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虞姚独自一人走进临水阁,卓远与江绍德在外间等候,三足的鎏金鹤嘴壶中缓缓地流淌出缕缕白烟,浓郁的熏香让宁虞姚蹙眉,他顿住步子,并未踏进去。
他看着躺在被衾之下面色还有些惨白的夏元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夏元喜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见是宁虞姚,挣扎着就要起来给他行礼,“王爷。”
宁虞姚只站在门口冷冷吩咐道,“晚翠,将夏元喜扶出来。”说罢片刻也不想多留,转身走向外厅。
夏元喜眸子里闪过哀痛,很快被一抹狠厉替代,蛊毒才清的她脚步不稳,只能抓着晚翠的手走了出去。
宁虞姚示意晚翠扶了夏元喜坐下,这才起身站到她的面前沉声道,“夏元喜,本王问你,那日早上为何要起来给王妃熬燕窝?”
夏元喜壮着胆回视宁虞姚,“因为我知道王爷很快会将我打发出府去,而我不想离开,所以想借着做燕窝来讨好她,以盼她能在王爷面前替我美言两句,好让我继续留下来。”
“即使王妃给你求情,本王也不会留下来,你之所以留在王府的作用是什么,你早就清楚了,不是吗?”宁虞姚立刻冷声回道。
“是,在王爷的眼中,我从头到尾只是你用来对付裴采薇的棋子!”夏元喜地下眼眸,睫毛颤了颤,遮住了眼睛。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王爷,难道我夏元喜做了这么多,甚至是牺牲了做母亲的资格,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过?”夏元喜的声音不由自主尖锐起来,想用提高声音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悲戚。
宁虞姚听她如此说,冷哼了一声又道,“夏元喜,你是什么样的人本王难道不清楚?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也不要试着来触碰本王的底线!等蛊毒的事情查清后,本王一旦确认你与此事没有关系,就会放你出府,保你后半辈子富贵无忧!”
夏元喜的身子晃了晃,从凳子上缓缓起身,仰头与宁虞姚对视,“王爷在怀疑我?”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怀疑!”宁虞姚一字一句道。
“若是王爷查清这事,会将那个人怎么样?”
宁虞姚的眼中浮现出少有的狠绝,“五马分尸!”
声音铿锵有力,如同一把重锤,夏元喜的心咯噔坠进了深渊,连脸上勉强挂着的镇定都快维系不住。
她只得背过宁虞姚,压下声音中的颤抖道,“那我就等着王爷的结果。”
说罢,她扭过头,正欲开口让晚翠扶她回房,临水阁却跌跌撞撞冲进来了一个侍卫,奔到宁虞姚的身前跪下道,“王爷,有重大发现!”
宁虞姚闻言,冷冷对卓远吩咐,“派人将临水阁严密保护起来,务必要保证夏元喜的安全,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除了晚翠,任何人不得进出!”
夏元喜身子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惊惶,扭头看向宁虞姚大步走向后院的背影,抓住外袍手有些痉挛,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