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不动声色地甩开玲珑手,眼皮一沉,冷声道:“本王累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去。
玲珑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别人看不出,她莫玲珑还会看不出吗。按漠北律法,宫中女子若是有淫乱行径,理应车裂。墨凌表面上将萧楚打入暗牢,看似重罚却免了她一死。
他心中,终究还是念着那个贱人的。
玲珑想着双拳紧攥,屋外女子怔怔走了进来,神情恍惚,眼眶通红,沉声道:“奴婢已按夫人吩咐照做,夫人……夫人可还满意?”
萧楚从未想过,自己再见阿爹,竟会在此情此景下。
她望着枯瘦如柴的萧逸,眼泪再也止不住,喷涌而出。
重重地扑进了萧逸的怀里,痛哭流涕地道:“阿爹……”
萧逸后背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自打萧楚五岁那年被苏洵带走,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萧楚哭。
他笨拙地拍着萧楚的背,结巴说道:“楚儿,楚儿乖。”
许久,萧楚才平复下来。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只觉得身上一丝力气有不剩。
萧逸脸色阴沉,从萧楚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他大概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底带着一抹心疼,望着失了神的萧楚,若论武功,萧楚自然没话说,可若说起深宫尔虞我诈,萧楚确实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楚儿,走吧。”
萧逸倏然沉声道。
萧楚微微抬头,痴愣望向萧逸,眼底的一抹异彩瞬间暗淡,“走?走哪儿……回梁国吗?”
萧逸摇头,“去一个远离是非的地方,忘了苏洵,忘了墨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萧楚的眼里满是迷茫,她痴痴地呢喃道:“我还有机会吗……”
“楚儿,你还年轻,走吧,找一个真心爱你的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去吧。”
萧楚苦涩一笑,仍是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站起身子,走到萧楚的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凑到她的耳旁,压低声音说道:“楚儿,阿爹知道,凭你的功夫,逃出这暗牢不是问题。走吧,不用管我。”
萧楚用力地摇着头,脸上一片倔强。
萧逸看女儿执意如此,无奈轻叹,沉声道:“楚儿,事已至此,你还想着回大梁吗?”
萧楚茫然摇头。
萧逸又问:“那漠北吗?你还有机会回到墨凌身边吗?”
萧楚一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萧逸瞧着萧楚落寞的神情,无奈摇头,沉声道:“造孽啊。”说着抬起眸子,眼底闪烁出坚定的光,“楚儿,答应爹,永远不要再回大梁了。”
萧楚一怔,不解望向阿爹。
萧逸脸色有些阴沉,声音也跟着微微一凉,“楚儿,你可知道,苏洵为何偏偏选中了你?”
“洵哥哥说,我是特别的。”萧楚轻声呢喃。
萧逸冷笑,怔怔打量着萧楚,“你太天真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他当初从萧府带走你,是忌惮我权高位重,以你来要挟于我。”