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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哉乾元(1)

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王朝。在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率领下,蒙古铁骑从大漠之中崛起,先后灭掉辽、西夏,一直到达中亚及东欧地区,势力跨越了亚欧大陆。蒙古军队灭掉金和南宋以后,统一了中国。这时,这个马背上的民族选用了儒家经典《易经》"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中的两个字作为王朝的名称,一个疆域辽阔的统一多民族国家---元朝就此诞生。

元朝建立后,兼采蒙古和汉族制度,实行双重统治,既有沿袭,也有创新。元朝的中央体制与宋金大致相同,在地方则确立了行省制度。元朝各民族文化交流十分活跃,元曲成为与唐诗、宋词并立的重要文学形式。通过马可·波罗的描绘,元朝代表着西方人心目中令人向往的中国形象。

一、蒙古国的崛起与元朝的统一

11世纪至12世纪时,在中国广袤的蒙古草原上,分布着众多游牧部落。贵族集团完全撕毁了亲情的面纱,进行着无休止的兼并战争,百姓渴望安定的生活。在这样的时势之下,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走上了历史舞台。

成吉思汗原名叫铁木真,1162年出生的时候,其父也速该率乞颜部大败塔塔儿部,俘获了一名叫铁木真的酋长。为了纪念这次战功,就给新生的儿子起名叫铁木真。当时的蒙古草原还在金国的统治之下,蒙古各部通过贵族联盟结成一体。铁木真9岁时,也速该被塔塔儿部害死,贵族联盟也陷于破裂。少年铁木真在艰险之中长大,一度还沦为俘虏。不过,在频繁的战火之中,他逐步成长为一位勇猛善战、足智多谋的统帅,而且胸怀统一蒙古的决心。

铁木真训练了一支能征善战的铁骑,经过多次激战,击败其反对者,成为蒙古草原上最强大的一支力量。1206年,铁木真召集贵族在斡难河源召开忽里台(意为大聚会),即大汗位,上尊号为成吉思汗,蒙古由此立国。

蒙古国是军事行政的联合体,牧民按十户、百户、千户和万户进行编制,相应设长,取代原来的氏族组织。在军事编制的基础上,成吉思汗还实行领户分封制,只要有战功的宗亲、功臣和官员都可以得到不同数量的封赏。由于蒙古族本是游牧民族,弯弓骑射,人人精通,再加上新的编制方式,全民皆兵,战斗力十分强盛。兵锋所及,锐不可当。成吉思汗率这支庞大的骑兵,开始了震惊欧亚大陆的征伐。

位于蒙古南方的西夏和金国首先成为攻击的目标。1209年,蒙古军队攻入河西,进围中兴府,引黄河水筑堤灌城,迫使西夏求和。与此同时,成吉思汗还对金国发动了多次大规模攻击,消灭了金国的精锐部队。1218年,成吉思汗以花剌子模杀害蒙古使臣和商人为由发动了第一次西征,攻占了花剌子模的新旧都城,兵锋远达中亚各国及高加索地区。1226年,成吉思汗亲率大军征伐西夏,西夏的末代君主在中兴府被围困达半年之久。1227年,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病死于六盘山军营。根据成吉思汗的遗命,大军秘不发丧,待西夏国王献城投降之后方才回师北返。

成吉思汗的逝世并没有阻止蒙古骑兵的征讨步伐。蒙古第二代大汗窝阔台大会诸王,依照成吉思汗联宋灭金的遗命,分兵三路伐金。蒙古与南宋达成协议,合兵将金哀宗围困在蔡州城内。1234年1月,金哀宗举火自焚,金国灭亡。

在窝阔台和蒙哥汗统治时期,蒙古军又进行了两次大规模西征。窝阔台派拔都领兵15万,自1236年至1241年征服了钦察人部落、波兰、匈牙利等地。1253年,蒙哥汗发动第三次西征,进讨波斯,攻占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的首都报达(今巴格达)。经过三次西征,成吉思汗及其子孙建立起了横跨欧亚大陆的庞大帝国。

1259年,蒙哥汗战死,大臣谋立阿里不哥为大汗。忽必烈闻此消息急从鄂州返回开平,于1260年3月宣布即大汗位。阿里不哥不服,亦宣布即大汗位。双方交战五年后,阿里不哥承认失败,忽必烈终于夺得了最高统治权。

在稳定北方之后,忽必烈发动了灭宋战争。战争自至元四年(1267)进攻襄樊开始,到至元十三年(1276)宋恭帝出降。又经三年时间,元军肃清了南宋在海上和内陆的余部。

1271年,在讨宋战争节节胜利的时候,忽必烈颁布《建国号诏》,取儒家经典《易经》中"大哉乾元"之意,正式建国号为"大元",建都大都(今北京),史称元世祖。

元朝取号为"大元",已经表明了继承中国文化传统的观念。元朝的大一统,结束了中国历史上自唐朝灭亡以后的长期分裂割据局面,为社会经济的恢复和科学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中华民族内部的民族交往及中外文化交流也迎来了一个新的繁荣时期。

二、元朝的国家体制与民族关系

元世祖忽必烈热心于学习汉文化,颇为重用汉臣,借鉴中原王朝制度,建立了一套糅合汉人制度和蒙古旧制的中央集权体制,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元朝中央政府的核心由"总政务"的中书省、"秉兵柄"的枢密院和"司黜陟"的御史台组成。中书省统领传统的六部,掌管全国政务,设中书令、左右丞相、平章政事、参知政事等职;枢密院掌管军事,设枢密使、枢密副使等职;设御史台负责监察,设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职。元代的中央机构中,蒙古翰林院及下属的蒙古国子监,掌管历法的司天监,掌管全国宗教和吐蕃地区之军政、民政的宣政院,是具有时代特色的机构。宣政院由于职掌和用人方面的特殊性,成为与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并列的四大军政系统之一。

元朝的地方最高行政机关是行中书省,简称"行省"。行省是中央中书省的派出机构,"凡钱粮、兵甲、屯种、漕运、军国重事,无不领之"。当时,除河北、山东、山西直属中书省,成为"腹里"(中央直辖区),吐蕃属宣政院外,全国划分为岭北、辽阳、河南、陕西、四川、云南、甘肃、江浙、江西、湖广等十个行省。1360年,元朝政府在澎湖设巡检司,管辖澎湖和台湾,隶属新设的福建行省。

行省之下设路,路之下为府,府下为州、县。路、府、州、县除按常规设总管、知府、知州、知县外,元朝统治者还在各级地方政府中另外设一官职---达鲁花赤(蒙古语为"镇守官"、"亲民官"),掌管并监督地方行政。远离行省中心的地区,分道设立宣慰司,兼有行省派出机关和介于省、路之间一级行政机构的职能,官员多从当地人中选任。

行省制度的确立,限制了蒙古贵族在封地范围内自行派遣官吏的权力,规定由中央直接向贵族封地内民户收税,再拨给贵族使用,不允许他们在封地内横征暴敛。行省制度从政治上保证了国家对地方的控制,使中央集权在行政体制上有了加强,这是我国政治制度史上的一次重要变革,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元朝疆域辽阔,驿站的规模超越前代。以大都为中心的驿道,东连高丽,东北至奴儿干,北达吉利吉思,西通伊犁及钦察汗国,南接安南及缅甸。驿站分为陆站、水站,陆路用牛、马、驴、车,水路用船。中央设诸站都统领使,隶属兵部,管辖全国驿站。驿站承负着人员往来、物资运输、军令传达等重任。1291年,元朝还开凿了济州河、会通河,连接京杭大运河,使运河真正贯通南北。发达的水陆交通为各地交往及商业贸易提供了极为方便的条件。

元朝初年,蒙古贵族为了维护自身在官场的势力,反对科举取士,停止科举考试50年。但元代末年,又恢复了科举考试,也是三年一试,分乡试、会试、殿试三个阶段。前后共举行了9次,其规模无法和唐宋比肩。但是,元代科举废掉金朝和宋朝的诗赋取士的历史,创设以程朱理学为标准的经义取士的制度,此后被明朝沿袭。

元朝最为后人所诟病的是其民族政策。元朝建立后,蒙古贵族为保护自己的特权地位,实行民族分化和民族压迫政策。他们参照金朝旧制根据民族和被征服的先后将全国人口分为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包括哈剌鲁、钦察、回回等)、汉人(包括契丹、女真、高丽等)、南人(包括南宋统治区人民和西南各族)。等级差别表现在政治、法律、经济、军事各个方面。在政治上,蒙古人多在各级政府机构中任正职掌实权,而汉人、南人只能任副职。在法律上,蒙古人、色目人、汉人犯罪由不同机关审理,在量刑上也不平等,同罪不同罚。在税收上,蒙古人可以减免,汉人、南人全征。不过,民族分化政策主要保护的还是蒙古贵族的利益,普通的蒙古民众并没有得到很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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