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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江赋(2)

[5]觡(gé)鹿:一种头长类似麋鹿角的鱼。李善注引《临海异物志》曰:”鹿鱼,长二尺馀,有角,腹下有脚,如人足。“又引郭璞《山海经注》曰:”麋鹿角曰觡。“象鼻:长得似象鼻的鱼。

[6]虎状:李善注引郭璞《山海经注》:”今海中有虎鹿鱼,体皆如鱼,而头似虎鹿。“龙颜:一种长得似龙的鱼。

[7](cuī)错:间杂交错貌。

[8]焕烂:光辉灿烂。锦斑:色彩艳丽斑斓。

[9]唌(xián):同”涎“,口沫。

[10]排流:逆水而上。呼哈:鱼在水中呼吸吞吐。

[11]游延:漫游。

[12]爆采:指鱼在水面露出其色彩。晃渊:指鱼在深水中闪耀光辉。

[13]嚇(hè):张开。

[14]介:大。

[15](zōng):即石首鱼。李善注引《字林》曰:”鱼,出南海,头中有石,一名石首。“(jì):即刀鱼。李善注引郭璞《山海经注》曰:”,狭薄而长头,大者长尺馀,一名刀鱼,常以三月八月出,故曰顺时。“

[16]怪错:奇怪杂错。

[17]潜鹄:一种水鸟。鱼牛:李善注引《山海经》曰:”鱼牛,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

[18]虎蛟:李善注引《山海经》曰:”虎蛟,其状鱼身而蛇尾,有翼,其音如鸳鸯。“钩蛇:李善注引郭璞《山海经注》曰:”今永昌郡有钩蛇,长数丈,尾跂,在水中钩取断岸人及牛马啖之。“

[19]蜦(lún):李善注引《说文》曰:”蜦,蛇属也,黑色,潜于神泉之中,能兴云致雨。“(tuán):李善注引《山海经》曰:”鱼,其状如鲋而彘尾。“鲎(hòu):李善注引《广志》曰:”鲎鱼,似变面,雌常负雄而行,失雄则不能独活,出交阯南海中。“蝞(mèi):一种形状似虾、寄生龟壳的水虫。

[20]鲼(fèn):鱼名。体如圆盘,口在腹下,尾端有毒。(yāng)、(mí)、(má):皆龟类。

[21]王珧(yáo):大蚌,白如雪。海月:一种大海贝,白色,体圆如月。

[22]土肉:一种多足水生动物,黑色。石华:海中甲壳类动物,附石生。

[23]三蝬(zōng):介类动物,似蛤。(fóu)江:李善注:”旧说曰,江,似蟹而小,十二脚。“

[24]鹦螺:李善注引《南州异物志》:”鹦鹉螺,状如覆杯,头如鸟头,向其腹视,似鹦鹉,故以为名也。“蜁(xuán)蜗:一种小螺。

[25]璅(suǒ)蛣(jié):介类动物,今称寄居蟹,长寸馀,大者二三寸,腹中有一小蟹。

[26]目虾:水母无耳目,以虾为目。李善注引《南越志》曰:”海岸间颇有水母……正白,濛濛如沫,生物有智识,无耳目,故不知避人。常有虾依随之,虾见人则惊,此物亦随之而没。“

[27]紫蚢(háng):大紫贝。渠:古代车轮的外圈。此句是说紫贝大如车轮。

[28]洪蚶(hān):大蚶,一种软体动物,贝壳厚而坚硬。专车:指蚶大得可装满一车。

[29]琼蚌:蚌似玉,故名。晞(xī)曜:在阳光下闪耀。此指琼蚌开壳以向日。莹珠:指琼蚌所生得晶莹透亮的珍珠。

[30]石(jié):蚌蚧类,李善注引《南越志》曰:”石,形似龟脚,得春雨则生花,花似草华。“因”得春雨则生花“,故曰”应节而扬葩“。

[31]蜛(jū)蝫(zhū):虫名。李善注引《南越志》曰:”蜛蝫,一头,尾有数条,长二三尺,左右有脚,状如蚕。可食。“森衰:下垂的样子。翘:尾。

[32]玄蛎:形似马蹄的黑牡蛎。磈(kuài)磥(lěi)、碨(wēi)(yā):皆不平的样子。

[33]泛潋:浮游。

[34]混沦:转动貌。

[35]龙鲤:即穿山甲,又名龙鱼。

[36]鸧(cāng):传说中的九头鸟。

[37]李善注曰:”《山海经》曰:’三足鳖,跂尾。‘《尔雅》曰:’鳖三足曰能。‘郭璞曰:’今吴兴县阳羡县山上有池,池中出三足鳖,又有六眼龟。‘“

[38]赪(chēng)蟞(biē):龟的一种,李善注引《山海经》曰:”珠蟞之鱼,其状如胏而有目,六足,有珠。“胏(zǐ)跃:胏同”肺“。因赪蟞色红而似肺,故称其跃动为”胏跃“。玑:不圆的珠。

[39]文(pí):鱼名。李善注引《山海经》曰:”文之鱼,其状如覆铫(有柄的小锅),鸟首而翼,鱼尾,音如磬之声,是生珠玉。“孕璆(qiú):藏着美玉。璆,美玉。

[40](tiáo)(yōng):传说中的动物,李善注引《山海经》曰:”,状如黄蛇,鱼翼,出入有光。“拂:抖动。掣耀:闪光。

[41]神蜧(lì):神蛇,潜于神泉,也是传说中的动物。蝹(yūn)蜦(lún):蛇爬行的样子。沉游:潜游。

[42](bó)马:传说中的动物。李善注引《山海经》曰:”马,牛尾,白身,一角,其形如虎。“嘘:喷水。蹀:踏。这句是说,马在水中一边踏浪而行,一边喷水。

[43]水兕:水兽名,形似牛。

[44]渊客:即鲛人,神话传说中的人鱼。

[45]构馆:构筑房舍。

[46]雹布:如雹散落,极言多。馀粮:即禹馀粮。传说大禹治水时弃其馀粮而化为石。色黄,可入药。一说为产于海中的一种草。

[47]星离:如星斗陈列,极言多。离,陈列。沙镜:像云母一样发光的沙子。

[48]青纶:像青丝带一样的海藻类植物。也叫”昆布“,包括海带、鹅掌菜、裙带菜等。

[49]缛:色彩繁丽。组:绶,丝带。缛组,像彩色丝带一样的海草。

[50]荧晔:光明的样子。丛被:丛生覆盖。

[51]绿苔:又名海苔,生长在水中岩石上。(sān)髿(suō):本指头发凌乱的样子,此指散乱。研:同”砚“,光滑的石头。

[52]石帆:一种生长在海中沙洲山石上的海草。蒙龙:草木茂盛貌。

[53]蓱(píng):同”萍“,水草。实:草籽。时出:不时出现。漂泳:漂浮。

[54]其下:水下。丹砾:丹砂。

[55]云精:云母(zhú)银:精光闪烁的银子,同”烛“。

[56]珕(lì):蜃类,大蚧。古以珕贝作刀剑鞘上的装饰品。珋(liú):有光的石头。璿(xuán)瑰:玉名。

[57]水碧、潜琘(mín):皆水玉。

[58]鸣石:撞击可发出声音的美石,色青,似玉。阳渚:江北的沙滩。渚,水边。

[59]浮磬:可制磬之大石,露出水面,似漂浮水中,故曰。肆:陈列。阴滨:南岸水边。

[60](jiǒng)彩:明亮的光彩。熲同”炯“。轻涟:微波。

[61]焆(juān)曜:照耀。崖邻:水畔。

[62]溽(rù):湿润。

[63]津:润。

[64]羽族:指鸟类。

[65]晨鹄:又名晨凫。野鸭,常以晨飞,故名。天鸡:一种水鸟,即丹鸡。《尔雅·释鸟》:”螒(hàn),天鸡。“郭璞注:”螒鸡赤羽。“

[66](yǎo):状如凫的一种水鸟,青身,朱目,赤尾。(áo):水鸟名,李善注引《山海经》曰:”,青黄,其所集者其国亡。“鸥:水鸟名。在海者称海鸥,在江者称江鸥。(dài):原作”“,据《正字通·鸟部》,为的讹字,今改。传说中的鸟名。李善注引《山海经·中山经》:”(首山)其阴有谷,曰机谷,多鸟,其状如枭面三目,有耳,其音如录,食之已垫。“今《山海经》作”“。

[67]阳鸟:鸿雁之类的候鸟。爰:助词,用在句中有加强语气的作用。

[68]玄月:农历九月。李善注引《尔雅》曰:”九月为玄。“

[69]聒:喧扰,声音嘈杂。

[70]濯:洗。翮:羽茎,代指鸟翼。疏风:临风梳理羽毛。疏,”梳“的本字。

[71](yù)(xuè):鸟鼓动翅膀貌。

[72]挥弄:挥洒、舞弄。珠:水珠。

[73]拊拂:拍打。瀑沫:飞溅的水沫。

[74]集:群鸟聚集。霞布:彩霞满天。

[75]产:产卵。毻(tuò):脱毛。积羽:地名。张铣注:”积羽,地名,方千里,群鸟产乳毻毛之处。“

[76]勃碣:地名。李善注引伏琛《齐地记》曰:”勃海郡东有碣石,谓之勃碣也。“

[77]橉(lín):橝木。杞:杞柳。稹:稠密。薄:丛生。浔涘:水边。

[78]栛(lì)梿(lián):两种树木。森:树木丛生貌。罗峰:布满山峰。

[79]桃枝:即桃枝竹,可织席作杖。筼(yún)筜(dāng):一种竹子,生水边。

[80]实、有:皆助词。丛:丛生。

[81]葭(jiā):芦苇。蒲:菖蒲。云蔓:形容多而无边。

[82](yìng):彩色相映。兰:泽兰。红:茏古。俗名红草,叶大,赤白色,生水泽中。

[83]皜(hào):洁白。毦(ěr):草花。

[84]擢(zhuó):抽发,蒙生。茸:草花。

[85]荫:遮蔽。隩(yù):岸边弯曲处。

[86]繁蔚:草木茂盛的样子。蓠:即江蓠,一种香草。

[87]隐蔼:繁密茂盛的样子。水松:草名,可入药。

[88]涯灌:水边丛生的草木。芊(qiān)萰(liàn):青翠茂盛的样子。

[89]潜荟:水中茂盛的植物。葱茏:青翠的样子。

[90]鲮:鱼名。见前注。(lù):传说中的一种鱼。李善注引《山海经》曰:”有鱼状如牛,陵居,蛇尾,其名曰。“(kuí):跳跃。跼(jú):曲身。垠:边际。隒(yǎn):崖,岸。

[91](bīn):小水獭。獭:水獭。睒(shǎn):原作”“,据上下文改。一瞥。瞲(xuè):惊视。(qiān):岸侧空处。

[92]迅蜼(wèi):行动敏捷的长尾猴。蜼,长尾猴。临虚:临空。骋巧:显示灵巧。

[93]玃(jué):大母猴。登危:登高。危,险峻。雍容:从容不迫。

[94]夔(hǒu):夔牛犊。李善注:”《山海经》曰:’岷山多夔牛。‘郭璞曰:’今蜀山中有大牛,重数千斤,名为夔牛。‘又《尔雅注》曰:’今青州呼犊为,夔牛之子也。“翘踛(lù):举足跳跃。夕阳:山的西面。

[95]鸳雏:凤凰一类的神鸟。山东:山的东面。

[96]因:沿着。岐:山岸曲处。渚:水中小块陆地。

[97]开:冲开。以上两句张铣注曰:”言江水潮,因曲成渚,山夹为涧,波潮触之,又为沟渠也。“

[98]漱:冲刷。浦:水滨。

[99]区别作湖:江水分流而形成湖泊。

[100]磴(dèng):本为石阶,此处指水势不断上涨。瀿(fán):水暴涨。瀷(yì):雨后地面积水。

[101]渫(xiè):排泄。尾闾:古代传说中海水排泄处。《庄子·秋水》:”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

[102]标:标志。翠蘙(yì):青翠茂密的样子。

[103]泛:漂浮。菰(gū):即茭白。漂在水上,故曰”游菰“。

[104]播:遍布。匪:通”非“。艺:种植。芒种:此处指稻麦。

[105]挺:生长。自然:天生的。嘉蔬:美味蔬菜。

[106]鳞被:指菱荷之多如鳞片覆盖水面。菱荷:菱角、荷花。

[107]攒(cuán):聚集。蓏(luǒ):草类植物的果实。

[108]翘:挺,举。瀵(fèn):水浸。蕊:花。

[109]颖:穗。裹:水草的果实。

[110]猗萎:随风飘摇貌。

[111]潭沲(tuó):随波漂浮貌。

[112]流光:指各种花草散发出的光彩。潜映:映入水中。

[113]炎:盛。赮:原作”霞“,据李善注”赮与霞同“改。以上两句,李善注曰:”言草木之华蕊流耀,潜映波澜,景色外发,炎于赮火。“

其旁则有云梦雷池[1],彭蠡青草[2],具区洮滆[3],朱浐丹漅[4]。极望数百[5],沆瀁皛溔[6]。爰有包山洞庭[7],巴陵地道[8]。潜逵傍通[9],幽岫窈窕[10]。金精玉英瑱其里[11],瑶珠怪石琗其表[12]。骊虬摎其址[13],梢云冠其[14]。海童之所巡游[15],琴高之所灵矫[16]。冰夷倚狼以傲睨[17],江婓含而眇[18]。抚凌波而凫跃[19],吸翠霞而夭矫[20]。

若乃宇宙澄寂,八风不翔[21]。舟子于是搦棹[22],涉人于是榜[23]。漂飞云[24],运艅艎[25]。舳舻相属[26],万里连樯[27]。溯洄沿流[28],或渔或商。赴交益[29],投幽浪[30]。竭南极[31],穷东荒[32]。尔乃雰祲于清旭[33],觇五两之动静[34]。长风以增扇[35],广莫而气整[36]。徐而不[37],疾而不猛[38]。鼓帆迅越[39],涨截泂[40]。凌波纵柂[41],电往杳溟[42]。如晨霞孤征[43],眇若云翼绝岭[44]。倏忽数百[45],千里俄顷[46]。飞廉无以睎其踪[47],渠黄不能企其景[48]。

于是芦人渔子[49],摈落江山[50],衣则羽褐[51],食惟蔬鲜[52]。栫淀为涔[53],夹潨罗筌[54]。筒洒连锋[55],罾比船[56]。或挥轮于悬碕[57],或中濑而横旋[58]。忽忘夕而宵归[59],咏《采菱》以叩舷[60]。傲自足于一呕[61],寻风波以穷年[62]。

尔乃域之以盘岩[63],豁之以洞壑[64],疏之以沲汜[65],鼓之以朝夕[66]。川流之所归凑[67],云雾之所蒸液[68]。珍怪之所化产[69],傀奇之所窟宅[70]。纳隐沦之列真[71],挺异人乎精魄[72]。播灵润于千里[73],越岱宗之触石[74]。及其谲变儵怳[75],符祥非一[76]。动应无方[77],感事而出[78]。经纪天地[79],错综人术[80]。妙不可尽之于言,事不可穷之于笔。

若乃岷精垂曜于东井[81],阳侯遁形乎大波[82]。奇相得道而宅神[83],乃协灵爽于湘娥[84]。骇黄龙之负舟,识伯禹之仰嗟[85]。壮荆飞之擒蛟,终成气乎太阿[86]。悍要离之图庆,在中流而推戈[87]。悲灵均之任石[88],叹渔父之櫂歌[89]。想周穆之济师,驱八骏于鼋鼍[90]。感交甫之丧珮[91],愍神使之婴罗[92]。焕大块之流形[93],混万尽于一科[94]。保不亏而永固[95],禀元气于灵和[96]。考川渎而妙观[97],实莫著于江河[98]。

(李善注《文选》卷一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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