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卓婉第N遍对穆斯尘重复着相同的问题。
“我知道你很强悍,但是乖,住院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的身体最重要。”这是穆斯尘同样给了卓婉相同的回答。
卓婉无奈,直接仰躺在了床上,再度哀嚎道,“我死了,这次真死了!穆斯尘,你别再理我了!”
于是,反抗再次失败,又是两天的住院。
第四天,卓婉刚出院回到家,便发现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正好今天穆斯尘也不在家,她便索性出门去逛逛超市,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买的,全部都买回来。
穆斯尘说她近段时间不用去部队参加训练,她便也没强烈要求自己一定要去。在家里可以躲的清闲,她也就不想再动了。做个贤妻良母,当个小家庭主妇,体会一下正常夫妻的小生活,倒也乐在其中。
前段时间的危险警报基本已经解除,卓婉现在出门也不需要十分警惕了。想必现在更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对她怎么样了。
卓婉没有开车出去,从海韵到超市的路并不算很远,步行的话,大概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得到。
走到路边一个报刊亭的时候,卓婉侧目,刚好看到外面摆放着的一份报纸。
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柯业集团今日宣布破产,从此告别商业舞台”。上面还配有一张很清晰的照片,是付以然的一个背影,他还将柯简护在了怀里,不让媒体拍到她。
模样,极其狼狈。
“小姐,要买一份报纸么?今天的大新闻啊!”报亭的老板见她在这里站了很久还一动不动,不免出口提醒道。
卓婉摇了摇头,买了也没什么用,她对具体的过程也不感兴趣。穆斯尘能搬到如此有实力的一个可以称的上是商业帝国的企业,想必也损伤不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依然存在着。
这都是定数,没什么好惋惜的。
转过头,卓婉刚想离开,便迎上了一个较为狼狈的身影。但那个身影虽然狼狈,但眉宇间的风采依旧,丝毫没有被打败过后的低落亦或是不甘。
卓婉的脚步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是付以然。
他的身边没有柯简,她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但她也没有打算问。他们如今变成这样一幅几近于落魄的模样,也多半有她的责任。朋友,怕是一辈子都做不成了。
从此可能只能相形于陌路,谁也不认识谁是最好的。
“你过的好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付以然先开的口问道。
“嗯。”卓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她若是说了很好二字,对别人可能会是一种讽刺。只能向这样简单的回答,一个嗯字。
“嗯。”显然付以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两人便再度陷入了僵持中。
或许相形于陌路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卓婉对着付以然点了点头,便抬步绕过付以然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付以然也没多做纠缠,该问的话问了,他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有些幸福是他自己弄丢了,到底怨不得别人。当初他是真的对卓婉起了杀心,恨是有的,怪只怪他太轻视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在动摇之际直接将她完全的推出了他的生命之中。
全是他的错。
现在,他只希望看着她好就足够了,现在,他只是一个人,他跟柯简的开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为了不让这个错误继续的延续下去,那么,就只有让他来终结了。
终结……
他自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对不起谁,除了父母,他最对不起的,也就是这两个跟他的生命有过瓜葛的两个女人了。
或许这样,所有人都能解脱。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几声惊叫过后,卓婉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她心里忽的生出一种直觉,那么强烈。那不是对某个生命的惋惜与不舍,而是有什么都系,悄然的连根拔起,什么都不再留下的感觉。
僵硬的身子一直都不敢转过去,卓婉从来不曾害怕过什么,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惧怕的。但是此时,她只是不想去面对,又一个在过去与她生命相关的人,再度在她的面前消失而去。
终于还是忍不住,卓婉缓缓的将头转过,马路中央,那个刚刚还在问她过的好与不好的男人,此时满身血渍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还留了一地的血。
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的渗人,仿佛能够灼伤了人的眼。
卓婉呆呆的看着,连急救电话都忘了打,就那么看着。
多么狗血的桥段?她倒是希望这是几年前她拍戏时候用到的场景,现如今真真实实的发生如此狗血的剧情,她都有些想笑。
“付以然,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卓婉冷笑,却发现自己喃喃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意。柯简还怀着孕,付以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孩子刚一生下来就是没有爸爸的,该是过么让人惋惜的一件事情。
路人还在指指点点,卓婉突然回过神来,掏出手机,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手术室的门外,卓婉坐在长凳上看着手术室上的灯一直在亮着。她从来都不怕血,也不摘掉今天是怎么回事,看到那些血,想到那些血,她现在还会有些腿软。
穆斯尘在接到卓婉的电话后,便从部队直接赶了过来,当看到手术室门口那个发呆的小身影后,眉间一蹙,大踏步走过来。
被黑影罩住,卓婉抬起头来看着穆斯尘,那无助的眼神仿佛忽然找到了依靠,瞬间让她觉得多了一份安全感。
一把抱住了穆斯尘,将脸埋在他的小腹处,卓婉抿着唇没有说话。
穆斯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偏头看着长廊处走来的人影,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卓婉一个趔趗,险些没反应过来摔倒在地上。
“穆斯尘……”小声的嘟哝了一句,卓婉现在是真提不起精神来发火。她只是有点担心付以然真怎么样了,“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