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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文字的改革(9)

三寿作朋,言以三寿之人为辅佐也。……此诗自“黄发台背”以下,始为祝寿之辞。而“保彼东方”至“如冈如陵”数语,则但言保国,而与祝寿无涉。犹宗周钟云“降余多福,福余□孙,三寿惟利,割其万年,畯保四国”;言保国而不及寿。晋姜鼎云“用绰绾眉寿,乍为亟,万年无疆”此为祝寿之辞,而下文云“用享用德,保其孙子,三寿是利”;亦言保孙子而不及寿也。解《诗》者徒见经有三寿二字,遂谓为祝寿者,则过矣。

按三寿仅备咨询,本无职位,不足与保国之事。而林氏此说,以释壶、者钟,亦不可通,知非达诂。

者钟以参寿与召公寿并列,召公寿见于记载者:

燕召公与周同姓。武王灭纣,封召公于燕。成王时入据三公,出为二伯。自陕以西,召公主之。……寿百九十余乃卒。——《风俗通·皇霸篇》

邵公周公之兄也,至康王之时,尚为大保,出入百有余岁矣。……传称老子二百余岁,邵公百八十。——《论衡·气寿篇》

召公年寿之记载,果为实录与否,姑不深论。但在春秋时,即者作钟时,传说中召公已有寿老之称,故与参寿并列。以此言之,以三寿为祝寿考之辞,亦不为过矣。

“三寿作朋”者,金文多以朋友连称,字作。《诗·伐木》云“友生”,壶作“生”,是即友也。以“三寿作朋”,正是祈寿考之意。

宗周钟“参寿唯”,晋姜鼎“三寿是利”,林义光《诗经通解·宫篇》皆读为赖(原注利赖一语而分两音,赖古文作剌,与利同字),三寿惟赖,三寿是赖,言依赖老寿之人以保国保孙子。案林说虽辨,而实无当,说已见上。利仍当读利,《墨子·经上》“利所得而善也”,言利得之也。

七永命弥生冬

金文“永命”、“弥氒生”、“冬”三仂语,向来释者仅以为颂祷之辞而无说(孙诒让、林义光于弥生之说亦不详,林且失其义,故其含义遂不能明),兹分别论之。

金文祈永命之辞甚多,兹不备举,仅就其足供解说者言之,如:

它它受兹永命,无疆屯右。——伯康

皇祖考其,降克多福,眉寿永命,臣天子。——克

皇考其严在上,,降余鲁多福亡疆,唯康右屯鲁,用广启士父身,于永命。——士父钟

作朕皇祖幽大叔尊,其□□(严在)上,降余多福繁厘,广启禹身,于永命。——叔向父

此永命曰受,曰降,明为天神或祖先之命(令)而非生命性命之命。《书·盘庚上》云“天其永我命于兹新邑”,《召诰》云“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受天永命”,“惟恭奉币用供王,能祈天永命”,《诗·文王·下武》云“永言配命”,凡此皆指天命而言。古人以为国之兴灭,人之生死,皆由天命。故大命挚(《书·西伯戡黎》云“大命不挚”,挚至也)、大命近(《诗·云汉》“大命近止”)、遐终命(《书·召诰》“天既遐终大邦殷之命”)、中绝命(《书·高宗肜日》“非天夭民,民中绝命”)皆灭亡之征。惟永命乃长受天(《诗》“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不已即永命之意)。

金文有言命嘉命者,如:

其(熙熙),万年无疆,冬命。——

用眉寿命难老。——齐夷镈(太宰归父盘同,惟用作以)

命无期。——邾公孙班

用气嘉命,用眉寿万年无疆,用御尔使。——洹子孟姜壶

《广雅·释诂》“令也”,《尔雅·释诂》“令善也”,《诗·抑》“无不柔嘉”,郑《笺》云“嘉善也”,嘉皆有善意。变永命言命嘉命者,盖长受天者乃天之善命也。金文凡言永命者,多西周器,言命者,多春秋时器,言嘉命者仅一见,乃春秋晚期器(春秋时器亦有言永命命者如陈逆、,但不多见)。据此知春秋时对于天神或祖先之观念,已不如前此之隆重。盖永命有不可一时或离之意,而命嘉命,则无此意。言永命则人必依天神或祖先而生存,言命嘉命,则人仅须神之善命即足,不必永久监临在上也。

《诗·既醉》云“景命有仆”,景命即金文之永命。古永景并在阳部,永影又同为影母字,故得相通。景命为永命,犹之景行即永行,景福即永福。《车》“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为远行,旧释景为大,殊不可解。金文有永命无景命,有永福无景福,并为景永相通之证。

金文言弥生者计三器:

用眉寿绰绾,永命弥氒生,冬。——蔡

绾绰眉寿,永命弥氒生,万年无疆。——叔孙父

用侯氏永命万年。保其身,用亯用孝,于皇祖圣叔,皇(妣)圣姜,于皇祖有成惠叔,皇(妣)有成惠姜,皇考仲,皇母。用寿老母死,保兄弟。用求考命弥生,肃肃义政,保子(姓)。——齐

此弥生据孙诒让《古籀拾遗》中绾绰眉寿(即叔孙父)释云:

《诗·大雅·卷阿》“俾尔弥尔性”,毛《传》云“弥终也”,郑《笺》云“乃使女终女之性命,无困病之忧”(原注:《周书·谥法篇》“弥年寿考曰胡”,又释其义曰“弥久也”,与毛《传》略同)。此弥生即诗之弥性,性生二字古通用,《白虎通义·情性篇》“性者生也”。

孙氏以《诗》之弥性释弥生,所引郑《笺》弥如释终,则弥生,仅为终其生之意,所谓无困病之忧者,乃出增字解经,实非原文之意。林义光《诗经通解·卷阿篇》不取此说,而更释之云:

性读为生,“俾尔弥尔性”,谓使汝长生也(原注:弥借为,《说文》“久长也”),蔡“用眉寿绰绾,永命弥,生,终”,齐侯(按即夷)“用求考命弥生”,为长生。

此以长生释弥生,其说之当否,须就同书同器之文证之。《诗·生民》“诞弥厥月”,《宫》“弥月不迟”,弥厥月、弥月,与弥生、弥生,语例正同。毛《传》释弥为终,言后稷终月诞生,终月即满月,今俗语仍如此。镈于弥生之外,又云“余弥心畏忌”,弥心畏忌即满心畏忌(《汉书·司马相如传》“弥山跨谷”,《注》:弥满也),凡此同书同器之弥,若释为长久,则均不可通。且金文两言弥生,皆与永命连文,言永命终其生也。镈弥生亦与考命连文,言考命终生也。《诗·卷阿》言“俾尔弥尔性”,亦贯下文而言,言俾尔终尔生似先公酋矣,百神尔主矣,纯嘏尔常矣。如释弥为久,则久其生,久尔生,亦不辞也。

金文冬常置于并列诸仂语之最后,如:

用眉寿绾绰,永命弥氒生,冬。——蔡

用追孝,康屯右,通录永命,颂其万年眉寿,臣天子,冬。——颂鼎

用眉寿永命,臣天子,冬。——追

用康鲁休,屯右眉寿,永命冬。——鼎

用康屯右,眉寿永命,冬。——小克鼎

用眉寿,永命冬。——史鼎

用多福眉寿,永屯冬。——不期

用追孝,万年寿,冬。——遣

用锡害眉寿黄,冬。——伯家父

此诸器冬皆在所之最末,而与眉寿永命诸辞并列(冬下或以“万年无疆”总束上文,或以“其万年无疆子子孙孙永宝用”为更端之文),故此诸冬字,皆当释终。金文有言无冬、永冬、永亡冬者(周公云“克奔上下帝,无冬”,井人钟云“得屯用鲁,永冬于吉”,井侯尊云“其孙孙子子永亡冬”),终亦作冬,是其证。冬即令终。《诗·既醉》云“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公尸嘉告”,此公尸嘉告,即尸嘏主人之辞。令终为嘏辞,非金文之冬而何?《周语下》灵王二十二年谷洛斗,将毁王宫,王将壅之,太子晋谏曰:

夫亡者岂无宠,皆黄炎之后也。惟不帅天地之度,不顺四时之序,不度民神之义,不仪生物之则,以殄灭无胤,至于今不祀。及其得之也,必有忠信之心间之,度于天地而顺于时动,和于民神而仪于物则,故高朗令终,显融昭明,命姓受氏,而附之以令名。

《周语》以此诗之“高朗令终”对“殄灭无胤,至于今不祀”而言;则令终正是善终之意。曰高朗,曰昭明,言在位之显赫,犹金文言臣天子也(同,《诗》作骏,骏长也)。《檀弓下》载春秋时颂祷之故事云: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

全要领以没,斯为善终。《洪范》五福,其五曰考终命,则嘏辞之善终,亦不为拟于不伦矣。

金文有以命或难老与冬连言者,如:

其万年无疆,冬命。——

用眉寿,其万年冬难老。——殳季良父壶

此两言冬,皆不在并列诸仂语之末,在上举诸器中,实为例外。

“冬难老”,齐夷、齐大宰归父盘皆作“命难老”。凡金文言冬者,多为西周之物,而言命或难老者则多在春秋之世。此两器适为过渡时期之作(殳季良父壶同时所作器,有季良父、季良父,似为东周初物,由字体观之,年代亦较春秋早),殳季良父壶以“冬”、“难老”并言,冬为善终,难老为长生,二说实不相容。铭文以酒、、老、寿、老、实为韵,或以趁韵之故,遂将其时初起之难老说,拉杂并陈耳。

八黄难老寿老毋死

黄者古称寿老之征。《论衡·无形篇》云:“人少则发黑,老则发白,白久则黄。人少则肤白,老则肤黑,黑久则黯,若有垢矣。发黄而肤有垢,故《礼》曰“黄无疆”(《仪礼·士冠礼》三加之词有“黄无疆,受天之庆”语),《诗》、《书》有言黄发者。”《论衡》此语,兼释黄发之义。就黄种人之发肤颜色言,以此语称寿老自甚切合。金文言黄者,如:

用眉寿黄吉康。——师父鼎

用眉寿黄吉康。——师噩父鼎

天子其万年眉寿黄,在位。——师

曾伯不黄,万年眉寿无疆。——曾伯

用锡害眉寿黄,冬。——伯家父

用锡眉寿黄万年。——黄君

用锡黄眉寿。——买

此皆与眉寿连文,知为寿老之称。《诗》言寿老者,《南山有台》云“遐不黄,《行苇》云“以祈黄”、“黄台背”,《烈祖》云“黄无疆”,《》云“黄发台背”、“黄发儿齿”,于黄之外,又有黄发台背儿齿诸征。《诗》言黄发与黄同义,故《行苇》之“黄台背”,《宫》则变言“黄发台背”。《书·泰誓》亦云“尚犹询兹黄发”,《宫》为鲁僖时诗,《泰誓》乃秦穆之辞。此二人同时,似黄发即此时之流行语。台背之义,毛《传》云:“大寿也。”《尔雅·释诂》台作鲐,《诗》郑《笺》本之云“台之言鲐也,大老则背有鲐文”,郭璞《尔雅注》:“亦云鲐背,背皮如鲐鱼,《诗》作台,古鲐字也。”儿齿,郑《笺》云“亦寿征”,《尔雅·释诂》儿作,《释名》云:“,大齿落更生细齿,如小儿齿也。”凡此所言寿老之征,皆生理上之自然现象。以此为祈求,可见当时一般人之思想,均不出现实生活之范围。凡一切理想境界(如长生久视天堂地狱之说)皆无有。此盖中国儒家哲学之本色也。

金文有言难老者,如:

用匈眉寿,其万年冬难老。——殳季良父壶

用眉寿,命难老。——齐夷(齐大宰归父盘同,惟用作以)

祈难老与祈寿老,其间实有极大之差别。祈寿老则祈有黄黄发台背儿齿诸征。祈难老,则祈无此诸征。难老之意可以《庄子·大宗师》“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解之,年长而色若孺子,即难老也。金文又有言毋死者,如:

用寿老毋死。——齐

祈毋死,尤与前述之祈冬不同。由祈寿老至祈难老,由祈冬至祈毋死,在思想上显有绝大之转变,为受有长生久视说之影响,绝无可疑。吾人现今正可利用此等史料,以推测此说发生之年代。金文言难老者,殳季良父壶约为东周初年之器,齐夷镈为齐灵公时物,齐大宰归父盘之归父,或即国归父,时代略前于齐灵。《诗·泮水》有“永锡难老”语,《泮水》为鲁僖时诗,齐灵鲁僖国归父时代相去不远,皆在春秋中世。或稍后,或与国差同时,亦为春秋时物。据此言之,长生久视说必发生东周初年。余旧疑此说由外族输入(见《古代狩猎图象考》导言第四节),今观此两种相反之嘏辞,益信旧说之不可易。且此时王室衰微,北方之群狄深入中国之境内,自平阳潞安以及山东之境,杂居山谷,绵地千里,故当时邢卫宋鲁齐晋郑诸国,胥被其患(用顾栋高《春秋大事年表·赤狄白狄论》语),被发左衽之风,骎及中国(用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语)。此长生久视之说,或即与此族同时输入亦未可知。又金文言难老、毋死,多齐器。此与战国以来燕齐方士所以独盛者,或亦不无关系。

九永保其身保(余)兄弟子

含生之类,无不以生存为幸福,故嘏辞往往以眉寿与冬并列。盖既生存矣,则求安平。眉寿为生存,冬为安平,而保身,则兼具此二义。金文言保身者:

其眉寿万年永保其身。——叔

眉寿万年永保其身。——公壶

其眉夺万年保其身。——庆叔

女考寿万年保其身。——齐夷

用侯氏永命万年,保其身。——齐

用亯于皇天及我文考,永保(台)身。——徐王义楚

此引齐夷以上四器,皆作一句读之。眉寿,考寿,与万年,并为永或之副仂词。此可见保身说,已兼具眉寿之义。保身说所见诸器,大约皆春秋时物。徐王义楚见《左氏》昭六年传,义作仪。其时养生家言已渐盛行,故不曰冬,而曰保身。保身说在金文中,年代虽较晚,但在记载上已见于西周之诗中。《访落》云:“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民》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民》为周宣王时诗,《访落》之年代,或更较早。此说在中国社会上当有悠远之历史。其影响于后来学术思想,至少有两事可以称述:一,为春秋、战国时盛行之贵生或导引说。其说自六欲皆得其宜(见《吕氏春秋·贵生篇》),以至吹响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见《庄子·刻意篇》),期在生理上,建立一种摄生术。惜其时一切科学知识,俱不足以辅助其发达,其极也,因受外来长生久视说之影响,遂流为阴阳方士之说。二,为明哲保身之处世观。盖专制时代之帝王,往往以喜怒生杀人,於此欲求无杀身之祸,必极尽其机诈之能事,曰明哲者,不过美其辞令而已。《庄子·养生主》云:“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二语,即为明哲二字最切当之注解。其极也遂养成一种卑抑畏懦、阿谀取容之人生观。

金文保身之外,又有言保兄弟子姓者:

用寿老毋死,保(余)兄弟。用求考命弥生,肃肃义政,保子。——齐镈

此如《诗·殷武》云“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相同。子,经传皆作子姓。《仪礼·特牲馈食礼》服虔《注》:“子姓者,子之所生。”《礼记·丧大记》郑《注》:“子姓谓众子孙。”此保兄弟子姓虽亲亲之义,但专制时代人权无保障,必须兄弟子姓可保,而后始无罪人及孥之祸,并可于言外得之也。

十多福百福万福大福无疆福

永福害福繁多福为一切幸福之总名,《礼记·祭统》云:

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之谓备。

《洪范》分一切幸福为五类,曰富、寿、康宁、攸好德、考终命,而总名之曰福。故祝嘏之辞,称福必置于并列诸仂语之首或末,以示总挈总束之意。如:

先王其严在上,,降余多福,福余□孙,参寿为,保四国。——宗周钟

皇祖考其,降克多福,眉寿永命,臣天子。——克

皇考其严在上,,降余鲁多福亡疆,唯康右屯鲁,用广启士父身,于永命。——士父钟

皇考严在上,翼在下,,降旅多福。——虢旅钟

前文人其严在上,,降余厚多福无疆。——井人钟

用降多福,喜前文人,用康屯鲁,用受缺——昊生钟

其严在上,降余多福繁厘,广启禹身,于永命。——叔向父

用多福,眉寿无疆,永屯冬。——不期

虔敬朕祀,以受多福。——秦公钟

用祀用乡,多福滂滂。——召仲考父壶

用眉寿,永命多福。——姬母豆

用万年眉寿,永命多福。——壶

用邵乃穆不显龙光,乃用多福。——迟父钟

其眉寿多福。——邾太宰钟

福为幸福之总名,故上举诸嘏辞,均以多赅之。其在《诗·天保》云“诒尔多福”,《文王》云“自求多福”,《大明》云“聿怀多福”,《载见》云“绥以多福”,《宫》云“降福既多”,皆是。多之至无逾于百,故又曰百福。其在《诗·楚茨》云“卜尔百福”,《假乐》云“千禄百福”,《宫》云“降之百福”,皆是(金文无言百福者)。百犹未足,盈其数则为万,故又曰万福。如:

不显皇祖,其作福元孙,其万福屯鲁。——齐夷

它它,万福无期。——公壶

其在《诗·蓼萧》、《采菽》云“万福攸同”,《桑扈》云“万福来求”,皆是。曰多,曰百,曰万,皆有数可稽,至于有言大福、无疆福者:

用受大福无疆。——曾伯壶

以降大福,保国。——宗妇、盘、

弭仲受无疆福。——弭仲

言大福则非寻常之福,言无疆福则多至不可计矣。其在《诗》言无疆者,《假乐》云“受福无疆”,《烈祖》云“降福无疆”(无言大福者),皆是。其言永福者:

用亯于文考庚仲,用永福。——周卣

用寿,永福。——卫鼎

用永福。——伯鼎

永祜福。——曾子

永长也,长与大同义。其在《诗》则曰景福(说已见前)。其言害福者:

用易屯录,受害福。——叔多父盘

害,《诗》作介,毛《传》云:“介大也。”

金文又言繁厘多厘者:

降余多福繁厘。——叔向父

用眉寿繁厘于其皇祖皇考。——者钟

以邵孝亯,以受屯鲁多厘,眉寿无疆。——秦公钟

以邵皇祖,期严□各,以受屯鲁多厘,眉寿无疆。——秦公

厘,福也,繁厘多厘,犹多福也。

十一得屯屯德屯鲁永屯永鲁屯屯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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