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才要回答,凤二伯在一旁扯着嗓门子说:“这些孩子都舍不得他姑,非要跟着去大理陪他姑呢,这不正作着?”
风野一听,大手一挥:“那就都去,别闹了,震得耳朵根子嗡嗡响,多大的事儿!”
阿紫有些头大,虽然夫君这么给面子是挺开心的。“好几十个呢!”
“那怎么了?你怕魔教饿着他们的肚子?”风野蹲下身子,讨好地说:“正好,咱俩拜堂的时候,我家老爷子也没在,回去咱再拜一回,他们就当娘家客。”
阿紫眯了眯眼,“这事你可没说过……早打算好了吧?”
“嘿嘿!”风野连忙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吗?正好侄儿们要去,顺便了。”
阿紫撇撇嘴,“顺谁的便?”
“我的,我的还不行吗?”风野也不觉得在人前这么做很丢脸,回头冲凤二伯说:“二伯,您老昨儿可说没问题的。”
阿紫危险地眯眼看去:“二伯也知道?”
凤二伯立即觉得此处不易久留,他拿小紫儿从来都没办法,“那个小紫儿,二伯也是觉得应该在魔教中正一正名,反正也不用你干啥……”
“也不是不行,可我不喜欢最后一个知道。”阿紫屈指敲了敲扶手。
“哎呀,也不算最后一个知道,昨儿才在酒桌上说起的,那啥,小紫儿,二伯得睡午觉去了,你们继续玩着啊……”
风野见二伯不仁,只好苦着脸,“我不是喝多了吗?早上头疼,也忘了跟你说……”
“我又没说不行。”阿紫继续敲,“不过为了显示隆重,人数就得多些了。”
“行行行,你说多少就多少。”风野拍着胸脯。
阿紫挑挑眉,一点凤展,“你,二天之内,看能聚集多少,以二百人为限,有多少算多少。”
风野腿一软,“阿紫,你这是要吃穷我家老爷子呀?”
“那你让不让带呢?”阿紫挑着眼角吊着他。
“带带带,没问题。”风野这会儿哪还敢讲条件了?
“姑姑,我也去。”凤铭坐在榻上,奶声奶气地说:“我也看姑姑拜堂。”
阿紫眨了眨眼,扭头看了眼凤七。
“去,给你姑壮声势,岂可没有你呢?”凤七好笑地看着儿子,“你可是你姑的大侄儿,最亲的了。”
“七哥,你也凑热闹?凤铭太小了,你真舍得?”
凤七含笑看过来,“有你帮着操心,我怎么会不舍得?总比在我身边,只会调皮捣蛋的好。妹妹就帮七哥好好教养着吧,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正好跟小刀做个伴儿。”
阿紫叹口气,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能再回决了。而且这个可是不同别人,一直得养大成材……
“七哥,你可真信得过我。”阿紫噘起了嘴。
事情定下了,孩子们一哄而散,去找各自的小伙伴了。队伍在两天之内神奇地拉了起来,阿紫给起了个名,凤家童子军,结果有善绣的仆妇们,连夜赶出一面军旗来,大红的旗面,斗大的五个金字,迎风一展,飘扬威武。这凤家童子军也就一批批地传承了下去……这是后话。
在家共住了五天,除了童子军们,阿紫还跟凤七,凤二伯等几个主要凤家首脑研究了一下凤家的发展前景。
几个还健全的凤家子侄守在边境上,家里主事的,除凤二伯外,都是不全之人。加之那更加浩瀚的数以万计的残军,让阿紫觉得若不变通,等待大家的只有抱成团一起饿死。
这可不全是凤家军的残兵,整个大虞的全部残兵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平洲。这也是为何凤后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只能背后偷偷地给断粮断钱。一来抽不出兵力来打,二来也没有哪家敢公然喊口号要灭了凤家军。别看凤翔是把前朝老皇赶下台去了,那也是老皇行事太过荒唐,而凤翔一心要救阿紫出去。
别看凤后也姓凤,凤家都没人提她的名,凡必须要提的时候都以那女人来称,只为阿紫的哥,凤翔死于她手,那是继凤三爷之后,凤家军的带头人。没有反上国都,是因凤翔当初有手令,不许凤家军上京,等着阿紫回去。他以为自己的命能换回妹子的生,谁曾想阿紫与他同天而死,好在新的阿紫顽强地站了起来……
终于到了大理,阿紫面容上已经掩饰不住疲惫,好在大理温度适宜,满眼皆是绿色,无形中令人有种欣欣向荣的好心情,冲淡了不少倦色。
弃船上岸,因早就报过信,所以来迎接少君与少夫人的管事,带来了大批战马。马,大理不缺,又知来的都是孩子,所以大多是藏马,只有少数是西域大宛马。特意为少夫人准备了舒适的马车,四驾的,一水的白马,连根杂毛都没有。
马车的顶是圆的,用金丝绣着奇花,四面垂着宝石坠,轻纱垂幔,弄得跟月光宝车似的,远远一眼便知尊贵,可见老魔君对这个儿媳妇还是相当重视的,如凤辇一般的仪仗,估计大理王室若看到了都得有意见。
这也让阿紫再次明白风野能长成这样,当真是难得了。
大管事见过阿紫,再瞄了眼那圆滚的肚子,连忙垂下眼,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迎祖宗一样地做足全套。
阿紫上了车,就再不掩饰,直接捂肚侧卧在厚厚的软垫上。
风野自然跟上,小刀跟凤铭实在太小,骑不得马,也只能上车。
大管事在听到那两孩子叫姑姑的声音,松了口气。他是知道少夫人真实身份的,虽然看着面嫩,似十六七,但实际上,可比少君年长了十多岁,若这两个孩子是少夫人之前生下的……也极有可能的。虽然没听说过当年的紫衣侯嫁过人,但那么大了还没成亲,对于一个超有争议的女子来说本身就有问题。
对于风野的表现,大管事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先前八侍回来说的那些话,虽然后来被少君一一否掉,但这样细心呵护妻子的他,实在离那向来行事随心所欲的少君太远,也太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