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一座长长的桥,桥上面有一层一层的轻雾,象是早晨又似黄昏,长桥的那一端,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凄凄艾艾的向他招手,他想走过去的时候,雾浓了,什么也看不到,那梦里的长桥依昔可见,佳人却不见芳踪……
秦云扬揉了揉稍长的碎发,站起身又和梦里所见做思想斗争:“为了这个梦,我专程去了两次长河的长桥,长桥的尽头是民族胡同,有过界玄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萦怀,我也曾想过,我生命中有近三年的空白,可是那又怎样?我对长河陌生得很,那为何长桥总入我梦?我问姐姐也是不说,有什么不可说的,还有什么铭心刻骨吗?只是想知道那近三年的时光是什么样子吧,好生纠结,可我的那些同学我一个也难找到,原乡早已不见,我还当什么柯南?!又不是要死谁,人生路,无相知,寂寂青华,有谁识!”
云扬不知那个本我怎样,只知自己是个异常冷漠的人,记得初中班时短暂的情愫,记得大野下的一次疯狂,记得风剪秋窗时离恨的悲歌……
还能有什么?他独处的小镇,他孤妄的明天,他会是什么果,他到底不知,他,没有表情的生动,只一双看世态的冷眼……
“总算找到了!呼~偏街就很难找,这个电脑服务部就更难找,从外面看就是一杂货店,要不是秀儿有一张不耻下问的巧嘴,这条破街还不定转多长时间呢!”岳秀推开门就是一大通,秦云扬正调试一旧主板,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小姑娘,你有事吗?”
岳秀见他问一句又专心捣鼓那破主板,这无视的态度令她很不满,怎么她远来是客,表面功课该过得去吧?
“蒽~”了一声,岳秀说:“有事!没事闲的吃饱撑的找你找你干嘛?你是不是叫秦什么扬?”
云扬这才抬起头来,看这小女孩长得挺精致,穿得挺夸张,脖子上还挎一小包,小包鼓鼓的也不都装着什么,别是装着手榴弹搞圣战的吧?不过样子蛮可爱,大眼睛挺有神采,小脸儿圆嘟嘟粉嫩嫩朝气十足,秀发刚好及肩,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儿!
“愣了吧,猜你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今天你晚上怕要失民了。”岳秀很得意的说。
“失民?什么意思?”秦云扬有些懵。
岳秀有点扫幸的说:“长得吧还算过眼,挺帅的,可惜你没文化没学问,失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失民就是睡不着觉的意思,逼着我说白话,这和小学没毕业的还真不好沟通。”也不谁小学没毕业。
秦云扬见过大言不惭的,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的,估计以后也见不到比这小姑娘更大言不惭的,想到这里他说:“小姑娘,我认为失眠是睡不着觉的意思,你的这个失民~”
岳秀一听,一拍小脑袋,反应飞快的说:“你看我,贵人多忘字!我知道失眠是睡不着觉的意思,失民呢,则是失去人民的意思,嘻嘻,没办法,肚子里黑水太多了,名词止不住的往外跑,蒽,看来你的文化底温还是很丰富的,是个有文化有修养有品味的人,知识水平只比秀儿差那么一点点,肖一努力还是能赶上和超过秀儿的,嘿嘿!”
这什么情况?秦云扬只听过有白字先生,这吹牛不上税的白字小姐他还真百年难得一见,怕是要千年才等这一回!
岳秀看秦云扬看她惊奇的目光更得意了,语重心长的说:“你和我是没有文化差异的,我也就比你强那么一点点,你看你这敬佩加崇拜的,让秀儿都不好意思呢!”
秦云扬长出了一口气说:“没错别字!”而后掏出烟点了一支,这才又说:“小姑娘,你需要什么服务?”
这话听着吧,怪联想的,可人家这里就叫“云扬电脑上门服务部”,不说这还能说别的,对吧?
岳秀这才想起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大喊一声:“秦飞扬!”得,人名儿给改了还把秦云扬吓一跳。
“小姑娘,我的名字叫秦~云~扬,你快说有什么事吧,我还要忙呢。”秦云扬可不想耽误时间了。
岳秀一听他报名还真是一字一字蹦的,就更加肯定就是此人气坏她老爸的,便也不绕来绕去了说:“我问你,半个月前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岳根发的小老头下的千元局?”
秦云扬一听,努力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可不是我要下的,是那老爷子非要和我下,他还欠我一局钱呢!哦,我知道了,你是给我送钱来的。”
“送钱?美得你!只有别人给秀儿钱,没见过秀儿给别人钱,我是来给我老爸报仇的!”岳秀说着小手往小包包里那么一掏,秦云扬立即全神戒备,进入临战状态,谁知岳秀掏出的竟是一瓶冰红茶!
这才舒了口气说:“我又没怎么样老爷子,你报什么仇?”
岳秀先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冰红茶,抹了下小嘴儿,这才说:“你把我老爸害得生病起不来床了,我不找你报仇吗?哼!”
秦云扬倒来趣儿了,也不忙了,很有兴致的问:“那~小姑娘,你说,怎么个报仇法?”
岳秀见他心动了,就说:“我也和你玩儿千元局,三局!”
秦云扬说:“小姑娘,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思玩儿那个。”
岳秀小脸儿一沉,一本正经的说:“我才不开玩笑呢,我不和你下棋。”
秦云扬奇怪的问:“不下棋做什么?我可不会陪你太久的。”
岳秀又喝了几口冰红茶,抹了抹小嘴儿说:“玩儿扑克,比十点半。”
秦云扬一想,这倒不复杂,可这也不带拿一千元一局玩儿的吧?想至此就说:“小姑娘,你还是回家吧,这个输赢靠运气,也没这么狠的牌局,那一千元我也没打算要,是你老爸说决不丢岳家人的脸,一言九鼎,虽败犹荣,忠君报国什么的一大堆,说到慷慨激昂处一不小心咬到自己手指就说看老夫咬破手指给你按个血手印来证明我是怎样一个舍小利顾大义之人吧,老爷子可真逗。”
岳秀一听心里暗骂臭老爸这个大骗子,这不更丢岳家人的脸吗?!秀儿要把东岳人的光军形象给找回来。(备注:光辉形象,心里活动以后不特别提示。)
“我老爸要是起的来床,早把钱给你送了,因为起不来,所以秀儿来了,秀儿可不会送钱给你,不但不送,还要把我老爸输给你的一千块钱赢回来,你不觉得欺负一个老人很可耻吗?你没感到良心不安吗?你必须和秀儿玩儿三局十点半来卖回你对一个老人犯下的罪过,避免终身遗感!”
秦云扬算是明白了,这小姑娘拿白字当有趣,丝毫不以为错,他也懒得再理她,就说:“我现在真要做事了,也没时间陪你,小姑娘,你还是走吧。”
岳秀一听可不干了,这不哄人吗?小样儿吧,和秀儿斗,你还嫩呢!
“我是特意请了假来找你的!你不陪我玩儿十点半,我就喊!”岳秀威胁道。
秦云扬问:“你喊什么?”
“喊你非礼我!”岳秀放开了小嗓门儿。
秦云扬笑了,哪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小姑娘啊,就说:“那好吧,就陪你玩儿十点半,我可不会要你的钱,我赢你更可耻,良心会更不安,说好,就玩儿三局。”
岳秀忙纠正道:“不是玩儿,是赌!赌千元局。”
秦云扬只得顺着她说:“好,是赌行了吧,小姑娘。”
岳秀又发现问题了,小嘴儿一翘说:“别总叫我小姑娘,我有名儿,叫岳秀,人家都管我叫秀儿!”
秦云扬暗笑,小家伙事儿还不少,就又顺着她说:“好,那个~秀儿,我这里没有扑克牌。”
岳秀说:“我带来了。”说着从小包包里摸出一付扑克来。
秦云扬大感惊奇,这小包包里不会都是赌具吧?那么他是遇到了一个小赌徒?!都说东岳屯不大人也不多但十人九赌看来所言不虚。
秦云扬看了那付旧扑克,怀疑的问:“会不会是魔术牌?”
岳秀将旧扑克塞在他手上说:“你可以检查,输了可不许反悔,你先拿出一千元来。”
秦云扬打开看了看,就是一付普通扑克,听她让他拿钱,就说:“这让人看见,不好吧?一会儿快来人了,我口袋刚好有一千,三局两胜,你赢了你就拿走给你老爸,输了我可不给但我也不会要你的钱,秀儿你看这可以吧?”
这条件不跟白捡一千块钱一样吗!哪知岳秀却说:“不够,你至少准备两千元!”
秦云扬闹不明白了,问:“秀儿,为什么呀,为什么我要准备两千元?”
岳秀说:“我老爸病得下不了炕了,那还不是因为和你赌千元局闹的,就算是我老爸拉你入的局,可你该有自己的坚持和立场,这要放在打仗时你就是一奸细一叛徒,经不起糖衣包弹,别的秀儿就不多讲了,为什么要你准备两千块钱呢,一是秀儿要把我老爸输给你的一千块钱赢回来,二是秀儿还要把服务费、误工费、营养费、卫生费、精神损失费赚回来,看,我说的在情在理吧?你要反对就太不男人了吧?秀儿是期待你不小人真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