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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昨晚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整夜都睡不着。今儿起床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眼圈黑黑的,跟个熊猫一样。这鬼地方又没眼影,我只好拿点淡色胭脂把眼圈抹抹,没想到效果不错,颇有现代眼影之风。为我清素的打扮,凭添几分妩媚。

“小姐,小姐,老爷要你去前厅。”小玉突然闯进来道,言语之间掩饰不住喜气。

我本来就心烦,随口道:“什么事啊?”

她神秘的一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看她神神秘的样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风云堂》,不但名字有气魄,而且布置的相当华丽,这是我穿越后第一次到前厅来。我爹正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不怒而威,当日慈祥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我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不知爹找女儿来有什么事情。”

爹指着旁边的一为老者道:“楚楚,这是你凌伯伯。”又指着一青衣少年道:“这是凌家大哥。”

哇,那个姓凌的实在是太,太帅了,要是现代的大明星看到他,不去自杀才怪,我呆呆的看着他,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他对我含笑道:“江湖上都说风云大小姐美艳动人,知书答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赶紧送给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掩饰我的尴尬,道:“凌大哥夸奖了,小妹愧不敢当。”其实我觉得我是当之无愧,只不过做人要的谦虚点好。

凌老头捋捋胡须,笑眯眯地道:“哈哈,侄女你就不要谦虚了,很快就是一家了。”什么?一家人,什么意思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我爹道:“楚楚,你凌伯伯他们今天就是来提亲的,爹已经答应了,下个月初八,就是你跟风儿成婚的日子。”那我岂不是十天以后就要嫁人了,虽然是个帅哥,不过也要先谈谈嘛。我差一点点就大声叫了出来,不过还是强忍着,不太友善地对我爹道:“如果没什么事,女儿先回房了。”还不等他说话,扭头就走。

我回到房里,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小玉看出了我的心思,走到我面前道:“小姐,笑一笑嘛,要嫁人了是好事。再说了,这凌公子玉树临风,武功高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江湖上的有名侠客,有什么不好的,喜欢他的姑娘排着队呢。”我怎么听她这话说的有点凄凉。

她越说我越气,没好气地道:“我说小玉,你今天怎么老帮着那个什么凌公子说话啊,是不是也看上他了,那好办啊,到出嫁那天,我们两换一换就行了。”

她脸红红的,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哪有,小姐你别胡说了,我只是,只是……”

我眼睛瞪的圆圆的,故做生气地道:“只是怎么样,说啊。”

在我的“严刑逼供”下,她终于说了实话,其实是个很老套的故事:话说三年前,小玉回老家探亲,正好遇上身受重伤的凌风,她良心太好,救了他一命。那晚大雨倾盆,受伤的凌风冷的是直打哆嗦,小玉只好牺牲一下,抱着他睡了一晚,也因此芳心暗。不过事有不巧,小玉出去捡柴回来,他已经不见了,从此小玉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想到今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她说完一脸的凄然,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心疼。我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妹妹,你放心,你要真喜欢他我可以帮你。”

小玉激动地抱着我道:“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连累你。”

“傻话,你不是连累我,是在帮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根本就不喜欢他,”我哪来的心上人啊,跟我熟悉的男人就两个,为了安慰她只好这么说了。

其实我也有点私心,本来我是想逃跑的,可是以上官家的势力要找到我太容易了,就算他们找不到,我能去哪。去找芙蓉?我才不要做妓女,去杭州找那个黑帅哥?我跟他又不熟,被别人误以为我千里寻夫就糟了。难道到处乱跑?虽然我武功不错,可完全没有江湖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抓了去做压寨夫人。我跟小玉长的有点像,凌家人就见过我一次,应该是认不出来。就算我爹发现,生米已经做熟了,为了我们家名声,也不会说出去,到时候在做打算,真的是一举两得。

三天后,爹忽然把我身边的婢女全都换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小玉回家探亲,我走到哪都有家丁跟着,美曰其名保护我的安全,傻瓜都知道是在监视我,看来他早知道我会玩花样。如今让小玉代我出嫁的计划落空,只好逃婚了。我可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女人,我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想逼我嫁人,门都没有。

“师妹,你在吗?”我正收拾一些细软首饰,准备逃跑,就听到师兄在门外喊,我赶紧把包裹塞到被褥里。道:“师兄,什么事啊,我正准备睡觉呢,你明天再来吧。”

他沉默了一会,道:“师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要出嫁了,找你说说话都不可以吗?”没办法,话都说到这分上了,我只好去开门。他提着一壶酒在我面前晃了晃,道:“师妹,我们好久了一起喝酒了。”他坐下后一边埋头喝酒,一边给我讲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我知道他很爱我,不是男女之爱,是把我当妹妹疼爱。虽然我不是真正的楚楚,但我很感动,我在现代没有兄弟姐妹,在这里能有这么个大哥,也是一种福气。

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

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

真情伴你走春色为你留

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

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好朋友

扬州城有没有人为你分担忧和愁

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知心人

扬州城有没有人和你风雨同舟

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他的,就为他弹一曲烟花三月吧,虽然是借了别人的词,却也是我想说的话。

一曲毕,他叹了一口气道:“好久没听你弹琴了,琴艺进步了不少。”

“是吗?天天闷在家里,除了弹琴没别的事可做。”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有点像发牢骚。

“我知道,你怪师傅把你关在家里,我答应过师娘要让我好好照顾你,要让你快乐,可我食言了。”不是说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吗?看来他真的是喝醉了。

我凄婉一笑,道:“我没有怪任何人,只怪我命苦。你没有食言,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

他似醉非醉的道:“师妹,以后姓凌那小子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我绝对不放过他。”

我点点头,道:“师兄,你放心,他会对我很好的。”我根本不会嫁给他,想欺负我都没机会。

他从怀里摸出一根簪子,道:“这蝴蝶钗是师母留下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我的好妹妹。”这钗状若蝴蝶,式样古朴。我手握着还有他余温的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找个话题,也想多了解他。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难道你有?”我真是太笨蛋了,会问这个问题的人通常都是心有所属。

“我……”我一时语塞了,我坚决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古人,古代人要头脑没头脑,要技术没技术,陪我打个电脑游戏都不会,这样的男朋友要来做摆设啊?

他看看我,站起来道“好了,我该走了,不想说就算,不过千万别勉强自己。”他真的以为我有喜欢的人,还让我别勉强自己,难道也支持我逃婚?

师兄走后,我鼻子酸酸的。除了现代的父母以外,还没有人这样关心我。我不禁怜惜起这个身体的主人,她从小就失去母亲,又有这样一个冷不热的爹,这20年来,她是怎么过的。纵使她美貌倾国,家世显赫的,那有如何,还不是像关在金笼子里的小鸟。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目前为止,我的米虫思想已经不存在了,我宁愿去做苦工,也不愿意做笼中米虫。

我给家丁们都下了师傅给我的迷魂香,施展轻功,白衣飘飘,像仙子一样消失在黑夜里。我的出走结束了楚楚18年的悲哀,也结束了我的无奈。我以后都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此再也没有什么风云大小姐,也没有上官楚楚,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水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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