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这是怎么了?”不多时云惜惜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见云幽缈半边脸高高肿起,显然是被人打成这样的,一下子扑倒在了云幽缈的身上大哭起来。
云惜惜今个儿从堂堂的云家孙小姐变成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庶女,想来是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眼睛哭得肿的核桃似的。从云端跌落到地上的赤痛,让她身上仙子一般的光环在不断地削弱,原本的高傲也成了无力拾起的东西。
“老爷,老太太已经在禧祥院等着了。二小姐既然来了也一同去吧,云小姐也去吧。”紫竹最后瞟了一眼云惜惜,淡淡地道。
云惜惜如今还没有将姓改回来,至于称呼自然也还没有定下,于是林府所有的人只好暂且唤她云小姐。
“爹爹,娘亲本是云家的千金小姐,为了你委屈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如今好不容易正了名却还要做一个被人践踏的妾侍,您如今竟然要这样对她!”如今云浩然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了,云惜惜自然要帮着云幽缈出头,也是为了让林绥远想起她们的好来。
可是,云惜惜毕竟是个由着人伺候的大小姐,又因为那倾城绝色的容颜自小受尽了追捧,如今一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便只知道吵闹,竟然还想要与林绥远争个对错。
“闭嘴!你这是什么话,是在斥责为父的不是?”林绥远血红着眼睛,瞪了一眼云惜惜,随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林紫曦不过要几个人带着云惜惜同云幽缈去禧祥院,自己则同紫竹先行离开了,也不理会她们。
云惜惜凄苦地望了一眼云幽缈,身子颤得不停,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自己原本还是天上的仙子,如今已经成了地上任人践踏的泥淖。
“惜惜,你先回去,记住你是帝都第一美人,原本是,如今是,往后也都会是,她林紫曦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个静王成不了什么大器,明白吗?”云幽缈此时终于明白了过来了,镇定的望着云惜惜。
她知道今个儿晚上的惩戒自己恐怕是逃不过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只要她的惜惜还在她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女儿知道了。”云惜惜垂着泪,楚楚可怜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林紫烟原本住的院子。
月如悬钩,高高的挂在天空,青霜般的流辉覆在院子里的花叶之上,显出冰冷的颜色,就恍如此时洪氏的面色。当云幽缈走进禧祥院的时候,洪氏正坐在云榻之上喝着茶,身旁林紫曦正在同她说这些什么,让她的面色好了许多。
“见过老太太,妾身昨个儿晚上刚刚来,见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便想着等到了今个儿早上再给老太太请安。”云幽缈的脸上虽然还有些微肿,但是如今已经大好了,缓缓地走上前去礼数上不敢有半丝的错漏。
“你的好意我已经见到了,大半夜的弄得不得安生,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小姐伺候人都不会!”洪氏经过上回的云氏未入府之前对着府里做的手脚,早已经对她心存厌恶了,说出的话自然是不好听。
“老太太……”云幽缈见自己已经低声下气了,然而洪氏还不给她好脸色看,虽然心中很是恼恨但是面上却显得格外的委屈凄楚,“方才的事情是妾身的不好,是妾身惹恼了老爷,往后妾身必定好好学着伺候。”
“母亲,不过是小事。”林绥远见到云幽缈这一哭,心中不忍,开口替她说情道:“儿子喝了点酒动了手,是儿子不好。”
听了这话,林紫曦不由得冷笑,林绥远的身上没有半丝酒气,竟然还敢空口说胡话。到底这云幽缈毕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光是看着云惜惜的模样便能见到,如今的样子自然是让人心生怜香惜玉之情。
“你就知道护着这个些妖媚的,有空就多去看看素心,莫要再让外头传出什么宠妾灭妻难听的话来!”洪氏睨了一眼地上看起来惶恐服顺的云幽缈,心中可是清楚她在想些什么,转头教训起林绥远来了。
“儿子知道了。”林绥远一低头,对于洪氏他先来就显示出自己的孝顺,深怕外头传出一丝他不孝的声音来。
“今个儿的事情,罚自然是要罚的。”洪氏望了一眼林紫曦,随即倒回榻上吩咐道:“如今既然是曦儿你来当家,自然要你做决定。”
云幽缈听到了这话,身形一震,洪氏这不但是在提携着林紫曦,更加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自己,如今可是林紫曦当家,韩氏才是正正经经的当家主母,她不过是个妾侍罢了。
“今个儿的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曦儿还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沉默着喝着茶的林紫曦,这个时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答道:“这样吧反正云姨娘的屋子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些摆设了,先让姨娘住进飘渺阁去。至于怎么罚容曦儿与母亲商量了在来回了老太太。”
这话一出,也没有立即说是要罚什么,不让林绥远有机会能给云幽缈说情,至于之后回了洪氏,让洪氏敲定了下来,到时候云幽缈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问问你母亲也好,就这么办吧。”洪氏听了这话对着紫竹招了招手,让紫竹将她扶了起来,“我也累了,明个儿就不用来请安了,弄得我还要早起。”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云幽缈说的,说完便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云幽缈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心中恨不得扑上去对着洪氏咬一口。
“梅儿,扶着云姨娘去飘渺阁。”林紫曦吩咐一同跟着来的梅儿,随后上前走到云幽缈跟前朝着她道:“姨娘就暂且委屈一个晚上,明日一早紫曦便命人将摆设什么的整理出来。”
说完便上前追上了正要离去的林绥远,见林绥远面色很是不好,知道是为了今个儿晚上云幽缈的事情。如今云幽缈早就已经不是原本那个可遇而不可求的云幽缈了,一个男人若是得到了一个千思万想的女人头几天自然是喜欢,等到腻了也就丢开了,向来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