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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民俗文化(2)

其二,家谱。家谱是我国家族民俗发展中的一种记录家族世系及重要成员事迹的谱表或文书。家谱俗称谱书、宗谱、族谱。它本是古代封建大家族记录血亲延续系统的文字,多流于仕宦之家。家谱的修立为我国旧世家的家族制度起到了一定的巩固作用。家谱的形式分为叙述式、图表式二种。叙述式家谱又称为“谱书”,记录的内容比较详细;图表式家谱又称“谱单”,多用于民间族谱,记录的内容较为简单。在现阶段,由于家族结构已发生极大的变化,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家谱的作用和意义已逐渐消失。

其三,家风。家风是就一个家族的传统风气而言,是家长或主要成员影响下自然形成的、潜移默化的传统习惯和生活作风。这种家族内部的风习,往往世代传承,具有极大的稳定性。它是全家族代代相承、习以为常的共同生活样式。我国古代大家族都十分重视家风。一般而言,好的家风如尊老爱幼、互谦互让、家庭和睦、勤俭持家等,对家族发展有着极大的积极影响,同时也影响着社会民风。

其四,家教。家教是家族长辈对幼辈子女的教育所形成的惯俗,是教养子女相续成材的主要手段。传统家教包括育德、育才二个方面,后来提倡的体育、美育实际上都包容在其中。家教是培育家族继承人德才兼备的重要民俗手段,也是向社会输送合乎要求的人材的必经阶段。我国现阶段的基础教育,照例也应以家教为先导。这是我国社会民俗发展的必然趋向。

其五,家法。家法或称家约、家规,是旧式家族家长训诫和制裁家庭成员的法规、条例,也可以说是家族共同信守的规约。家法与家教是相辅相成的家庭习俗,是“管’与“教”的结合。在今天的民间家庭生活中,由于家庭的民主化发展,家法的约束力已相对减弱。

其六,家产。家产或称家缘、家财、家私、家业、家计、家当,是一家所拥有的财物或产业。在私有制下,家产是家族制依附的经济基础,是家族体系赖以发展的命脉,对内维系着家族成员间的生产、分配与消费的诸种关系,决定着大家族体系的组合与分化,对外决定着家族的经济影响和社会地位。在封建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下,家产在家族社会中起决定作用。在我国传统的父系大家族中,家产的继承制集中地体现在分家的习俗中。我国各族的民俗史上,家产的继承主要有四种类型:第一,长子继承或以长子为主要继承人的类型;第二,季子(幼子)继承或以季子为主要继承人的类型;第三,家族成员不分长幼,实行平均分家的类型;第四,女儿继承或女子及女婿继承家产的类型。在当代,由于私有财产的残存状态在家产支配上仍沿袭旧俗,分家就是分产的观念仍起重要作用的表现。

其七,家务。家务或称家政、家事,是指一个家族的日常生活事务。它包含家庭的饮食、衣着、起居、家务劳动等项的管理,以及社交往来的安排和应付等。家务是家族习俗中最具有普遍性的内容。在古代社会,家务习俗的主要传播者是妇女。家庭主妇是承担家务的主要角色。在当代生活中,由于妇女广泛参与社会生产、社会生活活动,使相当大一部分妇女脱离了承担全部或大部家务状态,男性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家务管理中。

其八,家长与家属。家长即所谓一个家族之主,家属则是家主以外的其他家属成员。家长对内统管家族共同生活秩序,对外代表家族全权处理事务。旧时代,家长有绝对权威,通常以家长个人意志决定族内大小事务,极少受其他成员约束。家长在内部有至高权力,成为旧制度在家庭中的支柱。家属及寄养在本家的人一律在家长统管下按尊卑、长幼、男女,各行其是。

其九,家庙与家祭。古代大家族供奉祖先的祠堂叫做家庙或宗祠。有的家庙把本家信奉的神灵供奉在内,作为家族守护神对待。家祭则是祭扫祖先,祭扫宗祠,是封建家族发展的重要信仰形式。它利用祖灵观念与祖先崇拜作为家族体系的精神支柱。现代,追念祖先的纪念性活动已大体上取代了祭祀宗祠。

其十,家庆与家难。家庆是指家族内部的喜庆事,家难则是指家族内部的不幸事。家庆包括家族成员的诞生礼、冠礼(成年礼)、婚礼、寿礼等。家难主要指家族成员的丧亡、重大伤病及意外灾祸。家庆与家难在民间常常伴以仪礼,通常都与亲族往来、乡里往来结合成俗,因此它们的社会作用和意义也十分重要。

其十一,家号与家讳。家号指标志本家族门第的特殊名号或记号(或图记)。这些称号、记号从各个角度反映出不同家族的特征。家讳指古老的禁忌习俗渗入家族礼法中的称呼习俗。在日常言谈或使用文字时,要求回避父、祖及所有长辈的名字。

家族的民俗传承有其历史时代的发展特点。从前代家族中继承良好的习俗传统,革除不适应当代的恶俗、陋俗,是民俗发展史的总趋势。

二 亲族的民俗

亲族是由家族扩展而成的社会集团。它由若干家族以近缘关系错综联接而成。通常人们俗称的亲属、亲戚都属于这一范围。亲族集团是由血缘关系发展起来的血亲(血族)及其配偶,加姻缘关系发展而成的姻亲(姻族)及其配偶的总和。

亲族的民俗传承主要内容包括两个方面:其一是亲族系统的排列,其二是亲族的称谓。

我国亲族系统的排列是依据亲族民俗传承的“九族”制而总结出来的。一般说来,我国古代血缘关系上的亲族范围包括直系血亲和旁系血亲。直系血亲是以本人为基准,垂直向上推衍直系长辈四代,向下推衍直系晚辈四代。旁系血亲比较复杂,大致包括四个系列:第一,本人兄弟姊妹及其有限后代(下三代子孙);第二,父兄弟姊妹及其有限后代(下三代子孙);第三,祖父兄弟姊妹及其下三代子孙;第四,曾祖父兄弟姊妹及其下三代子孙。姻亲范围的亲族包括直系姻亲和旁系姻亲。直系姻亲是以本人为基准,垂直向下推衍直系晚辈到玄孙的四代配偶,也包括经过本人配偶垂直向上推衍配偶的直系长辈到高祖父母。旁系姻亲是指旁系血亲的配偶,也包括本人配偶的旁系血亲。

亲族的称谓是亲族民俗传承中的另一重要内容。亲族称谓是以本人为中心,确定亲族成员和本人关系的名称。它是由各代婚姻关系构成的男女双方血缘关系排列的亲族次序确定的。我国汉族自古以来采用叙述法,把亲族关系分析到十分具体和严格的程度。我们以第一旁系的亲属长辈为例,列表如下:

父的兄,本人称伯

父的弟,本人称叔标明父系,长幼。

母的兄,本人称舅

母的弟,本人称舅标明母系,不标长幼。

父的姊,本人称姑

父的妹,本人称姑标明父系,不标长幼。

母的姊,本人称姨

母的妹,本人称姨标明母系,不标长幼。

我国少数民族的亲族称谓法与汉族不完全一致。其异同点大致有:(1)不标明父方母方(夫方妻方)的称谓法,如海东佤族、永宁纳西族;(2)只区分姑舅亲,其余则采取相类分的称谓法,如澜沧江拉枯族,碧江怒族;(3)从不同性别发出不同称谓和方法,如西双版纳的傣族。

三 乡里社会的民俗

乡里社会又称村落社会。它是用地缘关系把若干不同家族、亲族集团组合起来的生活共同体,是固定在特定地方的更大范围的社会单位。我国古代的村落社会包括三种类型:单一家族村落、亲族联合体村落和杂姓移民聚居村落。

乡里社会的习俗惯制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第一,严格维护村境的习俗。这是一个村落成员从土地观念出发维护全村利益的一种惯俗。它是由传统的地缘关系和强烈的村境意识决定的。在民俗意义上,这一习俗惯制最为典型的事象就是村落之间的械斗陋俗。第二,组织乡里社会的协同生活。我国村落中自古以来便传袭着一些固定的或不固定的协力组织及共同活动。我国各民族村落由于地缘观念(乡亲观念)特别强,所以显示出很强的内聚力,构成十分紧密的集体,因而乡里居民互助协力成为代代相传的惯制。这种习俗惯制包括婚丧大事的协力互助、修建房屋的协力互助、耕种收割换工互助等内容。第三,管理村落的共同生活秩序。村落社会的正常运转需要靠村落内部加以管理,由此产生了村寨管理职能机构,产生了村长、村头人和他们的权力。村管理习俗惯制的内容和形式主要有:村议事、村规约、村制栽、村调解、村保卫、村财产等。第四,开展乡里社交往来,主要是村寨中喜庆、年节、庙会等群众集体活动的开展。

乡土观念是国家、民族观念中的组成部分。村落社会的习俗仍在我国广大村落中发展,成为民风、国风的发源地。对于我国现存的以村落社会为主体结构的特点来说,研究村落习俗,发展并改革村落习俗,使新村落尽快摆脱大量不适应新情况的旧俗,已成为民俗学肩负的重任。

四 个人生活仪礼民俗

个人生活仪礼简称人生仪礼。每个人一生中都有必经的几个生活阶段。每个人的社会属性就是通过这些重要阶段不断确立起来的。在各阶段中,自古以来便用一定的仪礼做出表示,以便获得社会的承认和评价。在人一生中各阶段所标志出的仪礼就是人生仪礼。

人生仪礼的全过程是按人年龄的增长过程显示的,通常以“岁”为单位计算,几乎每岁都有一定的仪礼。但是,人生的重大仪礼只在几个重要阶段出现,由此而构成人了人类生活中普遍遵循的四大仪礼习俗,即诞生礼、成年礼、婚礼、葬礼。在我国传统习惯中,“寿礼”也占有重要位置。

人生仪礼作为社会民俗的仪礼,在实践中往往又与信仰民俗发生极大的关联。全部仪式表现出社会特征与信仰特征交织在一起,形成复杂、多样、多重的民俗结构。

诞生礼是人生的开端礼。在人生仪礼中,诞生礼本应作为一种重大仪式,但是,由于产育的生理特殊性及婴儿出生的某些信仰禁忌原因,诞生礼往往在极小范围内举行。这一仪礼包括一系列风俗习惯,如求子习俗、孕期习俗、诞生习俗等。从诞生礼及其相关过渡仪礼可以看到,传统诞生礼具有二个鲜明的特点:一个是所有仪式的意义都在于祈求长命、长寿,这也是中国传统的育儿观;另一方面则表现出重男轻女的落后观念。此外,诞生仪礼也带有较为浓厚的神秘色彩。

成年礼是人生重要的通过仪礼。它象征着一个人生命中儿童时代的结束,而进入成年人阶段。成年仪礼标志着人生社会角色的转换,是一个人承担社会所要求的责任的开始。在我国古代,成年礼通称“冠礼”,在近代逐渐被废止。我国古代的成年礼是指男子二十岁时加冠和女子十五岁时举行及笄仪式,从而转入成年阶段的仪礼。这种仪礼以“加冠”和“及笄”作为标志,得到社会承认并接纳其进入成人行列。在现阶段,我国只有一些少数民族还保留着成年礼。有的少数民族的成年礼不仅保留了某些特殊的标志,如黎族妇女的“绣面”,纳西族、摩梭人的“穿裙”仪式等,而且往往伴随着某些身心考验,如瑶族男子成年礼中的“上刀梯”、“捞油锅”考验。

结婚礼是人生中十分重要的大礼,过去作为“终身大事”看待。结婚礼明确标志一个人进入到建立个体家庭、发展家族的重要阶段,属于人生仪礼中“划时代”的仪礼,是社会发展必需的仪礼。因此,婚礼历来为我国各民族所特别重视。我国自古以来为婚礼制定了“六礼”,对我国历代婚礼的演变始终起着主导作用,成为封建制度下婚礼的模式,甚至对当代新婚俗仪式也不无影响。“六礼”是婚礼六阶段的不同仪式,即纳采、问名、纳吉、纳正、请期、亲迎。纳采是婚礼的第一个阶段,有初步达成协议、交纳定金之意。问名,俗称“下帖”,即纳采礼后,男方家托媒人到女方家问清女方姓名和出生年、月、日、时,准备合婚的仪式。纳吉是把问名后占卜合婚的好结果通知女方家的仪式。纳征是男女双方父母邀集部分亲友订立婚约、男方向女家交纳聘财仪式。请期是男女两家商订结婚日期的仪式。亲迎是新婿亲往女家迎娶新娘的仪式。今天的婚礼虽然形式有很多变化,但传统“六礼”的主体内容基本保存。

丧葬礼是人生终结的仪礼。简称丧礼或葬礼,是人结束了一生后,由亲属、邻里、友好等进行哀悼、纪念、评价的仪式,同时也是殡殓祭奠的仪式。这个仪式既有社会习俗的特点,又有人类特有的处理死者的信仰性质。葬礼的习俗史是民俗史中最有科学依据的部分。从出土的古代墓葬考察,至少在二万年以前就已经有相当完整的葬仪了。我国各民族的葬礼习俗主要体现在葬式、葬法和葬仪三个方面。葬式是指对死者尸体采取的埋葬方式。传统的葬式多采取仰身直肢葬,并以多人葬为主。葬法则是指对尸体的安置方法。传统的葬法主要有土葬、火葬、水葬、天葬,包括悬棺葬、鸟葬、风葬等。葬仪是指丧葬礼仪。我国葬仪以汉族为代表,从古代周礼演变而来。我国古代有“生有所养,死有所葬”的原则。人们往往把处理死者看做是非常庄严的事情。在传统葬仪发展过程中,大致形成下列几项程序:属旷、招魂、沐浴、停尸与小敛、吊丧、殡仪、送葬等。

人生仪礼在各民族社会文化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和影响。它的发展、变异或改革,对社会的进步都有直接关系。

五 婚姻的民俗

婚姻又称“婚娶”。婚姻是构成家族,产生亲族的基础。婚姻是维系人类自身繁衍和社会延续的最基本的制度和活动。婚姻的民俗传承是社会民俗中至关重要的内容。研究不同时代、不同社会的婚姻习俗,对了解和认识历史与社会有着重要作用。

婚姻在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不同的习俗惯制。这些俗制大体上标志了家族、亲族甚至整个社会的结构和它们的不同阶段。回溯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大致可以看到人类婚姻经历了五个阶段:原始杂婚、血缘群婚、亚血缘的伙婚、对偶婚和一夫一妻专偶婚。

在人类社会经验中发展起来的婚姻习俗惯制,在婚姻的构成形式上呈现出多样性。婚姻的每一种形式都展现出婚俗发展的历史、社会、经济、民族等特征。从构成婚姻的性质、方式和手段,结合我国汉族及其它少数民族的婚俗加以分析,我国婚姻大致有以下十多种民俗形式:

掠夺婚,俗称抢婚,是一种古老的婚姻形式,是古代氏族、部落外婚时期用战争手段俘获妇女的一种野蛮的强制婚姻形式。这种习俗在许多民族生活中已由习俗转为遗风,在现代的婚礼中只保留了某些仪式。

服役婚,是一种古老的婚姻形式,是以男子到女方家服劳役为结婚条件。这种劳役婚等于男子向女家支付妻子的身价,是对女家失去一个女劳动力的先期赔偿。服役婚通常有一定时间期限(因各地风俗不同而时间不定),服役期满,男子才可以带妻子返回男家。男女双方婚姻的缔结可以在婚礼前,也可以在婚礼进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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