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凶……怎么会是疼我?”任乃意双手抱着他的胳膊,眼泪流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宇文珏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失控的模样,顿时又是头疼又是觉得有趣。心想,这女人究竟还有多少面是他所不知道的?
如此想着,宇文珏不由地放软了语气,接着哄她道:“我答应你,我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
“真的吗?”任乃意抽了抽鼻子,泪水还挂在脸上,泪眼汪汪地凝着他。
“真的。”宇文珏抱着她,用指腹轻柔地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
任乃意望着他英俊的脸庞,怔怔地出了神。那表情看在宇文珏的眼里,又是一阵悸动,薄唇又一次缓缓地准备贴上她的。
就在两片唇瓣就要贴在一起的时候,任乃意又突然开口道:“我给你说哦,我昨天去天宫作客,那广寒宫的嫦娥说,原来她圈养的那只玉兔是母的,不是公的。最奇怪的是,那只玉兔还会飞哦……”
宇文珏的热情瞬间被熄灭。他一把将疑似发酒疯的任乃意扛在肩膀上,往浴室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任乃意终于安分地在宇文珏的怀中睡着了。宇文珏忍着浑身欲发而不能的欲望,打开大门准备去找钱焕算账。他倒要问问,这该死的钱袋子究竟给他女人吃了什么药丸,搞得她竟然如此失常。
宇文珏刚刚走到门口的院廊处就看到一直候在门口的水清,便有些奇怪地道:“水清,你站在这里坐什么?”
“回世子的话,方才小姐喝了那么多酒,我生怕你们不知道会给她吃酸的东西……”
宇文珏皱眉,“什么意思?”
“我家小姐跟食醋有仇,一点点都沾不得的……”
宇文珏这下总算是明白了这一整个晚上任乃意失常的原因了。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问水清道:“那她若是吃了会怎么样?”
水清龇牙,“若是吃了,会变得有些不太正常……”她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到了第二日天亮,任乃意睁开眼睛就看到宇文珏一身纯白的亵衣侧躺在她身边,手指握着她的青丝玩戏着她的鼻尖。她轻轻地拂了拂衣袖,笑道:“别闹……我还没睡够呢。”
“为夫我可是一夜都未睡呢。”宇文珏声音极为幽怨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任乃意不解,侧个身将头转向他,眨巴着一双迷蒙的眼睛道:“为什么?你失眠么?一定是你昨晚跟钱焕他们说事儿说的太晚,所以才会兴奋地睡不着……”
宇文珏叹为观止地望着她,心想,这失忆也能失去个习惯来的么?她昨晚失常的事竟然都不记得了?如此想着,宇文珏有些不敢置信地提醒她道:“你忘了吗?昨天你同七七一起喝了多少酒?”
“没忘啊。”任乃意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从床榻上直起身子,拿起枕头旁的蒲扇一边扇一边道:“后来七七不是醉了吗?严轩来抱她出去的,你后来……”
她说着说着,昨晚的事终于开始一点点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任乃意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抬眸望着一脸笑意的宇文珏道:“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恐怖?”
“你说呢?”宇文珏也从床上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笑凝着她变幻万千的脸庞,心中只觉得有趣的紧。
任乃意只觉得一阵丢脸,双手掩面不愿意面对这个不争的事实。过了一会儿,她又倾身靠在宇文珏的怀里,不停地用头蹭着他的胸,“完了,我的豪门贵妇的形象啊……就这么毁了……”
宇文珏失笑,抱着她道:“那么,豪门贵妇,你是打算一直这样躲在我怀里呢?还是随为夫一同去看看雪山花海呢?”
任乃意一听,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会儿是来度假散心的。连忙将昨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巧笑道:“我马上换衣服。”
早饭的时候,水清站在任乃意的身后,小声道:“紫鹃昨日被大少奶奶要去她房里了。”
任乃意听了之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道:“昨日是容姨娘在王妃房里服侍的?”
“是的,她让齐嬷嬷悄悄换了几个在王妃房里伺候的丫鬟呢。”
任乃意听了,淡淡一笑,再没有问别的。
两个人吃过早膳之后,一个人都不带,便往别院不远处的雪山花海走去。皑皑雪山下,色彩斑斓的高原海子和绚丽的花海相映,那些杜鹃成片成片地开着,蓝天白云仿佛离得很近,伸手便可以触摸。
任乃意用丝帕挡着日光,望着天边碧蓝碧蓝的天空,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她轻轻地将头倚靠在宇文珏的怀里,伸出手,仿佛想要掬下一整片白云。
“要是我们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蓝天白云,雪山花海,真是太美了。
宇文珏望着她身上的浅青色锦缎罗裙。他发现,他的小妻子最适合的就是这种清浅的颜色。她原本性子就极寡淡,美则美矣,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冷冽冰洁的气息,与不远处的雪山看起来格外的相衬。
可是,他却不喜欢。
他喜欢任乃意在他的面前,像个最简单的小女人,会撒娇,会服软,每日喜怒都能形于色,又或者像昨日夜里那般,没心没肺地样子。
于是,他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泼着她的冷水道:“偶尔还游玩两日还可以,若是日日住在这里,不过几天,你这一身雪肌就会变成小麦色了。”
任乃意没好气地轻推了他一下,“小麦色的皮肤不好吗?也很好看啊。”
有时候,任乃意最讨厌便是宇文珏那张犀利的薄嘴,随便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能将她的热情从头到脚给扑灭地干干净净的。她如此想着,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雪山,努了努嘴巴,“珏爷,你之前来过这里没啊?”
宇文珏笑望了她一眼,“自然来过。每年盛暑几乎都会来这别院避暑的。”
任乃意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呢,您身上这气质,跟这雪山那是极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