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歆打听到了盛少霆私宅的地址,根据他的日常轨迹,成功将盛少霆的车堵在私宅的门口。
她慵懒得倚靠在车身上,看着男人黑色锃亮的皮鞋跨出驾驶室,颀长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红唇勾起一丝盈盈动人的笑意,“盛少,别来无恙啊!”
盛少霆薄唇擒了一丝邪魅的笑意,扣住女人纤细的手腕,下一秒,女人便跌进他宽阔的胸膛里,“童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调查我,嗯?”
世人皆知盛少霆是盛家唯一的血脉,从他父亲手里接管盛娱,凭借过人的经商天赋,短短几年的时间便把盛娱发展成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经济公司。他跟父母的关系向来融洽,接管盛娱之后,为了方便工作,他从盛家搬了出来单独居住。他不跟父母同住的事,并不为外人所知。童歆既然知道他私宅的地址,想必私下找人调查过他。
为了杜绝不必要的烦扰,他私宅的住址向来保密性良好。一般的私家侦探,根本调查不出个所以然。看来童歆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能耐有趣多了。
童歆眨了眨清如泉水的眸子,笑容潋滟,“盛少是萱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想私下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没办法,我只能到你住的地方来找你了。”
盛少霆眸光愈发深邃,“以前我去找你,你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了,竟然主动找上门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平时对他不屑一顾的她,突然主动奉承他,不过是欲取先予罢了。
童歆挣扎着从男人宽厚的胸膛里挣脱出来,慵懒地倚靠比黑色雕花大门上,“盛少都没听我说是什么事,就答应得这么爽快?就不担心我别有居心,或者图谋不轨?”
盛少霆靠在车身前,语调散漫,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童小姐还没提出要求,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对于童小姐这种漂亮有趣的女人,我一般都是有求必应。”
童歆已经习惯了盛少霆油嘴滑舌的腔调,懒得跟他咬文嚼字玩文字游戏,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作为宋远铭的兄弟,你应该已经收到谢家的邀请柬了吧?每位出席订婚宴的男宾客,都能携带一名女眷。如果盛少还没有合适的女伴的话,童歆想毛遂自荐一下。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荣幸成为盛少的女伴?”
盛少霆阔步走到童歆的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女人精致的下颌,“我盛少霆没有给女人当枪使的习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跟老宋和谢诗菡以前并无交集,混进订婚宴做什么?”
老宋的前女友米薇雪曾经是童歆最好的闺蜜。童歆不惜大费周章派人调查他的住所,主动找上门要求担任他的女伴,混进订婚宴现场应该不止想要看热闹这么简单。
童歆的眸光清澈得像冬日雪山上的皑皑白雪,干净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捕捉不到她眼底的真实情绪,“你是怕我在订婚宴上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会让你丢失颜面,或者被谢家迁怒?我还以为演艺圈里万人追捧的盛少霆是个铮铮男子汉,原来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孬衶。算我看走眼了,就不打扰了。”
盛少霆似乎早就看透她的心思,抢在她挣脱他的桎梏之前将她整个牢牢圈禁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儒雅的面容染上一丝暴戾,“童歆,你把我盛少霆当什么了?随意把玩的傀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劝你不要去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在你想为米薇雪打抱不平之前最好先想一想,拿童家百年基业拿出来拼到底值不值得!”
谢诗菡对老宋的执着他都看在眼底,她的手段他同样看在眼里。谢诗菡不惜自毁名誉主动献身宋远铭,就是为了坐稳宋太太的位置。如果有人想要毁了她一手编织的美丽梦境,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童歆咬了咬唇瓣,她的心思在男人犀利的眸光下根本无处躲藏,“盛少霆,你的意思是拒绝我咯?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出现在订婚宴的现场。以后倘若遇到困难,我绝对不会再向盛少开口,免得自取其辱。”
明知道他让她慎重考虑在谢诗菡订婚宴上闹事的心思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一些负气的话刺激他。
明明盛少霆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为什么她的情绪会被他牵引?
盛少霆扣住女人纤细的手腕,深邃的鹰眸鄙视女人的眼睛,“童歆,你这是在跟我置气吗?心思被看透,索性打算破罐子破摔?你为了所谓的姐妹情谊,置童家的百年基业于不顾。你打算把自己豁出去,就没想过童家可能会被牵扯其中?”
谢诗菡这个温婉娴静的千金大小姐,甘心沦为爱情的奴隶,硬生生被折磨成一个“疯子”。女人的嫉妒心和报复心有多可怕,让人细思极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童歆跟秦家大小姐的脾性如出一辙,都是喜欢感情用事的人。做事之前从不考虑后果,全凭头疼脑热一鼓作气往前冲,最后把自己拼得头破血流。
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童歆如梦初醒,一双翦水秋瞳迅速染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孤注一掷的后果,很可能会让童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这一点原本不在她考虑的范畴之内,却是她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盛少霆,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那种明明深爱,却不得不放手的痛苦;你不懂多年来心里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想要快点偿还的迫切感。你不懂,什么都不懂!”
盛少霆看着突然情绪化的女孩,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人前的童歆永远像只高傲的孔雀,脸上永远是明艳动人的笑容,习惯性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她的笑意潋滟的面具之下,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绪。突然在他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让他这个纵横商界游刃有余的“王者”,也禁不住慌了手脚。
他挠了挠那头修剪精密的短发,显得手足无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童歆,我罪该万死。我的祖宗,你能不能别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因为让女人掉泪的男人真的很窝囊。
童歆柔软的心房被触动,哭得动情不能自已,眼泪鼻涕全部蹭在男人的高级西装上。男人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手工西服,被她蹭湿大片,让男人看起来狼藉又狼狈。
盛少霆直接缴械投降,“我答应让你成为我的女伴,带你参加老宋的订婚宴,算是我说错话的补偿。姑奶奶,您觉得我的诚意如何?”
童歆看着往日英俊潇洒的盛少霆此时一副手足无措,狼狈又滑稽的模样,突然破涕为笑,“算你还有点良心,我接受你的道歉。”
盛少霆耸耸肩,生无可恋的模样,“童大小姐,我答应让你做我的女伴,但是你尽量少给我惹是生非。得罪谢家,我未必保得住你。”
童歆眨了眨水雾弥漫的漂亮眸子,难得的乖巧,“好的,我尽量少给你惹是生非。”如果他知道盛少霆知道她决定孤身犯险,会不会后悔带她前去订婚宴?
不过,是福是祸,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