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朝的尸体被摆在地上,蒙着的白布血迹斑斑,一眼就能看出尸体的头颅与身体被分开。
梅府中稍微胆小些的,被这样的场面吓得躲得远远的,裴余殃才走进前厅,一路所有人都将目光停在她身上。
“盈盈,早上子朝是陪你一起出去的,为何她没有与你一起回来?”梅姨站在尸体旁边,冷声问道。
子朝跟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如今莫名遇害,她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结果,哪怕是之前她再信任不过的裴余殃。
和她猜想的一样,事情一败露,梅姨果然第一个怀疑她。
裴余殃早已想好说辞,只瞄了那尸身一眼便不敢再看,面色哀戚回道,“我和子朝在陈记买荷香糖与翠莲糕时被挤散,所以便与她约好了在贵喜楼碰面。我找到卓邯后,也去贵喜楼找过她,但当时她还没有去贵喜楼,所以我便委托贵喜楼掌柜告知子朝,让她自己回来。梅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贵喜楼问掌柜的!”
“速去将贵喜楼的掌柜叫来!”梅姨冷静听她说完,立即吩咐人去请贵喜楼的掌柜。
去请人来的小厮刚走不到一刻便回来了,他身后个跟着贵喜楼的人,却并不是掌柜的。
那人手中拎着两个大盒,迟疑地绕过子朝的尸体,走上前道,“夫人,掌柜的吩咐小的将这个送到府里。”
“是什么?”梅姨看了看那人手中的盒子问道,按理她才差人去贵喜楼,来回起码得大半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小的不知。”那人将盒子放下恭敬退到一边。
裴余殃不经意望向那人,却总觉有一丝不对劲,贵喜楼的一个小厮怎会有这么轻盈的脚步和沉稳的内息?
她忍不住转眼望向卓邯,卓邯只是和她交换了个眼色,继而上前将两个大盒子打开,里面装的却是陈记的糖糕。
再看送糖糕来的那人,裴余殃忽然之间醒悟过来,指着盒子问道,“这个是子朝姑娘送到楼中的?”
“是的,今日您刚走,子朝姑娘就将东西送来了,但是姑娘说她要出去逛逛,所以暂时将糖糕放在贵喜楼,掌柜的等了她一下午子朝姑娘都没有来,就命我给送过来了。”
裴余殃望着小厮,不疾不徐道,“既然糖糕你已经送来了,就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罢。”
小厮闻声看了裴余殃一眼,道,“是,如果没事,那小的就先回楼里了。”
裴余殃见小厮离去,伸手将糖糕收了起来,低声叹道,“梅姨,子朝姑娘的事情确实与我无关,如今贵喜楼送来的糖糕可以为我作证,就看梅姨信不信了。”
梅姨眼中仍带着一丝怀疑,迟疑许久没有出声。
“糖糕确实可以给你作证。”魅儿忽然快步从外间走了进来,她瞪了裴余殃一眼,蹲到子朝身边,将白布轻轻掀开,只看了一眼便放下白布,立即冷笑了一声道,“但是能不能给你身边这位未婚夫作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