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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希腊】威望号油轮:史上最大的海洋生态灾难(1)

像这样的船,本来就不应该离海岸如此近地航行,因为那是众多生物栖息的重要环境,我们看到已经有17或18种不同种类的鸟因而死掉。

——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西蒙·克里普斯博士

双壳船的造价一次投入比单壳船肯定要贵。……但由于油轮“身体状况”的原因,单壳油轮的失事率比双壳油轮高出5倍。

——中国船舶工业协会会长王荣生

我们航行在21世纪,管理体系却还在19世纪。

——欧盟负责运输和能源事务的委员

洛约拉·德帕拉西奥

26岁,对于一个人来说正当年,而对于一艘万吨油轮,特别是单壳油轮来说,则属于迟暮之年。八九十岁的老人,别说摔一跤,就是不小心划道口子,都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威望号油轮的沉没,正是如此。

2002年11月13日,威望号油轮满载7.7万吨重质燃料油,从欧洲北部立陶宛起航,前往新加坡,航行到西班牙西北部的加利西亚附近海域时,突然遭遇8级风暴。风浪中,一只集装箱被颠了下来,砸到油轮中部的左舷上,左舷被砸裂了一个35米长的大口子。船舱里的一部分燃料油随即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船体失去平衡,倾斜25度,在海滩上搁浅。重质燃料油不停地流泻,毫无顾忌地随波逐流,很快就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宽5公里、长37公里的“黑色飘带”……

国际组织将这一石油泄漏事故,列进了“有史以来十大损失最惨重事故清单”,排名第三,仅次于切尔诺贝利核泄漏、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失事。

巨大的生态灾难

加利西亚是西班牙17个自治区之一,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南部与葡萄牙接壤,东濒大西洋,北濒坎塔布连海。海岸线长达1498公里,是西班牙重要的海洋渔业、养殖业、旅游业等基地。

威望号发出呼救信号后,西班牙立即派出救援船只和直升机,将27名船员全部搭救到海岸上安全地带,并拘留了船长马格加夫拉基。

为了防止无人驾驶的威望号油轮沉没在西班牙近海,引起更加严重的环境污染,第二天,西班牙政府出动了4艘拖船,将威望号拖到了距离菲尼斯特雷角137海里的公海里。希望将威望号“拒之门外”。

19日,西班牙政府正准备用战斗机,将威望号炸沉以免继续漏油污染本国之时,威望号却因为几天的风浪冲击,于当天11时拦腰断裂,并于下午4时,全部沉入3500米的深海里,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泄漏。

威望号石油泄漏事件引起了西班牙朝野极大愤慨。西班牙第一副首相拉霍伊说,威望号已经泄漏了1.1万吨燃料油,但非官方人士估计,威望号所载燃料油的大约1/4,即大约2万吨石油已经泄漏到大海里。而且,沉入海底的威望号仍在非常缓慢地漏油。

燃料油是一种轮船或者发电厂使用的燃油,呈黑色,较黏稠,有刺鼻的气味,外观上看起来就好像是铺路沥青一样,污染清理难,分解周期长,对生态的危害性特别大。到了11月25日,西班牙500公里长的海岸被黑色海浪所污染,135个海滩上布满了油污。有的海滩积油超过半米,近海里的鱼虾、沙滩里的贝类等,莫不窒息身亡。海鸟的身上粘上油污,无法飞行,要么受困而死,要么因饿而毙。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西蒙·克里普斯博士指出:“像这样的船,本来就不应该离海岸如此近地航行,因为那是众多生物栖息的重要环境,我们看到已经有17或18种不同种类的鸟因而死掉。”

泄漏的原油,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乘风破浪,不断地扩大战果,向着周边地区继续蔓延。圣诞节前夜,法国驻军巡逻队就在本国海滩上发现了大片大片的油污。随着新年的到来,纳瓦斯以北、吉伦特省的一些地区,先后出现了大面积的威望号泄漏油污。

泄漏事故发生后,西班牙政府高度重视,迅速成立了一个由海洋、环保、渔业等人士组成的紧急行动委员会,专门研究处置办法。西班牙与欧盟成员国法国、荷兰、德国一起,先后派遣了十多艘清污船,日夜奋战;西班牙政府在受污染的海岸线上,设置了长达200公里的围栏,希望拒油污于海岸之外;还组织了几千名部队官兵、志愿者,进行集中清理油污……

尽管如此,西班牙的损失还是十分严重的。专家们估计,这次泄漏导致了西班牙数百里海岸线被污染,数以万计的海鸟、不计其数的鱼类死亡,4000多名渔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谋生。治理被污染的海滩的费用高达4205万美元,整个治理过程,至少需要6个月。而且,要消除石油泄漏造成的生态问题,还要耐心等待二三十年。据波特维特拉经济委员会的报告显示,如果要将威望号泄漏的石油清理干净,欧盟各国需要投入大笔经费,预计总数有120亿美元之巨。

12月16日,1万多人走上巴塞罗那市的街头,抗议政府处置威望号石油泄漏事件行动不利,要求首相阿斯纳尔引咎辞职。

石油泄漏成为国际性难题

石油是工业的血液。没有石油,灯点不亮,飞机飞不起来,车船将成为一堆废铁……随着全球工业化的增速,各国对于石油的需要直线上升:1973年,世界的需求每年仅为62.48亿吨;目前,已经高达107.23亿吨,呈现出高速增长趋势;而且,预计到2030年,将达到163亿吨。这些石油,绝大多数是通过海洋运输到世界各个角落的。所以,因为油轮事故造成的石油泄漏事件越来越频繁,给生态和环境带来的污染,也是越来越巨大。20年来的统计,就是很充分的证明。

1989年3月24日,美国埃克森公司埃克森·阿尔迪兹号在阿拉斯加威廉王子岛海岸触礁搁浅。泄漏5万吨原油,2000多公里海岸线受污染,30万只海鸟和5000多头海獭、海豹死亡,当地鲑鱼和鲱鱼近于灭绝,数十家企业破产或濒临倒闭。

1992年12月3日,希腊爱琴海号油轮在西班牙西北海岸搁浅,泄漏7.4万吨原油。

1993年6月5日,布雷尔号油轮在苏格兰东北搁浅,泄漏8.5万吨原油。

1996年2月15日,海洋女王号油轮在威尔士海岸搁浅,泄漏7万吨原油。

1999年12月12日,埃里卡号油轮在法国西海岸断裂,泄漏1.3万吨原油。

2001年3月29日,在马绍尔注册的波罗的海号油轮,在丹麦东南部海域,与一艘货船相撞,泄漏原油大约2700吨。

2001年10月3日,在巴拿马注册的纳土纳海号油轮,在印度尼西亚海域搁浅,造成7000吨原油泄漏。

2002年11月19日,载有1800万加仑燃油的“普雷斯蒂奇”号在西班牙海域沉没,泄漏200万加仑石油。

2002年11月23日,马耳他籍塔斯曼海号油轮与中国顺凯1号轮船在天津大沽口东部海域23海里处发生碰撞,形成了一条长2.5海里、宽1.4海里的泄漏原油漂流带,污染了约12平方公里的渤海海域。

2007年11月11日,俄罗斯伏尔加石油139号油轮在刻赤海峡遭遇狂风,解体沉没,3000多吨重油泄漏,致使出事海域遭严重污染。

2007年12月7日,一艘在中国香港注册的“HEBEI

SPRIT”号油轮(14.6万吨级),在韩国西部海域与一艘韩国驳船相撞,1.08万吨原油漏入大海,造成至少15平方公里海域受到污染,赔偿额高达人民币24.6亿。这是韩国历史上发生的最严重原油泄漏事故。

这些耸人听闻的海上事故,平均每三天发生一起,防不胜防。据欧盟委员会估计,每年约有600万吨原油因为泄漏等原因污染海洋!此外,每年估计有6万个集装箱坠落海中。而每年故意或因事故排入地中海的原油高达15万吨。脆弱的海洋生态不堪重负!欧盟委员会主管运输的副主席雅克·巴罗认为,已经到了严厉制止污染海洋行为,并给予肇事者以刑事处分的时候了。他表示:“非法排放和严重失职应该不惜代价予以制止,有犯必究的警告将有利于保护我们的海岸。”

威望号为何“弱不禁风”

威望号的身世错综复杂,很难说清楚它是哪国哪家的。

它悬挂的“方便旗”是巴哈马国旗,东家却是利比里亚的环球航运公司,管理者是希腊机构,船长马格加夫拉基也是希腊人,办公地点在雅典,而它的承租者是奥冠财源公司,办公室设在瑞士的祖格,可是,这家公司隶属于俄罗斯阿尔法集团,阿尔法集团主要经营的是工业生产和银行业,对于航运管理是个外行。

威望号泄漏事故发生后,许多专家对其沉没原因做了深入分析。归纳起来,主要有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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