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吃过午餐后,秦安雅就打车回到了秦家别墅。天空里飘着零星的细雨,气温好像骤降了好几度,她不由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外套,试图驱赶体内的寒意。
她拿出钥匙准备拧开大门,一道黑影在眼前极速掠过,下一秒,她皓白的纤腕就被一只宽厚的手掌圈紧,整个人都摔进他的怀抱里。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看清楚男人的容颜诗,那双漂亮的眸子迅速聚集了寒霜。她挣扎着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在两米远的地方站定,话里沁了嘲讽的意味,“季辰曦,你什么时候有跟踪人的嗜好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季辰曦明显感觉到秦安雅的疏远,眼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他双手随意落在裤兜里,一如既往的矜贵冷傲,话里听不出情绪,“才两个月不见,你跟慕瑾宸的关系还真是突飞猛进,都已经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了。他以为跟你同住一个屋檐下,把你圈在他的身边,就能阻止我们见面?不觉得太滑稽可笑了吗?”
这段时间慕瑾宸对季氏集团频频出手,他忙着处理季氏的危机,难免分身乏术。所以,他只能派人暗中盯着秦安雅的行踪。无奈景园别墅的安保措施太过严密,外人几乎不可能混入其中。今天他收到消息,说秦安雅一早就跟着慕瑾宸出门了,两人在秦氏集团门口就分道扬镳了。
已经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心里思念的潮水早就泛滥成灾。
秦安雅警惕地看着他,话里像凝结了冰霜,“你说错了,不是他强行把我圈在他的身边,是我主动搬过去了。我爱他,所以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难道还要征询别人的意见不成?”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心里阴霾世界里的一撮小小的火苗,在她迷失在黑暗世界里的时候,是他给予她温暖,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可是曾经那些温暖人心的画面,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讽刺,天大的讽刺!
现在她心里对他除了恨,就再无其他。
季辰曦心脏像被钢针锥刺了一下,他知道她的心里爱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慕瑾宸,可是那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仿佛这四年的相处,就像虚幻美丽的泡沫,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粉碎。
他疾步走到女孩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紧女孩尖细的下颌骨,眼里跳动着火焰,“秦安雅,既然当初对慕瑾宸割舍不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在你眼里,我就是可以任人玩挵,随意摆布的玩偶?”
“你还真是个让人讨厌又恶心的女人?明明喜欢招蜂引蝶,还故意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加虚伪的女人吗?”
秦安雅毫不畏惧地迎上男人那双被怒火铺天盖地弥漫的眼眸,语调比刚才还要冷上三分,“季辰曦,咱们彼此彼此,别把自己说得太清高。平时端出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谁知道背地里坐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到虚伪,我功力太浅,还真不好意思跟季先生相提并论!”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现场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季辰曦虎口擒紧女孩的下颚,力道几乎要把她的下颌骨捏紧,“才回到慕瑾宸的身边多久,自以为高人一等,就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了?秦安雅,你把我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别以为轻易就能摆脱我。这辈子你都休想甩掉我!”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轻蔑和不屑,那是对他尊贵的一种践踏。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彻底松开她的手。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放在心里珍视已久的女孩跟别的男人浓情蜜意,他嫉妒得发疯,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跟慕瑾宸的实力悬殊,公平竞争,就等于把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根本毫无胜算。
疼痛让秦安雅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她的声音竟然比夹着雨的寒风还要冷,“季辰曦,我跟你早就分手了,从此尘归尘,土规土,我跟你再无半点瓜葛。潇洒地放手,别让我看不起你!”
季辰曦依旧没有松手的打算,“分手,那是你一行情愿的决定,我何时同意了?说开始的人是你,说结束的人也是你,我季辰曦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轻易就能打发的男人吗?四年的感情,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占据过一席之地?”
秦安雅讥讽地笑了笑,“就算有过,现在也已经烟消云散了。是你亲手摧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筑造出来的梦境,让我从梦境中虚幻的美好中跌回来残酷的现实,也认清了你的真面目。”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暗地里不动声色跟姚梦娜滚到了一起。将秦家过往的恩情抛之脑后,暗中筹划,陷害她的父亲锒铛入狱。姚梦娜的狠毒,已经到了让人令人发指的地步,因为嫉恨,便指使林昆辉将她的母亲一步步逼上绝路,害得她家破人亡。
季辰曦和姚梦娜狼狈为奸,让她的生活一度陷入痛苦的深渊中无法自拔。若不是慕瑾宸的帮忙,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季辰曦钳住女孩的下颚,低头想要吻她,却被女孩偏头躲过,他的情绪被心底的那股挫败感搅扰得异常烦躁,已经渐渐丧失了理智,“秦安雅,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提出分手后,他去找过她几回,她的态度同样排斥,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的抵触,甚至带着一丝憎恶。
秦安雅想到季辰曦那副英俊儒雅的脸庞之下,藏着一张无法丑陋的嘴里,心里由内而外排斥他的靠近,“没错!我讨厌你的惺惺作态,讨厌你无休无止地纠缠,更讨厌你那种自私自利。你的爱还是留给姚梦娜吧,我秦安雅无福消受!你真该去当演员,别白白糟塌了你那套出神入化的演技。”
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忘恩负义陷害她的父亲,害得她们一家人被迫分离?为什么出轨后还惺惺作态说爱她,装出一副痴情种的模样?
季辰曦松开对女孩的桎梏,退后身后的身边,自顾抽出一根烟点燃,声音凉凉淡淡的,“安雅,这四年来我的付出你都看在眼里,我自问问心无愧。如果我真做了什么错事,功过相抵,我季辰曦也不欠你什么,你没理由对我冷嘲热讽的。”
秦安雅笑了,“那就请季先生回去当你高高在上的季总裁,没理由在我这里当受气包。你都说了跟我两不相欠,为什么还要赖着脸皮在这里当受气包?”
季辰曦自顾吞云吐雾,声线被香烟氤氲地更加低沉沙哑,“安雅,四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刀子嘴刀子心,见了谁都不忘在人家心口上割上几刀,来彰显你伶牙俐齿的功夫。”
在这种感情游戏中,他输得一败涂地。她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便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丝毫不顾虑他的感受。
不爱的一方,反而掌握了主动权。
秦安雅干净的眉眼里笑意更加深浓,“是啊,我心嘴硬,心肠更硬。像季先生这种自命清高的人,更应该跟我划清界限,不是吗?”
她只想跟季辰曦划清界限,不再跟他有过多无谓的纠缠。她怕继续纠缠下去,她意气用事的老枆病会让她失去理智,毁了慕瑾宸静心筹划的计划。
她又向后退了两步,远远地看着他,“季先生是打算像癞皮狗一样继续缠着我吗?俗话说,好狗不挡道,麻烦你不要挡在门口好吗?”
季辰曦抽烟的动作微微一滞,慵懒地抬眸看着对面的女孩,她眸光冷漠得不带一丝温度,屋檐在的霏霏细雨飘进她的眼里,朦胧得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他脚步未动,“我是人,是被你无情抛弃的男人,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狗!你是出身名门的千金,不应该爆粗口。”
她大概已经忘了,他曾经是她未婚夫的事实。
秦安雅凉凉地笑了笑,“不愧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都这种时候了都改不了说教的毛病。麻烦你下次给别人说教之前先自我反省一下,看看自己是否行得正,坐得直!”
季辰曦挪了挪脚步,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别把慕瑾宸想得太好,他光鲜亮丽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可能还不知道。作为曾经深爱过你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你一句?”
从一无所有,再到身家亿万,光芒璀璨的背后,有着普通人那你想象的血腥和黑暗。
秦安雅干净的眉眼染上丝丝笑意,“在我看来,慕瑾宸比你光明磊落多了,至少他不会刻意掩盖自己内心黑暗的一面,敢作敢当!”不像他,敢做不敢当!
她直接越过季辰曦高大的身影,用钥匙开了大门,然后将门重重地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