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心中一喜,想着看来昨个儿主子已经得手了,然而望见林紫曦面上的表情又有些怪异,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昨个儿受了雨露的模样,只好旁敲侧击的问道:“小姐,昨个儿王爷来了?”
“没有!”一大早便听到了有人说起玄梓君,林紫曦的心情不是太好,冷冷的回道,随后起身在铜镜之前坐了下来。
看着林紫曦如此失落的模样夏眠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绯妍,难道昨个儿两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小姐颈子上的那个伤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静王爷不行!
两人同时都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不由得摇了摇头,将这种猜测晃出了脑袋之中,怎么可能!
忽然绯妍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走上前来,一边帮着林紫曦梳着头一边俯下身只用两个人的声音问道:“小姐,昨个儿静王爷咬您了之后,您做了什么?”
“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听这个人!”林紫曦似乎真的是怒了,用从来就没有对绯妍和夏眠用过的冰冷口气命令道。
果然!绯妍看着自己提到了这件事情之后林紫曦脸上的怒容,便明白了什么。自家小姐从小光是为了能够在王氏的手中活下来就已经躲避不及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男女之间知道的事情。
一般这些事情,在各家小姐十几岁的时候便已经有母亲在闺中教授过了,然而韩氏一直病着,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顾及不到,自然林紫曦并不知道这个伤口的含义,只是以为玄梓君伤了她。
抬起手抚了抚额,绯妍无奈的与夏眠对视了一眼,心中默默地为玄梓君祈祷着,好不容易软化了自家小姐的心,却没想到……看来对于静王爷来说,这一场仗还远得很。
“小姐,莫要生气了,今个儿皇上吩咐了让所有的皇子、公主、娘娘都到御花园之中去,要在那里比赛作画儿呢!”绯妍不过是一个下人,自然不好同林紫曦说这些话,于是只能另想办法,眼下倒是让林紫曦心情先好起来才是真的。
“灵雀公主呢?”林紫曦忽然想到了自己一下子睡到了正午,想来北溟灵雀已经等急了,她们昨个儿才说好要一同去揽月宫探望皇贵太妃的。“听说皇贵太妃昨个儿夜里头忽然开始发高烧,如今正昏迷不醒,此时申太医已经住进了揽月宫,皇上吩咐了谁也不能打扰皇贵太妃休养。”夏眠知道林紫曦说的是去揽月宫的事情,忙开口说道。
“紫曦,你可醒了!”就在这个时候北溟灵雀知道了林紫曦已经醒了,便如欢快的鸟儿一般冲进了寝殿之中,围在林紫曦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听话皇贵太妃昨个儿受了凉,如今一病不起,不过幸而申太医神医妙手,听说皇贵太妃半个时辰前已经醒了。”
“那可是好事。”林紫曦看着北溟灵雀是真心的开心,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等到哪日皇贵太妃身子好些了咱们再去看看她。”
“那是自然,只是今个儿御花园里头可热闹了,只可惜云贵妃娘娘如今正病着不能一同前去,她平日里待我可好了,还有云贵妃娘娘那一手工笔可是宫中一绝,就连宫中的画师也是自叹不如。”说道云贵妃北溟灵雀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亦喜亦悲。“听说皇贵太妃病了,父皇把原本在照顾着云贵妃娘娘的申太医叫去了揽月宫。”
“公主放心吧,贵妃娘娘如今母子平安,再者说了,到时候若是有个万一,申太医自然会立马赶去倾云殿。”见到北溟灵雀正舍不得皇贵太妃,又舍不得云贵妃的模样,林紫曦淡淡一笑轻声安慰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倾云殿和揽月宫那么近!”北溟灵雀听到这话,立马又变得开心起来了,巧笑着帮林紫曦挑着头上戴的簪子,“不过这申太医可辛苦了。一说到申太医他真的好像神仙一样呢!”
“记得那个时候我病的快要死了,来的是十个太医都说已经没救了,气得父皇要杀了他们。就在这个时候,申太医来了,开了一张药方便把我救了回来了,那个时候父皇待我极好!”想到这里北溟灵雀眼中闪动着一丝失落,林紫曦刚想要开口安慰,这个乐天的小公主便扬起了一张笑脸开口道:“不过现在有紫曦、有皇贵太妃、有六哥、九哥、十三哥还有君哥哥你们陪着我,我好开心啊!”
“你这丫头。”林紫曦笑着捏了捏北溟灵雀软软的脸蛋,对于这个单纯而却灵澈的女子很是喜欢,也许有些东西自己永远得不到,然而看着别人有也是一种幸福,至少能让人记得当年曾经也如她一般。
“曦姐姐,我告诉你,曾经有一个贵人,因为脸色憔悴,面色发黄,就一天喝三碗黄豆水,然而总是放屁,有一回她找了申太医去看病,就当着申太医的面放了三个……哈哈哈哈!”北溟灵雀还没有说完便已经笑倒在了林紫曦的怀中,咬着手中的帕子,一手捧着肚子,一双杏眼之中含着晶莹珍珠,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扑哧!”听到了这样的轶事,就连身边伺候着的夏眠和绯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整个寝殿之中原本的阴霾一扫而光,盈盈的笑声就好像是外头的阳光一样灿烂。
寝殿外头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看到林紫曦终于冲展笑颜,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闪而逝的朱砂色,带进了林紫曦的眼中,停下了笑声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北溟灵雀果然人如其名,从方才进了寝殿之后便嘴巴便没有在听过,叽叽喳喳的同林紫曦说着宫中的趣事儿,林紫曦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光了。
“紫曦,咱们快去御花园吧,听说宫中那个最厉害的画师已经开始帮着惠妃娘娘画像了。”等着林紫曦用完了午膳,北溟灵雀便迫不及待的抢过林紫曦擦完了嘴的帕子丢给了一旁的宫女,拽着林紫曦便朝着灵雀宫外走去。
穿过了青石板路,林紫曦被北溟灵雀拉着到了御花园的御华庭,御华庭前外头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几张桌子,最中间的一张前头有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正垂着头在作画,一根玉簪随意的绾着发,手中笔走龙蛇,专注于那一张宣纸之上,仿佛已经于周围的一切花鸟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