了,好比一个成年人睡在婴儿床那样滑稽。
沈君定以为他睡沙发只是说说而已的。
“睡吧。”
“嗯。”
他们话不多,除此之外,别无交谈,却又各怀心事。
沈君定好像也不怎么认床,慢慢入睡了。
等沈君定完全熟睡后,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盯着她看了好久。
“沈小妞,要不,爷给你出出气。”
金銮别墅车库,夜微凉。
他上了车,打给封笙哲。
“行,没死就行了,给我盯着。”
覃唐冷着脸掐掉电话,随便选了辆战地越野,发动引擎抹没入黑夜。
任家辉就在城西烂尾楼。
郊区十分宁静,夜空也十分的澄明纯净,以至于能看见闪烁的星辰,尽管月亮毫不吝惜地挥霍着自己的光辉。
然而,这周遭的恬然却与烂尾楼的凄残格格不入,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今夜,是月圆之夜,却注定不会太平。
“叱……”长长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突兀。
车被奔放狂野地停在废楼前,男人轻松利索地跳下越野。
“先生。”一众黑衣人鞠躬,整整齐齐。
这些都是他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他点点头。
“人呢?”男人的声音冷厉。
“在楼上,请跟我来”
这里本来是城市规划的一部分,因为十年前的事故停工成了烂尾楼。
破败的门、空旷的房间、陈旧廉价的摆设、地上斑驳点点的早已干涸的血迹、以及被绑着的瑟瑟发抖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的男人。
没错,这就是失踪了两天的任家辉,那位大言不惭、出言不逊的任家大公子。此刻的他,面容臃肿憔悴,头发凌乱,衣衫褴褛,颤抖着低垂匍匐在地,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狼狈至极。
“哟,这不是任家大公子吗?”他眼里仿佛有冰渣子,泛着冷色。
铛亮的皮鞋、傲慢的姿态、轻蔑的嘲讽、冷漠的神色……
有的人,就是有不怒而威的气魄。
任家辉霍然抬头,惊讶、惊恐的情绪占据他的全身心。
这是恶魔,要搞人的节奏。
只需一眼,任家辉慌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他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个人的眼睛仿佛是极具魔力和吸力的黑洞,深不见底而又空洞恐怖,仿佛住着一头极致凶悍残暴的野兽,下一秒就会将一切拖入深渊然后吞噬掉湮灭掉。
“啊嗷……”
任家辉认清来人,颤抖。在“天堂”被揍后,然后被人莫名其妙扔在这里,整整两天,他滴水不进,虽然没有被虐打,但是对于自小娇生惯养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任家辉飞横跋扈三十多年,就从来没有栽过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