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对攻打瑶光郡一事可还有异议?”
毓骁一眼扫过去,朝堂上细细密密交头接耳的声音如暗潮涌动,所有大臣无一例外都面露迟疑之色。
毓骁心里一沉:南宿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所向披靡,实则私底下朝臣们已心有所散。毓埥死的不明不白,恐怕“惊厥致死”这个理由已经堵不住悠悠之口。
“王上,臣有异议”
“哦?”毓骁手心里渐渐出了汗“杨将军有何建议?”
“启禀王上”右将军杨明执笏板出了队列“先王殡天不至半载,南宿尚有国丧在身。依照礼制,两国交战之时若有一国正值丧期,另一国应休战三年。现下四境安清,既无外敌侵扰,又无内战祸乱,于礼不应起兵戈;二者,先王在世时连年征战,虽节节胜利,但毕竟耗费民力折损兵将。而且此番欲攻之国不比天玑天枢。天璇实力仅次于天权,兵强马壮,想要硬攻十分困难。若果天璇天权结盟成掎角之势,那恐怕我南宿举国之力,也难撼其一砖一瓦。倾全国之力而取一区区封地,这普天之下何来这样的买卖。”
“还请王上三思。”
“你……”毓骁被杨明说的哑口无言。平心而论,杨明的话句句在理,不管是从礼法上看还是从南宿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马上发兵攻打瑶光都是极不明智之举。自己现在根基不稳,这些个重臣说话都比他有分量。如果与他们硬碰硬的死磕下去,搞不好会再发生一次兵变,这颗脑袋能否呆在原地都是未知。
“上将军所言极是,是本王疏忽了。”
毓骁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站立的太监一眼,不知道慕容离会怎么想。这可是他替自己筹谋的第一步:先取下瑶光郡,再联系天权合力夹击天璇,一统钧天。
这是阿离心心念念已久的,虽然不太明白阿离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天下,不过这一观点正巧与自己的野心不谋而合。
“那依将军高见,先下我南宿正值修平之际,该当如何?”
“臣一介鲁莽武夫,带兵杀敌倒还尚可。至于这文绉绉的治国之事,臣不敢妄言。”杨明拱手一笑,又退回了队列。
“启奏王上,臣有一策,不知当言可否。”
“哦?”毓骁定睛一看,只见文官一列中站出一人。此人身形六尺,体态略有肥胖,面色红润,两撇稀疏焦黄色的小胡子,与方才高大壮硕的杨明简直天差地别。
裴栩。
毓骁心底一阵冷笑,“裴大夫有何高见。”
“禀王上,臣并无无治国之良策。”
朝堂一片哗然。
“裴卿可不要戏弄本王。”
“臣不敢”裴栩赶忙跪在地上“臣无良策,却知良人。”
“哦?何人”
“此高士姓慕容单名一个离字”
“慕容离啊。”
“正是。臣先前曾与慕容先生有过数面之交,知此人有惊天伟地之才,克定祸乱之能。倘使先贤在世,方能与其决之一二。”
“这么厉害吗?”毓骁的眼睛挽不住深深的流淌到嘴角的笑意。
“此人现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慕容先生正在这南湘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