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符老站定在宁娇云身前的那一刻,子风就知道,他手中的这一刀是无论如何都再也挥不下去了!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随着闯入的那一道身影,背上重担无疑重了几分。这一刻他不再是自己一人,在他之前的计划中,那一刀砍下去之后,符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停留了,只能选择离开。
能够力抗十名殿主,有很大一定程度上是侥幸。若非没有小光这个万年的老妖怪在此,‘舞天大阵’中,自己都不知道要被困住多长时间才能逃脱。
随着子风这一声怒吼,看台上宁娇云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恍若又在生死关头游走了一遍。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这句话,如同梦靥一样长久的盘踞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开,“哈哈你要杀我啊好玩,好玩,真好玩”
“喂,你别走啊,要杀我的话就快来吧,真的,我没骗你,宁娇云你要往哪里跑站住。这个不好,换一个,对换一个”
当那一根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猛地一松时,不想神识紊乱,猛地交叉在一起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幻觉,幻觉中,只有自己是正常的,其他人都是错的。
对对错错,真真假假。
笑着,跳着,记忆如刚刚光着脚丫,在海滩上留下的一串脚印,一个浪潮涌来之后,所有之前留在上面的印记悉数都被抹去,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回忆只停留在最初的几分钟,子风的那一句话还是占据了宁娇云大半的记忆。
于是,众人视线中,刚刚还正常的宁娇云,此刻竟然疯了,蹦着,跳着,笑着这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清醒对她来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伤痛,还不如像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的下半生。
只是,沈烟凝该怎么办?在看到宁娇云现在这副样貌之后,已然泣血的心,该用什么来缝合?
眼泪,和哀求在这一刻还有用吗?“娇云,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好吗,娇云,娇云我是烟凝啊”
“我是烟凝,对,我才是烟凝,你不是!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眼神中再也没有担忧和世俗的纷扰。一刻的宁娇云是如此的可爱,可爱的让人心碎。
“不”沈烟凝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宁娇云,整个人泣不成声,其后两眼一黑,晕厥在地。
如花的季节,猛遭冷雨浇云端的凄凉。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沈烟凝这边发生的事情,或许这便是人性悲哀的地方吧。少了几分怜悯,更多的是对胜者姿态的向往和肯定。于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追着子风的背影而去
铁骨铮铮,侠骨柔情,义薄云天,再加上无所畏惧。子风的形象在短短几个时辰的呈现之后,瞬间变得丰满起来。未等端木风宣布此次争霸结束,整个看台一群群少女三五成群,跟着前方那一道身影,缄默无声,竟是齐齐朝着下层走去。
反了,反了!一怒之下,当即拂袖离去刑天左顾右盼之后,见得场中众人皆是如此,也是摇摇头离去,很快就只剩下谷梁归孤家寡人一个。见到那小子,东方晴和覃瑶还能安分的呆在这里,笑话,此刻早就跑的见不到影了。
摇了摇头,带着地上的沈烟凝还有宁娇云,复而叹息着,扬长而去
和风轻扬,只是此刻的广场空荡荡的,全然没有了先前规整的摸样,此刻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唯有脑中闪过的一幕幕,还在述说着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就在此刻,一行四道人影站定在广场出口处,望着下方越来越小的人影,手执猩红长鞭的上官飘眼中也莫名的罩上一层莫名的光泽,“二长老的弟子,好强!”
“强?他再强还能有洋哥强吗?不过是精神力,还有元力厉害一点,你见过他画一张符箓了吗?在符宗,真正较量的是画符,精神力顶个屁用,要知道洋哥已经能够画制出六级符箓,765张。个记录被谁打破了?过两天再去拓符殿。个记录指不定又被刷新。”看到一旁夏侯洋愈加不善的目光,欧阳信慌忙恭维道。
可惜他的恭维,在眼见为实之后,是如此的虚伪和不中听。子风是没画符,但是画符最大的依仗是什么,不还是精神力吗?没有精神力为依托的话,符箓的生涯也就止步不前。
更何况,子风在对抗的时候,所用的是什么?符线!那可是凌驾在符箓之上的境界,能够窥见那一层境界的人,在画符一途还能简单吗?
司马空从后方走上前来,嘴角噙着一根草茎,言语散漫,“我说夏侯啊,你要是再不采取点手段的话,那个唐允可就真的没了”
话音未落,能够感受到周围弥漫一股淡淡的杀气,只是司马空犹若未闻一般的耸了耸肩,“不要以为我在挖苦你,那小子让我很不舒服,要动手的时候,算我一个。”语罢,将口中的草茎一口吐了出来,身形一展,迅速的消失在视线中。
在此之后,上官飘在停留片刻之后,奈何夏侯洋只是怔怔的望着下方,一言不发。无奈之下,最后只能和欧阳信转身离开。
因着端木风和刑天的关系,二人门下的亲传弟子也是亲密的很。在子风没有出现之前,几人在符宗的霸主地位,无人能够撼动,但是现在吗?一切的一切,甚至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开始弥漫淡淡的威胁,乃至于他们几人的呼吸也沾染了莫名的压力。
平静的符宗,一时间暗潮汹涌,波澜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