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他也不是想依赖魏氏的名望,可是必须他是魏家人,才能为生母洗冤。如今走到这一步,够了。族老们不会任由二叔把持的,族中必定也不是一块铁板,涉及到权势,定然是有矛盾的。他可以利用这个矛盾来达到他的目的。
魏楹把醒酒汤往旁边一隔,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踩在脚踏板上才发现冷得很,匆匆披衣穿鞋他就过去敲沈寄的房门。
旁边德叔德婶听到动静好奇的对望一眼。魏少爷一向很守礼,怎么这个时辰还去敲寄姐的门。难道是酒后要乱性?可是何必等到寄姐回到自己屋里。
“老头子,这事我们要不要管?”
“等等看,如果寄姐呼救,咱们还是要过问的。”德叔把窗户支开一点看着那边的动静。
沈寄也是很纳闷的披上外套起来问,“什么事?”瞧他没喝醉啊,以前喝多了也就是老老实实的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大晚上的,沈寄也没有开门。
魏楹想了一下,就在门外说道:“你不用开门,听我说就是了。我不娶石小姐,也不娶别的什么人家的小姐。小寄,你答应我,别走好不好?日后就算真的仕途受阻,我也绝不怪你。本来也怪不到你头上,我好歹是个男人,这点子担当还是有的。”
德叔看他们隔着门说话,又听到魏楹说话的内容,摸摸胡子,然后回去睡觉。寄姐这么好的姑娘,值得这样对待。不过,魏少爷也是难得,登天的捷径就摆在眼前了,居然舍得放手。
德婶小声道:“我倒是没想到寄姐这么大的志气,不当妾要做正室。而且魏少爷居然就让她给拿捏住了。”
那边厢,魏楹说完了之后,没得到回应,耐着性子等了会。三月的天气,晚间还是很冷的,他一会儿就对搓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取暖。
好在这里是最边上,也就只惊动了德叔德婶而已。
门内的沈寄没有回应,因为她很吃惊,一时忘了反应。后来听到魏楹在那头跺脚才说道:“你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魏楹听她终于出声了,精神一振,“那你给个准话。”他怕沈寄太害羞,声音小,又把耳朵凑到门上去听。半晌没有声音又催促道:“快点,不然我就不走了。”
沈寄在门里挠头,她是喜欢魏楹没错,可是,要这么就定下来么。她深知魏楹的性子,她要是此时应了,那这辈子就跑不掉了。她并不想过他想过的那种生活啊。她只想小富即安,他却想平步青云。
“很冷啊,小寄。”外头继续催促。
“那你回去啊,我还没有想好呢。”
“我等着你想好,不急。”她在想什么,他心头清楚。今天要是不逼她表态,说不定她左思右想的,这事就成不了了。沈寄归根到底很懒,不是逼急了她不会发狠挣钱。她懒得去和人勾心斗角,可是魏家却是复杂得很。她懒得应付官场应酬,可是她如果嫁了他,定然免不了和其他的官太太打交道。夫人外交也是很重要的。不过,魏楹对沈寄很有信心,只要她愿意,这些她都可以学,都可以去做好。
对于某人一想清楚,立即就步步紧逼,沈寄无比头痛。
“你别在门外等啊,万一真着了凉,到时候殿试怎么办?”沈寄无奈的说。
“那就是你害的。”
“你……”你个芝麻包子,你想吃定了我是吧。
“这件事关系终身,我又没有长辈可以帮我掌掌眼,我得好好想想。反正今天不可能给你答案了,你要等就等着吧,我要回床上去睡了。”沈寄说完,脚步很重的走回床上,然后支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魏楹想了一下,“呃,那你要想多久?”
“十天。”
“好,十天就十天。”
外头终于响起回去的脚步声,沈寄松了口气。哎呀,怎么办?要不要答应?这这要是答应了,一辈子可就卖断了。一辈子跟着他操劳,过不上她想过的悠闲日子了。还是找个拿捏得住的老实男人好啊。芝麻包子的野心是很大的,做他的夫人生活会很复杂的。
可是,自己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他大晚上来这么一出,她日后很难再对别人这么喜欢了。而且,他一颗少年赤诚之心,她也是感应得到的。只是没想到,他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沈寄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魏楹把问题丢给了沈寄,回到屋里就跳到床上,外头可冷了。他盖着被子两脚在被窝里对搓取暖。这样的日子,两个人睡一个被窝就最暖和了。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就出现有一次撞见的沈寄刚沐浴出来的模样,小模样很标致,前凸后翘,那会儿她的大棉衣还没有穿上身,因为刚洗了澡有点热。
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个不能对人言说的梦,然后半夜偷偷起来把亵裤换下洗了。他能这么快想明白,当然是因为沈寄的态度太明确,太决绝。也因为他早就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思。要是把她拱手让人这辈子即便达成了他内心深处的终极目标都不能甘心。这一路两人互相护持,什么都经历了,日后也一定可以彼此关照着面对风浪。
如今再想着即将功成名就,立业之后就该成家了,然后想到老婆孩子热炕头,隔壁的床上睡着小寄。他很快就觉得不冷了,反而还有点发热,浑身的血又一次集中了。
小寄还真是有点难搞定啊,不过,更有挑战性。他不喜欢绫罗绸缎包裹的木头,他喜欢小寄这样有想法能够懂他的女人。
嗯,现在称她为女人,还早了一点。得等到自己把她变成了女人才能这么说。
初春的夜里,魏楹的念头围绕沈寄信马由缰收不回来,最后终于睡着,做了金榜题名时即是洞房花烛夜的美梦。醒来之后,天光大亮,他感到有些湿漉漉的,叹口气,果然又是如此。起身换了裤子,穿上外衣出去。外头已经没人了。
沈寄一早起来,干完了活就跑到摊子上帮忙去了。她觉得单独面对摊牌后的芝麻包子有一定的压力。他也不用说什么,只拿那黑黝黝的眸子把你盯着,就是施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