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魅骨的胸膛在不断地起伏,大起大落,但是她的呼吸是越来越困难的,仿佛忘记了怎么呼吸。
她的意识朦朦胧胧,混乱无比。
她已然控制不住,身体扭来扭去,双手四处乱抓。
龙凹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扭动。
他不知道苏魅的身体的情况,他看到的的真相跟他理解的想去甚远,他理解歪了。
他想不通,他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说:“魅骨,你冷静点!你现在身中巨毒,不可乱动。”
龙凹略作思索,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将门关上闩上:“动作快点的不叫出声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龙凹闩毕语毕,朝着苏魅骨走去。
苏魅骨虽然意识混乱不清,却还是能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朝她走来。
她无力地缩了缩身体,有气无力地说:“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也是在龙傲害怕紧张,苏魅骨也害怕紧张并且破口大骂挣扎无力的时候,突然间,猛然间,鲜血洒溅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体染得腥红。
苏魅骨没有去思考哪里来的鲜血,除了因为她的脑子模糊且混乱难以思考,还是因为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龙凸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提着一把剑撬开门闩走了进来。
然后突然地挥剑,猛然地把龙凹的脑袋砍了下来,让他鲜血四溅。
待得龙凸把龙凹的脑袋也拎在手上的时候苏魅骨方才发觉,他的左手拎着的不是酒壶,而是脑袋,天君的脑袋。
苏魅骨感觉糟糕极了,她不想被杀死。
前者且不说,且说她被杀死了,脑袋搬走了,却没有找到新家。
她的脑袋,龙凹的脑袋,天君的脑袋,一共三颗。龙凸提着三颗脑袋,拎好出门。
天后被他打晕,就晕倒在地上,正厅的地上。
他路过的时候没有多看她一眼,他把地下龙心殿的门打开,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他接下来的目标是要找到龙囚,向他投诚。
龙囚在雨部,比起刺杀天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刺杀天君重要,但是不紧急。而这件事情即重要又紧急。
雨部,雨房,四周的墙壁不平不直,球形,雨房仿佛球体之内,墙壁被白色的油漆刷得发白发亮。
地面奔腾着白色的仙雾,地面的中间是一口水缸。
龙囚既然当过天君,自然知道这口水缸里面的水看似只有一缸,却是凡间十年的降雨量。
十年的降雨量如果一朝降落凡间会如何?
龙囚放声自语:“天下苍生啊!你们就好好地历练历练罢!这个世界,本就该强者为尊才对。”
语言甫毕,抬脚一踢,轻而易举,水缸倒地,水洒落凡。
接着放声自语:“万剑、昆仑、峨眉、天藏、移公,是杀我重要,还是救世重要,你们选择罢!”
语言甫毕,蓦地回头:“还有活着的?是你!”
站在他身后,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凸。
但见龙凸将他手中的三颗脑袋举了起来,说:“元龙天尊,我跟你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不配这个世界。所以我来向你投诚,这三颗脑袋可以代表我的诚心。”
龙囚疑惑地看着龙凸,说:“三颗脑袋?”
龙凸疑惑龙囚的疑惑,说:“我的手上岂非拿着三颗脑袋?”
龙囚说:“你是不是不会数数?你的手上明明只有两颗脑袋。”
龙凸怔了怔,懵了懵,说:“两颗?不可能,这明明是三颗,我父君的,我弟弟的,苏魅骨的。”
龙囚说:“我只看到了你父君的,你弟弟的,没有看到苏魅骨的。”
龙凸另一只手将苏魅骨的脑袋单独拎出来,说:“这颗脑袋岂非苏魅骨的?”
龙囚摇摇头,说:“不是。”
龙凸惊诧地确认了一遍,脑袋确实是苏魅骨的脑袋,怎地他说不是?难道他是瞎子?
龙凸问:“这颗脑袋若不是苏魅骨的脑袋,那么是谁的脑袋?”
龙囚说:“谁的脑袋都不是,你的手中拿着的是一团空气。”
龙凸的瞳孔突然收缩,舌头仿佛也收缩了:“空……空气?难道……难道……幻……幻术?”
此时此刻,苏魅骨正在踉踉跄跄,倒倒歪歪,没有方向地逃命。
此时此刻,苏魅骨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命。
她也只能想到逃命,更多的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所以,她既不知道她的前方是东还是西,更不知道自己是在走直线还是在绕弯弯。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摔倒了几次了,爬起来几次了。
如果她一定要知道些什么,非得要知道些什么,那就是她的身体更热了;她的脑袋更模糊了,更混乱了;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以及,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这么看来,她知道的并不太少。
可惜的是,她能思考的太少了。她知道一是多少,二是多少,却不知道一加二是多少。
忽地,她再一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