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轻瞥了一眼男子,冰冷道:“那两封信件,都是我模仿苏洵的字迹写的。”
墨凌拿着匕首的手猛然一颤,眼底流露出万分惊恐,“你……你说什么……”
玲珑唇角勾起森然笑意,嘲讽道:“我说,北主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说着微微一顿,嗤笑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的阿楚在哪里吗?好,我告诉你,她去见她未出世的孩儿了。”
愤怒、悲伤、自责、懊悔……
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墨凌的身体不由自己地剧烈颤抖着,他抬起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玲珑的脸孔,兀的抬起胳膊,手中匕首用力次刺去。
“我要杀了你!”
匕首还未落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地朝前栽去。
元英十年
墨凌重病已久,怀虚公子不在,宫中太医无人能够遏制病情。
他躺在床上数月,精神头总算好一些,想要起身散步,却终究不知不觉走到了楚秀宫。
楚秀宫梅花依旧,香气扑鼻,只是宫中再无那熟悉的身影。
那日他昏倒后,苏猛将玲珑关进暗牢,严加逼问之下得知萧楚被扔下了十里外的铜雀山,派人寻找数月,仍不见萧楚踪迹。
他坐在萧楚平日里最爱躺的贵妃椅上,眉心轻蹙着,脸上满是落寞。
宫外倏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大王,不好了!”
元英十年十月末,南梁不顾休战协议,突然发难,与苏澈重建的羌族结盟,一南一北形合围之势,共同攻击漠北。
北主墨凌,虽身患重病,仍披挂上阵,亲率大军一万,死守漠北都城。
十月二十六日,墨凌站在城墙之上,耳边是深秋凌冽的风,夹杂着城墙下的击鼓声,呐喊声,让人浑身热血喷张。
眉心愈加地深锁,他居高临下,战况自然尽览无遗。
如今情形,漠北极为不利。
正思索着,一支利箭由下至上,破风而来。
他慌忙移动,想要躲开那支箭,可身子抱恙已久,他早已不若当初动作敏捷。
眼睁睁看那箭尖越来越近,身后一个侍卫倏然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墨凌忙俯身查看那侍卫的伤势,待看清那侍卫的脸孔,浑身不由一颤,瞳仁兀的一缩,“阿楚!”
萧楚脸色煞白,唇角却勾着淡然笑意。
“墨凌,你还似从前一般英俊。”
“阿楚!你别说话,我送你去太医那,放心,你没事的!”墨凌说着,想要抱起萧楚,却被她制止了。
她嫣然一笑,“欠你的恩情,此生只怕报不完了。”
那日,她服了穿肠散,又被扔下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正巧被在谷底闭关的怀虚救下。
若不是怀虚告诉她,她只怕今生不会知道,自己当初身中剧毒,墨凌以血还血,折了自己近一半的寿命才换回了萧楚的命。
她亦不知道,墨凌取她孩儿的性命,是因为他恨那孩儿是苏洵骨肉,可更是因为大殿之中群臣质疑珏儿来历,提出“立子杀母”之说。墨凌为了保她性命,只能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