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三位妃嫔又如往常一般早早来瑶华宫请安,云子艾听着她们对着王太后讨好拍马的嘴脸,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厌恶。
正想要找个借口离开,便看到宇文隽的一个侍女走进来,朝着王太后请安道:“参见王太后。七王子让奴婢来请文福公主前往召山赏樱。”
宇文隽与云子艾已经有婚约在身,所以王太后非但不反对,还特意叮嘱云子艾换一件轻便的罗裙再出宫。
云子艾一听,心中倒也愿意,出去赏樱,总好过在这里看那三个女人虚假的嘴脸。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载着宇文隽和云子艾出了宫门。云子艾这是头一次出宫,心中不禁怀揣着几分欣喜和兴奋,她伸手拉开马车的帘子,望着一路上人潮如织的场面,嘴里忍不住轻声说了句,“好多人啊……”
宇文隽见她一张笑脸上写满了欣喜和新奇,忍不住笑着揶揄她道:“身为云国的公主,你竟然连自己的都城都没有好好欣赏过吗?”
云子艾转头瞪了宇文隽一眼,理直气壮道:“我还未出阁,自然没有出宫的机会。哪像你这般的野蛮之人,整日到处乱跑。”
宇文隽笑,“嗯,你即将会成为野蛮之人的妻子,那你是什么?野蛮之妻?”
“要不是为了三哥哥,谁要嫁给你!”云子艾恨恨地反驳他的狂妄。
宇文隽望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丝毫不理会云子艾小野猫一般举重若轻的挣扎,然后声音有些低沉地在她耳边道:“本王子最喜欢张牙舞爪的小猫,你若是不想在咱们成婚之前就失了身,我劝你最好乖乖别动。”
云子艾一听,顿时吓得一动不动,乖乖地任由他抱在怀里,可是嘴里却恨恨道:“那你先放开我!”
宇文隽闻上她身上微微带着一丝甜味的少女清香,唇角泛起一丝弧度,笑着道:“等我抱够了,自然就会放开。”
“哪有你这样的无赖!”云子艾气得直嚷嚷,可是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她见识过这男人的无赖,他说得出就会做。
宇文隽望着她气得小嘴嘟起的可爱模样,笑得痞痞地道:“想让我放开你?”
云子艾一怔,随即便连连点头。
“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宇文隽笑眯眯地开口道。
云子艾一听他的要求,顿时瞪大了双眸,然后轻啐了他一口,道:“你休想!”
“那你就是同意让我一直抱着咯。”宇文隽抱着她的手故意地紧了紧。
云子艾感觉到他那强烈的男子气息不停地萦绕在自己的鼻尖,她情不自禁地微红了脸,“宇文隽,你这个无赖!”
宇文隽不怒反而开怀大笑,“真好,小野猫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再叫一声,嗯?”
云子艾别转脸不去看他,嘴里继续咬牙道:“放开我啦!”
宇文隽不语,只是挑眉看着她。那眼中的意思十分的直白,要么亲他一口,要么继续让他抱着。
云子艾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待她。她不禁气得微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道:“你欺负人……”
宇文隽见她眼中呼之欲出的泪花,心中竟然划过一股浓浓的心疼,倒变得有些失措了起来。他伸手为云子艾拭去眼睑处的泪花,声音也有些放柔道:“哭什么?亲我一口就这么难吗?我可是你日后的夫君。”
云子艾别转头,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脸,嘴里冷冷道:“我是答应嫁给你,但那只是为了三哥哥。我讨厌所有的蛮夷,即便成了亲,你也休想碰我!”
宇文隽听了她的话,心中也泛起一丝不悦。他攸然松开抱着云子艾的手,然后对着外面的马夫淡淡道:“回宫。”
云子艾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可是这会儿她的心情也不好。
回宫就回宫,她心中暗暗地想着,本来她也不愿意跟靖人一起去赏樱。
马车过了半个时辰便停在了竹林苑门口。宇文隽不等云子艾,便自顾自下了马车。
在转身走进竹林苑之前,他冷冷地望了一眼云子艾,“若你只是为了你的三哥哥而嫁给我,那么,这桩婚事作罢。我不需要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妻子。”
清明将至,云国渐增阴雨天气。小院中的水缸里存储的雨水渐渐增多,任乃意在为云子恺设计兵器之余,若有闲暇,还常常用这清明时分的清冽雨水来泡茶喝。
其实,任乃意对于饮茶并没有过多的讲究,特别考究的其实是宇文珏。
几日前,天气也是大雨。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宇文珏和任乃意两人都觉得身上有些懒懒的,不愿意外出,便一同窝在山庄的书房之中看书。宇文珏因为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便没有让丫鬟们在旁伺候。
书房之中只得他们两人。
任乃意亲自为他焚了香,研了墨,然后便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书架前,准备挑选两本有趣的书来看。
她粗粗地浏览了一番,发现都是些史书和兵书,如(春秋)(史记),而且都是汉书,并不见有靖国的书籍。
任乃意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宇文珏,你这里怎么连一本靖文的书都没有?”
宇文珏埋头于信函和账本之中,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六岁时便被父王送来了云国,我的汉语比靖语说得更好,而且自小深受汉学启蒙,自然看得也都是汉书。”
“难怪你看起来跟宇文烈他们完全不相像。”任乃意点点头,“那你来云国这么些年,就从来不曾回去过吗?”
宇文珏轻轻抬起头,浅笑答道:“回过,大约十年前曾经回去过一次。”
任乃意微微皱眉,“你不是汉王府的世子吗?为何汉王竟然会让你一直留在云国而不回府?”
“治病啊。”宇文珏笑道:“我这病症,不适合住在风沙严重的西北,只有云国温暖的气候才适合我养病。”
“你骗鬼啊。”任乃意白他一眼,“你生病不过是个借口,你根本就没病。不肯说算了。”她说着,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走到座椅上坐下,不再去理宇文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