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告状也需要胆量,因为私下里,大多数男生都是主张这件事的。以告诉出名的女生几次威胁着走进校门,却犹豫不决,停住了脚步,大声的骂监视她们的男生。
女生们没有观看打架,对她们来说,这种举动太野蛮了。不过她们远远地站着看,相互之间激动地咒骂着。小艾后来告诉我的。
小艾常常去看打呆,她同围着我的一批人一起来到牧场,并对我表示了忠诚。她急急忙忙地悄悄告诉我:“要是她打了你,我就去打他的妹妹。”没有什么话比这更让我感动的了。
“我要狠狠地揍他。”我信心十足地告诉他。
我对结局毫不怀疑。与其说我是我们一方准备参加战的中心人物,不如说我是深感兴趣的旁观者。双方已经壁垒分明,每个孩子都选好了要站在哪一边,到了最后,两边的人数基本上持平。
代高乐并不喜欢也瞧不起用小木棒进行较量,但凡是听到我建议的人都表示赞成,因此他也不好随便的拒绝。后来我骂他胆小鬼,并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三下,算是给胆小鬼的见面礼,他就更不好反对了。
于是一言为定用木棒交战了。楚威帮我削好了一根很好的木棒,是从杨树上砍下来的。楚威告诉我,这里面没有柱虫,木棒长三尽,一头粗一头细。
“拿住细的一头。”楚威告诉我,“象打牛一样扫过去,打他的耳朵,再打他的鼻子。”
我毕恭毕敬地听着楚威的指导,我敢肯定楚威一定无所不知。
“耳朵是个好地方。”我很同意楚威的话。
有听到我们说话的同学把情报一派传到另一派,有人告诉我,代高乐计划把我象劈柴一样从头打到脚。
“打两下他就完了,第一下我打他,第二下他打地面。”代高乐得意忘形。
“拼命打!”楚威很镇定地看了代高乐一眼,楚威对这种战术嗤之以鼻。
“瞧着吧,瞧他打过来,骏祥会怎么收拾他!”
楚威和代高乐那边的代表把双方的木棒放在一起量了一下,这样谁都不能占便宜了。
我们大家都聚在牧场后面的那个大木桩后面,代高乐那边的人紧跟着他。我和代高乐面对面坐下,在这之前,代高乐先脱掉了外衣,捋起了袖子,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这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楚威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代高乐只不过是在装样。
我没有脱掉外衣,因为我的衬衣上有许多的小洞,我并不想让代高乐看见。不过,我也在手心上吐了些唾沫,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也是懂行的。我象大人一样把双腿盘了起来,开始在空中挥舞着木棒,就象老师举着打人的教鞭一样。
代高乐坐得离我太远,我的棒子够不着他,别人让他坐的离我近一些。我伸出木棒,看能不能触到他的头。当测量了一下,我能够轻易碰着他以后,我宣布我准备好了。
“谁也不能去告诉老师。”我听到有人这样喊。
大家都保证不去告诉老师,楚威喊了一声:“开始!”代高乐的棒子打到了我的头上,它落在我的头发上,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来,把皮也拉掉了一大块,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没有完全明白我们已经开战了,代高乐又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我勃然大怒,楚威后来告诉我,后来我还手的几下足以杀死一头小牛。
代高乐身子往后仰,想避开我的棒头,我扑上去朝他发疯似地乱打,他便往一旁滚。他的鼻子流着血,大声叫着痛,我犹豫了,住了手。可是楚威大喊,“快打!”我又举起了棒头,一面打一面大叫,“够了没,够了没!”而他一面嚎叫一面说,够了,够了。
小艾拿着我的拐杖站在我的旁边。楚威把我扶的站起来,拄上拐杖,我象一匹小马一样在那里战栗着。我的脸火辣辣的,一碰就疼,头上长起了一个大疙瘩。
“我把他打败了,是不是?”我问楚威。
“你把他打得头昏眼花。”楚威说,随后担心的凑近我问,“你的坏脚没事吧?”
我到家的时候,爸爸和妈妈正在大门口等着。爸爸假装在修门,一直等到其他孩子都朝路的这一头走来,然后快步走到我面前,按捺住心头的不安问:“怎么样了?”
“我赢,然后了他。”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直想哭。
“好样的!”爸爸关切地看着我,“他伤的你很厉害。你看上去好象在打谷机里轧过一样。全身都在疼吧,小家伙。”
“还可以。”我说。
爸爸伸出手来,“好样的,握个手吧!”爸爸说,我象一头小公牛。
爸爸同我握手的时候说,“过来,让你妈妈也看看我们的宝贝。”
妈妈一把拉我到怀里。
第二天,老师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把我叫了上去。因为我跟人打架,他打了我一顿,代高乐也被打了。不过我记住爸爸的一句话,我象一头小公牛。然后我忍住没有哭出来。
我的好朋友中除了楚威,还有就是蒋玉了。
他家住的离我家很近,所以放学后我们很少不在一起的。星期六下午我们两个人总是一块去打猎,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放置捕兽的夹子,每天一早去取回。我们家附近的丛林中有不少的鸟,它们的名字我们全都能叫出来。我们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还从它们的窝巢里掏了一些鸟蛋呢。我们把蛋放在纸盒里,蛋下面填了半盒子的麸皮。
蒋玉的脸总是红扑扑的,很有生气,带着腼腆的笑容,很逗大人的喜欢。他对所有的人都是文质彬彬,而且总是乐意为任何人跑腿送信。他从不吵嘴,但是却有一颗固执的心,只是不做辩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