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赶来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高尧和龚书信坐在周云舒的门边不言不语,见到他后就一起站起来像是遇到救星一样。
“我敲了很久的门,两分钟之前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叫我们放心回去,说她不会有事的,我就稍微放心了点。但这件事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毕竟此时她最需要的还是你。”龚书信恳切地说。
莫一凡松了口气,像是此时才发觉跑过来还是浑身的累:“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段时间简直是荒谬至极了。”
龚书信就把周云舒家与卓成松之间的事情大略说了一下给莫一凡和高尧听。莫一凡听后坐下来想了半会:“想不到她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你说,你们说说我到底算什么呢?那他刚才来找她干嘛?难道又要钱?”
“你也别怪她了,她现在也不好受。我也是刚来的时候碰到他刚走,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和云舒谈了很久才离去的一副志在必得。”
“可是你就不问问他吗?”莫一凡很烦躁指责龚书信。
“我怕云舒出什么事了在里面。”龚书信也是一脸的内疚。
“不好意思,最近情绪有点差。”莫一凡走到门边对龚书信道歉。
“你说那个卓成松是我们部长的前夫?长什么样的?”高尧好奇地问。
“以前还算是很白净斯文的人,毕竟开公共汽车的没晒过什么太阳,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把周琦姐的左眼角打骨折,周云舒一气之下就告他,听周云舒说周琦姐那时候很绝望也不说反对也不说同意,后来周云舒就不管周琦怎么想了,连离婚手续都是她找律师帮忙办理的,这时候她也后悔自己插手别人的事的折腾了,卓成松进监狱出来后感觉变了个人一样,很黑也很壮,像是建筑工地里的农民工。”龚书信一边回忆一边叙说,莫一凡在一旁不断拍门。
“是不是长着很多胡子不修理,右脸上有一道月亮型的疤痕?”高尧问。
“是是是,你见过他?”龚书信很疑惑。
“应该是他,那天刚好是下班时间,我回去有点晚,在窗口看到一个男人开车过来接主管,那男人应该就是主管现在的丈夫,我也没见过,不了解主管的家事。卓成松——如果真的是他就站在车后面看着车子远去,当我下去的时候他还在那里站着,很认真很伤感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经过他身边就忍不住偷偷看他几眼,感觉他的眼神忧郁得不敢触碰,这种眼神真的吓到我了,所以当他注意到我的打量回看我一眼的时候,我马上避开匆匆走开。”
“那他可能也知道周琦的住处及工作的地方了,按你这么说他应该没正面找过周琦,要是找过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但那次周琦听完周云舒说卓成松来找周云舒的时候,周琦也试着联系他,可是后来那个手机号码已经过期,怕是他不断地换号码。很奇异的人心啊,想当年他可不是这样,像是入魔一样把周云舒逼到死胡同慢慢整死才甘愿。”龚书信看着不断敲门的莫一凡感叹。
莫一凡终于忍不住屋里的死寂,深怕周云舒在屋里出什么事,所以他回头看看高尧他们就大力踹门,已下班的正在上楼梯的邻居都一脸狐疑恶意满盈看着他们,龚书信深怕他们误会报警,就向他们解释:“里面有人锁在里面不肯开门,我们怕出什么事才这样做,没事的,别担心。”也只能这么含糊地说。
门终于被打开,但客厅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莫一凡像是撞门已经撞得娴熟上瘾,扫视一下客厅没人就直奔房门用力踹开。
周云舒果然在里面,双眼像是死鱼眼般睁大对着惨白的天花板,这么大的动静在她眼里像是根本没发生,也不往焦急的他们看,见他们围拢过来站在床边也还是保持死寂的姿势。
莫一凡很紧张握起她垂放在粉色格子床单上的白皙的右手,冰凉得似在冬日的凛冽寒风里被猎猎横扫过一样,他嘴里不断叫周云舒的名字:“云舒,你看看我,我是莫一凡,你前天不是说恨我吗?给我发很多信息来着,你看我现在在这里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了,好吗?”但周云舒还是不为所动。
“卓成松是不是又来威胁你要钱了?不怕,有我呢,我会处理的,不能让他这么威胁下去,我们报警”
“不能报警!”周云舒终于开口说话了,一旁紧张地看着她的高尧和龚书信被吓了一跳。
“你要是报警,我就,你要是报警我就跟你们没完!”隔了很久周云舒补充了一句,像是深怕引起误会还是别的什么:“莫一凡,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你们别担心,还有莫一凡,那孩子不是你的,你别瞎担心了,是我贱,是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去找个好女孩吧,我当初骗了你,我不过想找个替死鬼,我自作多情,我平生作孽太多不得好死,我的鞋店也快关门了,我一无所有看,所以你别来找我了,我见到你就烦,滚吧!你们统统给我滚吧!”周云舒突然从床上起来,把莫一凡推出门,紧接着进来拖龚书信,龚书信随手在她的梳妆台上拿起她的手机,高尧也跟着出去了,周云舒狠狠把门关上,像是这样就能关掉自己所有的脆弱及无助。
他们都知道周云舒是故意那么说的,莫一凡翻着周云舒的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她肯开口说话证明事情还不会很严重,我们现在问什么她肯定不会如实相告,还是找到卓成松比较好,她手机里三小时前有接听了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应该是他的,我们不妨打电话过去。”
“可是你认为他会见你吗?“高尧歪着头问龚书信。
龚书信看看莫一凡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知道别指望他此时说出什么主意了:“可是那该怎么办?不知道发信息他会不会回?”
“可问题是发什么样的信息?他和周云舒之间有什么‘交易’需要见面还好说,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高尧也一筹莫展。
“要不试试吧,试着问他。”龚书信说完就拨过去,想不到卓成松真的接了,一把醉醺醺的声音。
“喂,周云舒,怎么了?想爷了?怀上爷一个孩子不够还想怀另一个是吧?你说吧,这次还要爷带药过去不?还是清醒着干?哈哈哈”龚书信绝对想不到他是如此的之徒,听到他说孩子的事情他内心还是很震惊,但他没理他顺势把电话递给高尧:“你问他现在在哪里,快点,接啊,他喝了酒应该是微醺,不怕”
“可是我声音不像啊。”高尧犹豫怕卓成松认出来。
“试试,快点。”
高尧接过电话,卓成松还在那边瞎嚷嚷:“你就说嘛,你要过来找我还是我过去你家啊?”
“你你在哪里?”高尧故作镇定。
“我?我在哪里?啊哈哈哈,我在哪里,你这话问得太奇怪了,我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这种事情应该是你比较关心的嘛。”卓成松在那边像是打碎了玻璃瓶还是什么,有清脆的玻璃碎开的声音,很是刺耳。
“我想找你,你在哪里?你不是缺钱花吗?给你送去。”高尧胡乱猜测卓成松刚才过来肯定又是问周云舒要钱的。
“好啊,你终于想好了?我都说嘛,就问完你这次就收手了,你要是偏不给我就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件事公布全世界,你可别小瞧我,我也会上网啊。我在哪里,我看看先,出去看看。”随后是卓成松打趔趄走动的声音,像是还碰倒不少椅子。
高尧也很震惊,也终于明白孩子是卓成松的,但还是搞不清来龙去脉,侧眼看了一样龚书信,眼神相对的那一刹就明白龚书信也已经知道,唯有在一旁紧张看着她手里的电话的莫一凡不知道。
“我在你家楼下不远的地铁站旁的大排档呢,这里将要开始做生意,只有我一个客人,我真是糊涂了,怪不得没好吃的只有酒,大排档就是晚上才开的啊,真他妈倒霉”
“叫什么名字?那家大排档?”高尧打断他的骂骂咧咧。
“哦,名字啊,我看看,叫,叫什么宜通楼,狗屁,那里有楼!”
“你等等,我马上过去。”高尧马上挂电话,拉上龚书信,莫一凡很是犹豫,不知道跟去还是在原地。
“你还是过去吧,我怕自己一个人问不出什么,你去也比较好,吓唬吓唬他可能下次就不敢再来了。”龚书信回头跟莫一凡说。
莫一凡看看周云舒家的门,就跟着他们跑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