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安每天都在嬷嬷的严格要求下努力的学习规矩。
她因为自小野惯了,行事做派还是有两分从隐星谷中带出来的洒脱不羁。
对于忆安来说,这种洒脱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难以分离。
那嬷嬷虽然严厉,但是,对于忆安这样的习惯她也只能是无奈了。她用尽心思也没有纠正过来。
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苏二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情,苏二太太是很在意这样的细节,只是嘱咐她可以不需要关注这些。
忆安马上要被记入族谱,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那仪式要求可不低,忆安的礼仪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那嬷嬷知道这要求之后是放松了许多的。
毕竟,忆安虽然有两分随性,但是她的礼仪学得不错。
至少,没有什么太大的差错可以挑的。
那嬷嬷也知道忆安是在那山谷中长大的,是没有受到过任何礼仪上的培养的。
对于忆安的天赋她还是很认可的,甚至她可以说忆安是她教导过的小姐中天分最高的。只是时间太紧,纠正忆安那洒脱不羁的脾性的确是不大可能的。
甚至,她也没有信心能够让忆安把这性子纠正过来。
毕竟,她也是一个老人了。见过的人自然也不少像忆安这样的,也不是第一次见。
这一月余的相处她也基本摸清了忆安的脾性。
忆安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现在既然不能纠正她的脾性,以后也基本没有可能了。
也幸好苏氏对于这位三小姐的要求并不算高。或许是因为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的缘故。明年忆安就及笄了,按照京中习俗女子一般十五到十七岁嫁人。
忆安应该会在十七岁的时候嫁出去。
一则是苏老太太稀罕这长子留下的血脉,想要竭尽所能的补偿这孩子。
二则是苏氏是注重脸面的人家,忆安现在出门,规矩学得不算好,又因为不爱搭理人而风评不佳。要忆安嫁出去至少也要让她知道那些规矩礼仪。
三则先前与忆安定亲的那户人家已经有了些不认这门亲事的苗头,即使是苏氏退婚,对于忆安的名声也有碍。如果不能嫁过去,以后找婆家也难。
京中还有习俗,世家大都定下的娃娃亲,忆安的年纪说实话没有几个和她身份年龄相当又没有订亲的男子。苏氏如果要为她找夫婿大概只能在那些死了未婚妻子的世家公子或者是刚刚进入权力圈的新贵中寻找了。
今年的秋试还未放榜,但是呼声高的大都已经有了家室,苏氏还未找到合适的人家给忆安做夫家。
即使是今年能够定下来,他们也需要好长时间准备,自然就拖了下来。
而现在忆安的规矩已经学的不错了,至少,她应该是没有什么能够被挑刺的地方了。作为教导她规矩的人,这嬷嬷也是十分欣慰的。虽然,即使忆安没有什么好的表现,苏府中的人你只会以为是忆安天资驽钝而且时间太短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不会归咎于她。
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教导出来的都是人人夸赞的名媛贵女。
忆安这样的情况其实很难达到她的要求。
她当时接下这事情是因为欠了苏二太太人情,才不得不答应。
现在看来,苏三小姐是一个好苗子,虽然起步晚了些,但至少还是不会砸了她的招牌的。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因为承了二太太的情而没有拒绝这件差事。
以前她教导的那些小姐对她尊重有余,但是并没有多么认真的去学习礼仪,虽然她也看得出她们是用了心思的,但是也知道她们一定是没有竭尽全力的。毕竟,她们有很长的时间去学习规矩,她们并不需要,
十分努力的去在一段时间内将一些事情做到完美无缺。忆安则不同,据说他们已经定下了大概的日子,就在六月,时间已经不多。然而她并没有任何基础,即使只是为了苏氏的脸面她必须认真学习。
这嬷嬷看着忆安在一旁穿着厚重的礼服认真地重复着她教导的动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才是她理想的学生。
“三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那丫头轻轻推开了门,并没有看在一旁的嬷嬷,直接告诉忆安这件事情。
“如果是祖母叫我,那我还是去瞧瞧吧。”忆安说着,便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礼服,毕竟这不是出去见人的衣服,她需要换一身常服。
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她终于收拾停当,由丫头带着,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祖母,您找我?”忆安见了苏老太太开门见山道。
“来,云娘。”苏老太太见她站在那里就招呼她去坐。
忆安和她相处已经一月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坐下了。
“云娘,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你的族名。按照你父亲生前的意思,是要给你上苏昙这个名字的,你没有什么意见吧!”苏老太太有些紧张,其实当时按照她的意思云娘就不应该叫苏昙,毕竟那昙花美则美矣,却只能存在须臾时间,不怎么吉利,但是想到这是长子对于孙女的安排,她也不好更改,但是也怕孙女不愿意。
“既然是父亲取的,那就用吧。我不在意这些的。”忆安回答的却是简单,让苏老太太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和这孙女相处一月余,但是她也明白,这孙女不是个可以摆布的人。
如果云娘对这名字不满意,那么她也没有办法了,毕竟这是云娘的父亲为云娘取的名字,她也想让这个名字流传下去。
好在,云娘并没有不满意,否则她还不知道如何去向她解释。
这忆安的族名定下苏老太太的心已放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忆安说着闲话。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刘二公子,苏老太太很自然的就提起了忆安的外祖母——安乐公的母亲。
“既然你已经回了燕京,那么,你也该去拜谒一下你的外祖母。”苏老太太呷了一口茶,道,“先前她得知你母亲死心的时候,听说昏厥了过去,想来也是在乎你的,既然是刘二公子送你回来的,那么她一定也得到消息,你去看看她也全了她一桩心愿。”
忆安应下,祖孙二人又聊了些时候,忆安见苏老太太露出两分疲态,就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