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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将军跟着清风道人在天台山区还天债。每天早晨起来,用清泉洗漱完了,吃过早粥,将军就跟着清风道人忙碌起来,到一个山头采松果。那个山头与清风观对峙着,原来有一座庙,叫会龙寺。会龙寺在清末被清兵毁了,因为寺里藏过“长毛”,留下个荒坪儿。“长毛”是山里对造反的人的统称。山里人搞不清楚,一律叫“长毛”。会龙寺虽然毁了,但当年僧人留下了十八棵罗汉松。这十八棵罗汉松,一棵棵顶天立地,直上苍穹,因为长得高,所以当年国兵党军队的那场大火没有烧死它们。罗汉松据说是唐朝唐三藏西天取经时,从印度引进来的,品种好,耐旱,能在石头缝里长,旁枝长不长,干笔直。那十八棵罗汉松经日经年,树上结满了松果。这棵果就是种子。

清风道人领着将军采罗汉松上的松果。用山里的一种勾镰采。勾镰用长长的竹竿儿接着,举到树枝间,那勾镰有一个弯儿,一折,那松果就随枝儿折在勾镰的弯儿里,然后退着勾镰的竹竿的节,一节节地退,将松果拿下来,堆在地上。将军回乡的季节正是罗汉松松果成熟的季节,这时候罗汉松的果,由青绿色变成黄绿色,还没有裂开,松子就在果中。没有裂开就好,如果裂开,松子就裂出去了。清风道人边采松果,边给将军讲这些道理。将军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将军出身在山里,但关于罗汉松的来历和采松果的知识,他从没听说过。清风道人说,佛家说罗汉松佛性重,不能用竿打,只能用勾镰折。如果用竿子打,松子就不发芽,就是发芽也低。清风道人对将军说,佛家说采罗汉松的果要随缘,不能强求。事实上不是随不随缘,用竿子打,松果从高高的树上掉在石板上,会伤松子。所以僧人采罗汉松果用勾镰,叫请。请下来,就不会伤松子。将军点头笑了,说,师傅,我请。将军是山里人,从小就会用勾镰。山里秋天采木梓,用的就是勾镰,秋天了,木梓的叶红了,木梓是山里人的俗称,木梓的学名叫乌桕。木梓树的果,秋天就白了,一丛丛的。不能打,只能勾镰一枝枝把它们从树上“请”下来。还有给松树整树顶上的桠,还有摘果树顶上的果,都是用勾镰“请”。将军用勾镰“请”松果,一个个地“请”,将军就联想起儿时的温暖,幸福得笑了。

每天将军和清风道人将罗汉松的果请下来,堆在一起儿。清风道人见“请”得差不多了,就用青布包袱包着罗汉松的果,领着将军回道观。回到道观,清风道人把松果倒出来,堆在道观的山门前,领着将军用细麻绳子系了松果,朝竹竿上挂。竹子是从山上竹林里砍来的,要老竹,要长的。长长的,竖起来就高高的,去了叶子和枝桠,将松果挂在梢儿上。每个竿子上挂八个松果,高低不同地挂。挂好后,清风道人就领着将军扛着竹竿子,到天台山群山中去竖。这叫播飞籽。挂了松果的竹竿高高地竖在山头上,山腰里,太阳就照,风就吹,松果裂开了,那些松子儿就像一颗颗精灵,射出去,落到地上,等着来年的春天。等到来年的春天,春风来了,一阵接一阵地吹;春雨来了,一场接一场地下,岩湿了,土松了,那些落到地上的松籽儿,就发芽,就生根,就绿绿油油地长,渐渐地长大了,长成了松树。

每天将军就同清风道人采松果播飞籽,日出日落,走遍了天台山的山山岭岭。

凤儿是那天从镇上赶集回来,在路上听到将军回来的消息的。凤儿走在路上,那个女人神神秘秘对凤儿招手。凤儿问,二姐,有什么事?那个女人说,凤儿,你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凤儿就来到女人的身边。那个女人低声说,凤儿,你晓得不?牛儿回来了。那个女人与凤儿年纪大一岁,也是当年平民的学生,叫将军不叫将军,也叫牛儿。凤儿说,我不晓得。那个女人说,你还不晓得沙?牛儿犯错误了,撤了职,回家改造。凤儿问,犯了什么错误?那个女人说,我哪晓得他犯了什么错误?我只晓得他回来了。一个人,偷偷跑回来的。凤儿问,在哪里?那个女人说,听说在天台山清风观。我跟你说,你莫说是我说的。

凤儿心里就不好受,怔怔的。

凤儿回家后,坐在堂屋里发呆。女儿回屋拿镰,见娘坐堂屋里发呆,问,娘,你怎么了?凤儿说,没什么?女儿走到凤儿面前,用手摸凤儿的头,问,娘,你是不是病了?凤儿说,娘没病。娘走累了。女儿定眼望着娘,说,娘,你不要瞒我,你心里肯定有事。凤儿叹口气说,女儿,你外婆病了,叫人带信,要我回去看看她。你跟队长请个假,我不能割稻子了。跟你父说一声,我要回去看看你外婆。女儿说,娘,你去,我到畈里跟队长请假,跟父说。女儿拿了镰问,娘,你今天回不回来?凤儿说,我今天赶回来。我去看一看你外婆。跟你父说,我下午赶回来。女儿说,娘,你就挨外婆歇一夜。凤儿说,这忙的天,我赶回来。

女儿拿着镰就下了畈跟队长请了假。女儿走到憨子身边。憨子问,你娘呢?女儿把娘的话同憨子说了。憨子就没做声。父女俩就割稻子。

凤儿坐在堂屋又发呆。发了一会儿呆,又叹了一口气。起身到鸡埘里捉鸡。那只鸡正在窝里生蛋。凤儿家只有这只生蛋的老母鸡。盐也是它生的蛋换,点灯的油也是它生的蛋换。凤儿捉它,它的蛋还没生下来,哇哇地叫。凤儿的泪就下来了。凤儿对老母鸡说,你莫叫,你一叫我心里就难受。凤儿就提着那只老母鸡,叫山上一个砍柴的老人帮她杀。凤儿一生不敢杀鸡,怕见血,见血见怕了,一见血,她就呕,就晕。凤儿背过脸,老人用柴刀杀了鸡。这只老母鸡与凤儿有感情,如今活活地杀了,凤儿提着鸡回到屋,哭了一场。山里的女人是用眼泪做的,儿女落地喜得哭,老了大人痛得哭。眼泪就是她们的日子。凤儿烧水退了毛,将鸡盘得白净净的。凤儿将鸡办了,先在锅里炒了,然后用一只陶罐装着,提到灶膛里煨。灶膛里火好,凤儿坐在灶门的烧火凳上,陶罐在灶火里细细响。凤儿想不明白,一个将军怎么说犯错误就犯错误呢?一个人偷偷地跑回来,跑回大山野岭里了。

凤儿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叹口气说,头痛。凤儿就从灶膛里提出陶罐来,鸡汤煨好了,冒着香气儿。凤儿就用竹篮装陶罐,用草要子围着陶罐。这样就冷不了。这是山时里女人送汤的法子。凤儿提着竹篮子,关了大门,用麻绳子系着门环儿,朝大山里走。

凤儿提着陶罐上了清风山。凤儿来到道观的山门前,太阳偏西了,中饭过后。清风道人坐在山门前石阶上,守着,让将军在床上躺会儿。将军没有做惯粗活,累。清风道人坐在山门前看天,凤儿提着竹篮上来了。清风道人问,你又来了?凤儿说,你认识我?清风道人说,我怎么不认识?你不是那年上山找你的男人的吗?凤儿说,你还没忘记我?清风道人说,我怎么能忘记你。凤儿问,人勒?清凤道人说,四十年前,你找他。我那时一时糊涂,成我之道,伤你之心。这一次,你不能笼统问,我也不能笼统答。这一次,我要问你,你问的是谁?凤儿流泪了,说,四十年前,我找的是我男人。这一回我问的是人。人在哪里?清风道人说,你说的在理。那次你找的是你男人。这一回,你问的是人。进来吧。人在床上。

凤儿提着篮子随清风道人进了门。将军躺在床上,盖着青色大被。清风道人拍着青色大被喊,醒来吧!有人来看你来了。青色大被里的将军翻了一个身,问,谁来看我?清风道人说,起来,用你的眼睛自己看。将军翻坐起来,提着陶罐的凤儿站在床前。将军问,是你?凤儿说,牛儿,我听说你回来了。将军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知道的?凤儿说,我能不知道吗?将军问,你来干什么?凤儿说,我来看下你。将军说,我好好的。凤儿说,牛儿,你吃苦了。我杀了一只老母鸡,煨了一罐汤给你补补身子。将军说,凤儿,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呀!凤儿说,牛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说这话我不计较。你把鸡汤趁热喝了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凤儿用碗倒了鸡汤,递给将军。将军说,我不喝。凤儿火了,指着将军说,牛儿,我跟你说清楚。我不是来看将军的。你要是将军,我是不会来看你的。你是来看牛儿的。将军说,你为什么还来看我?凤儿说,冤家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将军眼泪流了下来,接过碗,双手捧着碗颤抖。凤儿说,喝吧,还是热的。将军说,凤儿,我喝不下去!凤儿说,牛儿,你瘦了。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山上尽是素,没得荤。你大鱼大肉吃惯了,怎么受得这样的罪?你喝吧。将军捧着碗怎么也喝不下去。将军流着泪说,凤儿,我喝不下去。

凤儿叹了一口气说,喝不下去是吧?喝不下去,留着慢慢喝。牛儿,我走了。队里等着我回去割稻子哩。天睛要赶着收,天要是下雨,稻子就要烂在畈里。清风道人说,留着他慢慢喝吧。将军说,凤儿,我对不起你。凤儿说,牛儿,还说什么?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将军和清风道人就送凤儿下山。凤儿提着空篮子走。凤儿回头对将军说,牛儿,你喝完了,记得把罐子还给我。我家只有一个罐子,逢年过节,要用。将军含着泪点了点头。凤儿说,你莫忘记了。

凤儿就下了山,回到了家。回到家就到田里割稻子。女儿问,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凤儿笑着说,我赶回来的,外婆要留我,我不肯。女儿问,外婆的病好点吗?凤儿说,她哪是病?她想我。她说我好长时间没回娘家,要我回去看下她。我送一罐汤回去,她的病就好了。憨子问,哪来的汤?凤儿说,我把老母鸡杀了。憨子嘿嘿笑,说,你杀了老母鸡,油盐把什么换?凤儿恼了,说,憨子哩,我家一个女儿未必换不到你的一罐汤?再说那鸡是我养的。你说我是当家的。未必这点家我当不了?生产队里割稻的人都笑了。憨子就不做声。翘着屁股割稻子。

凤儿是在两个月后,上清风山的。

山里的日子像山下河里的水,总是朝前流。队里的稻子割了,风干扬尽,装进了仓,日子就踏实了。田里地里忙得差不多,队长也让人松口气儿。静下来的凤儿就记起了牛儿。凤儿想,不说好了还罐子吗?怎么还没来还?是不是病了?凤儿要牛儿还罐子是假,凤儿要牛儿还罐子,是想牛儿来看看她,看看她家的日子,日子慢慢地过好了。这是理由,也不完全是。凤儿心想要是牛儿来还罐子那日子就有点味儿。但是牛儿没来。凤儿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这事儿又不能对人说。只有闷在心里。

天下雨了。天下雨,队里就放假。凤儿就戴着竹笠上了清风山。凤儿来到了清风观,清风道人青蓑竹笠在山上忙。清风道人见了凤儿,问,你还上来干什么?凤儿说,我上来拿罐子。清风道人说,罐子吗?罐子在。清风道人拿出罐子。凤儿问,人嘞?清风道人说,走了。凤儿问,什么时候走的?清风道人说,七天前走的。凤儿问,我怎么不知道?清风道人笑了,说,能让你知道吗?那天夜里突然有人上山来,对他说,将军,您官复原职了,上级通知您赶紧回去。山下有车等着您,你快走。他连夜就下山了。你看连带上来的被都没要。凤儿说,啊!他不是答应还我罐子吗?清风道人说,末走前他还记得,不断地念。说一定要抽空下山到你家还你的罐子。走的那天夜里,他太激动了,把这事儿搞忘记了。凤儿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清风道人说,你要体谅他。你的罐子事小,他的事大。

清风道人说,他走了,我替他还你。凤儿接罐子时,手颤抖着,那罐失了手,落到地上,顺着山滚下去,碰到石头上,碎了。凤儿说,破了啊!

清风道人仰天一叹,真正是万般世事,一点凡尘呀!清风道人说,观里别的没有,罐子有。我陪你一个吧。凤儿笑了。清风道人问,你怎么笑?凤儿说,一个罐子算什么?清风道人说,这哪是罐子的事?凤儿说,我不要你的。清风道人说,也是!我的不是人的,人的不是我的。有自本有,不能无中生有;无自本无,不能有中生无。我送你下山吧!

凤儿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是乱跑了一回吗?清风道人说,世上的事,什么是乱,什么是不乱?他没有乱跑。两个月来,他跟我采罗汉松的果,在天台山的山山岭岭播飞籽儿。你看系在竹竿子上的松果不是裂了吗?松籽儿不是飞出去了吗?不是落到岩缝儿里了,落到地上了吗?落下来了就好。落到地上,明年春天就会发芽,就会生根。山山岭岭就会长出一棵果松树来。他怎么是乱跑?他还了天债啊!天债既还,天生万物。凤儿问,他怎么不记得还我的罐子?清风道人说,你听我说,那是人债。自古以来,天债好还,人债难了。天永在,人易逝。人一代代地生,一代代地死。所以就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说法。是因为人难成定性啊!

凤儿说,师傅,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清风道人说,其实我也不懂。人生如谜。有几人能知谜底?我只是猜,只是测。下山吧。我问你,稻子是不是收了?凤儿说,稻子收了。清风道人说,那就该挖红苕了。凤儿说,是的。清风道人说,红苕是不是山里的粮食?凤儿说,是的。要度好几个月呢。清风道人说,那就要小心挖,不能挖破了,挖破了,放在洞里,它就会烂。烂了就没得吃的。

凤儿说,这事我晓得。

清风道人笑了,说,我知道你晓得。你晓得就是好。

凤儿说,师傅,你家吃红苕?清风道人笑了,说,世人爱吃的,我都爱吃。凤儿说,等红苕分了,我送一篮子上来。清风道人摇头笑,说,我跟说了这半天,哪是红苕的事?

凤儿说,师傅,我晓得你说的意思。

清风道人说,记住,世事只有两个字。像环儿连在一起,一个是好,一个是了。好便是了,了便是好。了是心做的,好是事做的。心好了,事难好。尽心足矣。

凤儿说,我懂了。谢谢师傅!

凤儿要跪。清风道人,说,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没人跟我说笑话。我跟你说笑话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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